百味楼。
蒋掌柜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新招来的账房先生在算账。
“掌柜的,咱们这几天进账都在一二百两。”
嚯!
蒋掌柜笑眯眯的。
“都是红烧肉和葫芦鸡的功劳,不,现在叫荷叶鸡。”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那农户汉子。
“不行,我要尽快去青霞村一趟,买点米面粮油,看望一下陈老板。”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轻易将陶然居的食客给收揽过来,红烧肉打价格战,他根本就不怕,在猪肉涨价那之前都已经买了几十头上百头猪。
甚至猪场的老板都认识了不少。
更让他兴奋是,一直以来他进入道德两难的境地。
要不要搬运人家祖传的心血,随着价格战进入白热化,对手不讲武德收买账房,首先搬运红烧肉的方子。
忽又一笑。
“那……老汉我就没有任何道德压力了,是你……先逼我的。
外面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杨小树,你死哪里去了?不知道要照看一下新买的猪崽吗?”
街上一个屠户正在推搡一个少年人。
周屠户在附近还是颇为出名。
蒋掌柜看着那畏畏缩缩的少年人,忽然心生感慨。
“看样子,猪肉周这是将自己没有再挣一笔银子的气全都撒在那少年身上了。”
忽又一动。
“到底是个可怜人。”
“周屠户,我看杨小树在你家猪场也是过得憋屈,不如来跟着我在酒楼楼跑伙计吧。”
周屠户讪讪一笑。
“那多不合适,小树可是我从小带到大,我家猪场没了他,还真是不行。”
蒋掌柜没有好气道:“开个价。”
周屠夫兴奋搓了搓手。
“五十两。”
蒋掌柜冷淡吐了一句。
“滚。”
“五两。”
周屠户尴尬一笑。
“掌柜的,好歹杨小树也跟了我很多年,我们之间有深厚的感情啊,不合适。”
“十两。”
周屠户吞了一口唾沫,兴奋道:“成!”
杨小树一脸茫然。
蒋掌柜面色平静道:“走吧,少年人,往后跟着我吧,大富大贵谈不上,最起码让你活得有尊严。”
原本畏畏缩缩的少年,眼中好像闪出神采,郑重朝周屠户喊一声。
“周叔,我走了。”
周屠夫理都不理,只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
没好气摆手道:“滚吧,以后不管生老病死,也别再找我,咱们没什么关系。”
看热闹的人纷纷讥笑。
“娘的,猪肉周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孩子给他家养猪场干了不少活吧,这几年,光人工费都省了大概十几两,他家的活基本上都是他干的。走了走了,还给周屠户挣了一笔银子。”
杨小树愣愣跟在蒋掌柜身后。
“掌柜的,陈大叔最近没来镇上吗?”
蒋掌柜疑惑看了他一眼,就好奇。
“怎么,你不是刚和陈老板认识没几天吗?这么关心人家?”
少年颇为羞涩,干笑几声。
“陈大叔一家都是好人。”
蒋掌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声惊呼,他可是见过陈家陈二柱,陈大柱,当时在猪场时不时找着少年搭话。
他当初以为这是少年人独有的熟悉方式。
现在看来,突然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不是吧,陈老板之前就开始谋划,不光是看上周屠户的猪,连人都看上了?
惊悚的凉意直直扑向尾椎骨。
眼神坚定,自语道:“此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断然不能为敌。”
围着杨小树看了一圈。
啧啧称奇。
“俺滴个亲娘,走一步看三步……”
杨小树迷迷糊糊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蒋掌柜笑呵呵,拍了他的头,语气平和。
“少年人,你知不知道周屠户丢失了一块怎样的金子?”
杨小树大大纯粹的眼眸中闪烁着迷惘。
不知道这古里古怪的蒋掌柜在说什么。
远处的周屠户一脸得瑟。
上哪里找这种好事,随便捡了个乞丐,养了几年,一分工钱都不出,反手一卖,又赚了十两。
自己可真是一个挣钱的小天才。
哼着小曲朝不远处的酒水铺子买酒去了。
……
青霞村。
张大光忙了半晌。
一身灰泥,虽然累一点,但觉得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梯子上爬上爬下。
很快到了中午。
有人在议论。
“吆,别看大光平时不太着调,这真要是办正经事的时候,一点也不怵,看看人家这屋子,收拾得真不错。”
陈家村的新媳妇已经进村两个多月了,村子里的小年轻,正好趁着农忙之后还有时间把房子给重新翻修一遍。
前段时间,村里下了一场大雨,不光路上泥泞不堪,就连屋子里也到处都是漏雨的地方,屋子里根本连下脚的空都没有,一片干的地方都没有,黏黏糊糊,芦花草垫子都湿哒哒。
索性趁着今天放晴,大伙都忙着翻修屋顶。
有人看到陈闲,陈青山,陈贵坐着牛车离开。
“大柱爹不翻修屋子吗,他那屋子能住上人吗,还娶了两个媳妇。也不怕人家媳妇唠叨?”
懒汉赵大友正忙着和泥巴。
看到陈闲离开。
“也真是的,趁着天气好不修房子,等下次大雨的时候,那房子还能站得住脚嘛?大家说我懒,其实我一点也不懒,我只是在喜欢躺着休息。”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把钱全部拿给自己花不好吗?”
对于赵大有的说法,众人嗤笑一声。
“嘘!赵老大你这是犯懒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听说,真有你的。”
等提到陈闲话题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克制。
甚至沉默。
有些心虚。
谁家里或者亲戚没有正准备上学的孩子呢?
总不能人家给你出了束修,你还在说风凉话吧。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吧?
春绣娘正准备去村口挑水,听到这话大声喝骂。
“赵老汉,你又在胡沁什么,人家做什么事关你何干?瞎操什么心?”
“就是。”有人附和。
甚至有人小声道:“要不然等大柱爹,贵叔回来的时候,我和他们说说,能不能让周先生先收一小部分学费,等大柱爹的生意,挣到钱之后再把钱给他?”
“有些道理。”
“怎么,看来大家都对大柱爹的生意很有信心。”
“不行啊,让人家给自己家孩子出束修,总觉得难为情,等大柱爹工坊招人的时候,我要第一个报名,争取早日将束修钱还给人家。”
村民点头,“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虎子娘也加入战团。
一脸骄傲。
“那是当然,我和他家住的近,大柱爹一般卯时不到全家就起床摆摊,人家挣的都是辛苦钱,做一件事成一件事。他家的工坊一定能盖成。”
说完之后。
虎子娘也有些感慨。
大柱爹怕是没钱了,无论是盖工坊,还是交学费,还是修整屋子,都需要钱。
陈家破败的茅草屋,让她有些微微苦涩。
她涩声道:“不如咱们去陈家把他家的屋子给翻修一下行不行?”
春秀娘点头。
“好注意,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都应该互相帮衬。带我一个。”
不多时十多名汉子纷纷表示要一起过去。
当然是在他们忙活完自己家里的活之后。
陈贵走走停停,去了石头村。
离的老远就看到,石头村的村民忙忙碌碌,敲敲打打,好像一个个勤劳的蚂蚁。
用牛车用架车子在拉砖。
汉子脖子上挂了一个毛巾,时不时用它来擦汗。
陈贵问了人,找到他们村的里正。
秦里正忙忙碌碌,正在指挥村民干活。
看了三人一眼,平淡问:“有事儿?”
陈闲轻笑拿出麻糖递了过去。
“秦里正,我们想从你这里买一些砖,盖房子。”
秦里正:“要多少,一文钱一块,多的话还能便宜。”
在他看来可能也就要要个几百块砖。
修修祠堂学堂之类。
这种小生意,他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打理。
陈闲平静道:“先拿两万块吧,不够再说。”
“多少?”
秦里正吃着麻糖,芝麻的香气和糖的绵软香脆香甜,混合在口腔里。
眼神微微眯起来,神情慵懒,“真甜。”
小心翼翼用手接着,残碎的芝麻粒残渣,伸出舌头舔一口手心,大口吞咽。
突然听到陈闲说出数字,差点把他给吃呛。
“咳咳……”
“年轻人,莫要开玩笑?”
陈贵上前轻笑。
“秦里正你好,我是青霞村的里正,我在县老爷口中经常听到你们村的税收情况,你们村税收在全村几十个镇子当中排第一,今天一见你们村的场面,被眼前的场景给深深震撼到了。”
秦里正打量他一眼,难得来了兴致。
“青霞村的?那路程可不近?”
陈青山笑呵呵道:“所以啊,麻烦秦里正,能不能将砖头给我们送到青霞村。”
秦里正沉吟片刻。
“本来我们村是不提供送货上门的,但谁让你们买的多呢?”
他的眼角眯一条缝。
陈青山笑呵呵道:“后期我这兄弟还要盖工坊,也需要很多砖头,价格便宜一些没问题吧?”
秦里正微微张嘴,有些狐疑。
村子生产的这些砖,基本上都是一些富户或者员外,或者世家大族需要。
很少有一些农户需要大量青砖盖房子。
青砖一块一文钱。
这哪里是农户?
分明就是地主老财。
深深看了一眼陈闲,把眼前之人的长相印在脑海里。
“哪里是土老帽,分明是财神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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