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平价成衣铺子名声就被那些姑娘的名气给带动起来。
而这些人也发现,店铺里面的成衣也不像之前想的那般差劲。
而有一些人走到宋家店铺,笑眯眯问道:“多少钱一套?”
伙计热情道:“四两一套。”
宋少白起身抚平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裳,笑眯眯道:“你是本店第一批客人,可以给你九折优惠。”
汉子嘀咕道:“也没比隔壁的好上多少啊,怎么这么贵?”
宋少白耐心解释道:“全部都是一些经年老裁缝,布料也是宋家采用九十道工序,精心制作足足一百八十天,精挑细选设计出来的。”
隔壁那种草台班子出来,半路出家的铺子,当初还是卖书出身的,哪里能和宋家比,品牌口碑就在这,你买上一套,穿穿就知道了……”
汉子摇摇头。
伙计还是加火:“男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咱们在外面打拼,干活,做生意,劳累得不行,总不能对自己抠门太狠。
一辈子就活一次,对自己好点吧。”
汉子似乎被说动了,想了一阵,随后干脆摆手道:“不好意思,我是穷逼。”
扭头就走,嘀嘀咕咕:“什么玩意……”
宋少白面色平静,轻轻一笑,朝禄伯:“这样,你去安排一下人手,看看能不能影响他们……”
“是。”
……
同一时间,乡村一处村外。
聚了二十几名的乞丐。
围成一个圈。
嘴里念念叨叨。
“我错了,我曾经拐卖过孩子,只卖了几百文,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还给我吃的,一个劲求我别卖他,我真是畜牲啊……”
“我错了,我曾踹过寡妇门。”
“我偷了大主顾家的钱,多次,越偷越是有瘾,我管不住自己,我不知道,打底怎么了……”
絮絮叨叨,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到惊天案子。
鸡毛看着刘全面色和善一个劲劝说他们忏悔。
那些汉子哭得那是鼻涕、眼泪,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直接拿头开始砰砰砰撞地上!
鸡毛从来没有想到就这样简单分享,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面容惊惧看着那笑容柔和的刘全,像是一个看待恶魔一般。
甚至连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开始想着。
自己小时候还在街上偷卖糖葫芦的钱呢。
吃饭偷偷不给钱。
……
一丝、懊恼、悔恨,陷入其中。
赶紧晃晃脑子,悄悄退到一边。
而他惊奇发现,越是那些做的坏事最多,反而忏悔、甚至拿着刀开始在自己身上自残。
而那些罪责稍微轻一些,反而埋怨、鄙视那些罪责比自己重的。
这样,一层层压下来,累积起来的阴郁气质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程度。
最底层的鄙视链,是罪恶感最多的。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人敞开心扉的时候,有人鸡贼装自己是好人。
不愿意敞开自己胸怀。
可随着刘全的催促,首先剖析自己做的错误事。
倒是逐渐把这些人的心撕开一道口子。
先是有第一个人说自己的错事。
然后有第二个人、第三个的人,像是突然被憋住的尿意,一开始还能忍住找到厕所、可一旦撕开一道口子,汩汩流淌。
瞬间尿崩。
再也止不住了。
往回收,夹紧一点用都没。
而最让鸡毛觉得细思极恐的是——一开始那些罪恶最多的乞丐,很明显不愿意敞开自己心扉。
嘴巴很紧。
可随着其余同伴坦白自己做的错事。
最硬、最狡猾的汉子,再也坚持不住了。
似乎有意在认同他们融入集体。
“鸡毛老弟,你在想着什么啊?
鸡毛吓得一哆嗦。
刘全笑眯眯看着他,一脸和善:“你怕啥?”
似乎看出他的忧虑。
刘全平静道:“一开始我和你一样以为,那些人的嘴是最硬的。
没用。
怎么可能会有人傻不愣登将自己干的坏事说出来?”
“还是老爷告诉我的:群体聚集一起的时候,为了寻求认同,不得不做出违背内心的决定。
哪怕是最弱智的明知道愚蠢,为了追求所谓的认同感,还是忍不住犯愚蠢的行为。”
鸡毛张张嘴,看着那些忏悔的乞丐,久久无言。
“你说让其中一个人去吃屎可会有人去?”
刘全:“你……牛逼。”
……
八月份。
宋少白看着对面热热闹闹的人流,自己屋子里面只有几人。
回到屋子里,直接化身桌面清理大师。
“禄伯,我不是让你找人给咱们铺子里面当托嘛?
你干嘛?
去哪里?”
禄伯皱眉,见左右无人,忽然坐在了椅子上,平静看着他,淡淡道:“少爷,演了这么多长时间戏,累不累啊?”
年轻人忽然脸色难看起来,抚平皱巴巴的长衫,“这不是想着大家一起挣钱嘛?”
……
福伯正在和陈闲说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福伯乐呵呵道:“对门的宋家可他娘的抠门了,你知道吗?
他给那些裁缝开的工钱一天只有几十文,吃得也差劲,干活每天都是五六个时辰,加班加点,一点工钱都不舍得。
真他娘的抠门。”
陈闲:“吝啬?”
福伯笑眯眯道:“我真是想不明白,宋家豪族一个,离这个地方千里都打不住,好端端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开店?
还不容易监管?
拉着布,去府城做你的生意不好呢?”
陈闲微微一愣,“最让人奇怪的是,为什么处理完买布的事情,不直接回去,来来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不耽误做生意嘛?”
福伯笑呵呵道:“除非这家伙心虚,本来就不打算去南边府城?”
陈闲、福伯微微一愣。
陈闲笑眯眯道:“福伯,你说,当初平安假装梅六郎,豪族公子,就不能是别人也来假装另一个人嘛?比如豪族公子?”
福伯忽而一愣,“咱们当初找平安假装梅六郎,他娘的,不会真的吧?”
“我倒是注意一件事,这家伙每次见面都是一身洁白的袍子,上面压得都是褶子,都不知道换换嘛?
像他们这种豪族,不该每次起褶皱的时候,直接扔掉嘛?
一次性的。
不合理啊,不合理。”
“还有当初给那些随从百味楼买鸡 的时候,好家伙,十几个汉子,只买两三只,鸡,能够吃嘛?
对下面的随从也太抠门了吧。”
福伯笑眯眯道:“老弟,我去探探路!”
“嘿嘿。”
直接找了十几名随从闯进对门。
铺子里的伙计也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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