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好也颇为震惊,却还是笑得礼貌含蓄,“小姐说笑了,我哪能跟小姐比。”
盛南伊没空寒暄,扎上方晴好同款丸子头,戴着口罩拿着食盒顺利走出大楼,打车赴约。
一辆低调的国产车停在指定位置,盛南伊刚上车,张枫便打来电话,口吻不无赞赏:“你胆子比我想象得还要大,就不怕会死在这辆车上?”
盛南伊摘下口罩,散开长发。
她头发又多又长,扎丸子头坠得慌。
姿态说不尽得慵懒闲适,仿佛坐在自家客厅里。
一边手指梳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怕啊,我有钱有颜有家庭的,这么死了岂不是很可惜。但我赌你没这么蠢,即便你不在乎我手里7%的股份,也不想这么快激怒傅承屹。”
张枫呵笑两声,“你比我想象得也聪明。”
盛南伊直言不讳,“整天跟你们这种精明过头的人接触,当然不敢犯蠢。张董,诚信乃合作之基,你的手下想必已经确认过了,我没带人过来,所以废话和客套话都免了,带我去见她。”
挂断电话后,盛南伊被反绑了双手,蒙上眼罩。
视觉暂时缺失放大了恐慌,她直到现在才隐隐后怕起来。
情况几乎失控,她完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说实话,除了张枫,世上无人知道她要去做些什么,方晴好只知道要扮演她,小赵只知道要替方晴好扮演她打掩护。
她如果一去不复返,恐怕尸体都不一定能找到。
如果张枫拿她做要挟,傅承屹也会失去掌控。
她在旅途颠簸中忐忑,又在忐忑中感受旅途颠簸,越发不适。
她没坐过这么差的车,比想象中还难受,屁股疼腰疼手疼浑身疼。
车辆似乎进山了,山路弯弯绕绕,更是头晕作呕。
“我要去洗手间。”
“憋着。”司机很不客气。
一句话成功把她的怕意转为火气,“你不认识我么?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说话前务必考虑后果。我手上可有你家主人看重的东西,你猜我给他的时候会不会告你一状?”
不知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司机嫌她吵闹,停车把她塞进一辆房车里才给她松绑。
盛南伊趴在窗上,房车也不知用的什么特殊材料,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外面的车声都很微弱。
果然严谨。
回到车上,司机冷哼道:“你可以无限拖延时间,但是如果当天赶不回来,我不背锅。”
他们做好万全准备,又是敌明我暗,盛南伊无法突破,也便放弃了窥探。
不知在路上走了多久,下车后又坐船又坐快艇,几经折腾,她刚停下便吐得天昏地暗。
此处风大浪大,听不到车流人声,像在一座孤岛上。
她被拽着不停穿梭,途中鸟声啁啾,流水潺潺,有浓郁的花香拂面。
没有烈日灼烧皮肤,却有热浪从四面八方蹿涌,可能有亭台遮挡。
进入房间后,盛南伊才被松绑、摘去眼罩。
光芒炫目,她不禁抬手挡住眼睛。
从指缝中看到一个女人靠在躺椅上看书。
她穿着极浅的藕荷色旗袍,盘发很是精致,盖毯搭在小腿上,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完全沉浸于书本中,颇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只是一个侧影,盛南伊心跳瞬间紊乱,嗓音发紧,“您……您是妈妈?”
女人侧眸,书本咣当落地,“南伊?”
盛南伊从未在这个年纪的人脸上看过这样一双眼,没有沧桑没有世事,纯澈无辜。
她也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妇人。
她母亲极美,却永远留在四十二岁,无法目睹年华老去。
陆彦郴妻子面容姣好,保养得宜,已算极品,却无法与傅承屹母亲比拟。
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说不到四十都有人信。
脸蛋小巧,五官精致,肤白胜雪,清透细腻,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这便解释了当初为何会对傅承屹一见倾心,他母亲实乃绝世美人。
真人比照片更生动。
她又想起那张红衣舞女的照片,一个侧影便让人念念不忘。
呆愣几秒后,盛南伊猛地冲过来抱住顾橙安,悲喜交加,泪如泉涌,“太好了,您真的活着!”
此般热情让顾橙安手足无措,连忙推开她,仓皇张望四周,“南伊,这里很危险。你怎么会来?出了什么事?承屹他、他怎么样?”
她下意识看向盛南伊的脚,好在没发现异常,慌忙捡起地上的盖毯围住下半身,局促不安。
敏锐杏眸掠过一丝惊诧,盛南伊擦着眼泪笑道:“妈妈,我不是被抓来的。”
顾橙安眼神躲闪,往外赶她,“那就更危险了。南伊,你快走,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告诉承屹。”
一道笑声自头顶砸落,“确实危险。盛南伊,人见了,你可以走了。”
“……”盛南伊顿时火冒三丈,“张枫,你是变态吗?你居然全方面监控我妈?”
笑声不断,被设备放大,毛骨悚然。
在一阵急促的乒乓声过后,门窗与灯全部关闭,房间陷入黑暗。
墙壁落下投影,一张张照片交错呈现,有她、傅承屹、乐晞……照片立体环绕,充斥于整个空间。
他在炫技,更在宣告变态的掌控欲。
怒气上涌,呼之欲出,盛南伊随手抄起什么扔出去,“我真是小瞧你了,居然能拿到这么多照片。”
还有乐晞在自家草坪和别墅区玩耍的照片,看来张枫已经完全渗透进他们的生活里了。
张枫没说废话,让人把她带走。
盛南伊都没同顾橙安说上几句,自是不肯,被强行押走,一路上威逼利诱,无济于事。
——
方晴好坐在几十万的办公椅上,如坐针毡。
然而坐着坐着就习惯了,这张椅子怎么坐怎么舒服,符合人体力学,贴合身体曲线,坐久了也不累。
她揉捏着长期做工劳损的腰背,说不出的舒适。
办公桌光滑细腻的质感,她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站在落地窗前,将整个砚城踩在脚底,这是她熟悉的城市,却是从未看过的风景。
这样的非比寻常让人生出一种飘飘然之感,好似踩上云端,睥睨天下。
她还被小赵安排出席例行会议,戴着口罩,她也战战兢兢。
然而所有人对她毕恭毕敬,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逐渐平复心情,按盛南伊所教,在他们汇报完后发出灵魂三问:“所以呢?”“这是最优方案吗?”“确定?”
战战兢兢的人从她变成了他们——世人眼里的成功人士,年薪高达千万的天之骄子。
在那一刻,“权力才是最好的chun.药”具象化了,她似乎明白了奋斗的意义。
这种如在云端飘飘欲仙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到傅承屹别墅,她又开始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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