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我?”凯西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指着自己,“没有这种可能吧?”
“是不是觉得我的举例很有说服性?”我说,“怎么不可能是你,你的可能性大着呢。”
“但是洛瑞不可能——”凯西张着嘴要说什么——
阿黛尔和乔安娜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宿舍。
她们脱下校袍,伸手跺脚,哈着手努力散尽寒气,“这节课真有意思——要是不在天文塔上就更好了。”
凯西从被窝里钻了出去,“我需要睡眠,克蕾娅——再说吧!”
看看,遇到不同的问题,凯西的反应不也是和我一样的逃避嘛。
我摸了摸鼻子。
其实一开始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凯西放弃她的猜想。
就算我和凯西理论来理论去,当事人没有开口,谁又知道呢?
凯西早早地起了床,为了完成宾斯教授的家庭作业。
因为昨晚大家都快坠入梦乡的时候,乔安娜突然出声问了一句:“你们两英尺的《巨人战争》写完了吗?——我突然想起来,明天好像就要上交作业了。”
这是一句极富针对性的话,放眼整个宿舍,唯一有可能忘记家庭作业截止日期的只有凯西。
虽然我也忘记了截止日期——但这是在我已经完成作业的前提下。但也正因为我的遗忘,才导致凯西在公共休息室停笔的时候我没有提醒她明天就是截止日期。
于是在黑暗里,凯西的身板从床上直起来,她哀嚎一声:“梅林——”
然后倒了下去。
“没有出声是不是会更好?”阿黛尔说,“这样凯西至少课上才会绝望。”
“除非凯西想被宾斯留堂或是关禁闭,错过她的训练的话。”
乔安娜的声音不带一点起伏,我听见凯西庆幸地叹气:“差点就要完了……我明天一定会早起。”
当我伸着懒腰走下公共休息室,凯西正坐在炉火边的圆桌上,一边发出绝望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一边写着潦草的花体字。
看她下笔如神的样子,此时凯西的脑子里一定一刻也不停地进行着头脑风暴。
我坐到凯西对面,她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早上好”。
“早上好,凯西。”我打了个哈欠,“要我等你一起去礼堂吗?”
我应该在第二节课赶去上古代魔文,而凯西该去上麻瓜研究课教室,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计时——算上我们在礼堂吃早餐的时间,凯西只剩下一小时了。
“你去礼堂吧。”凯西说,她笔下的哗哗声不绝于耳,“我在努力赶上了——”她又发出似哭非哭的哼哼。
“所以说就算你不想听,我也不得不说了。”我说,“不把时间分配好的话,会适得其反的——就像乔安娜说的一样。”
凯西终于从羊皮纸上征求到多余的一点目光,她郁闷的眼神直直射向我。
“呃——这可不行,是不是?”我说,“快完成你的作业吧,凯西。我先走了——”
在去礼堂的走廊上,我碰到了亚历山大。
“这可真巧。”亚历山大还是看到了我,并且停了下来,我原本的从他旁边悄声快步溜走的计划败露,我只得呵呵笑着,说:“是啊,太巧了。”
“嗯,那么——”亚历山大放慢脚步,我们一连被好几个人超过,看着他们比我先一步到达礼堂,我对食物的渴望更加到达顶端——“你要去上古代魔文,是不是?”
“是啊,”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们能不能走快点?”
“噢,好的。”不知道我话里什么词愉悦了他,亚历山大的声音变得轻快,“忙着去吃东西,是不是?”
知道你还故意走这么慢,我难以克制自己的白眼,要不是碰到你,我现在已经吃上我的小甜圆面包了。
“我刚上完魔咒课,下节课是算数占卜。”亚历山大说。
“好的。”我没有兴趣知道亚历山大周四的第一二节课是什么——但是——“纽特还真是个魔咒天才,是不是?别人还没开始念出咒语名字,他咒语的效果就已经让弗拉明戈教授啧啧称奇了。”
我几乎没有见过纽特用他的魔杖施展过什么咒语——开学宴会时黑湖边他支起的魔杖伞,前两天我们在厨房的时候那句简单的“银盘飞来”——
“一个「咧嘴呼啦啦」,”亚历山大说,“特拉弗斯跪倒在地——纽特的胳肢魔法击中了他,他笑得浑身瘫软,简直没法动弹。”
博克?
这熟悉的名字轻飘飘击中我,我想象不出他那样的人会笑得直不起身子——虽然施咒是弗拉明戈教授的要求,纽特会不会因此被他记恨上?
博克也许很擅长周旋,但这不代表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我有些担心纽特。
“纽特还挺优秀的,是不是?我知道他对神奇生物有些独特的感情——”亚历山大说,“虽然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花费时间去和它们打交道,有些神奇生物实在是过于危险——”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我打断亚历山大,“也许纽特就是为了消除我们的偏见才这么做。”
“啊——那倒是、也……可以是原因。你还挺了解他的。”亚历山大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好像在对自己无心说出的话感到抱歉。
“听起来是你对他的了解多过我。”我的语气听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调侃,“弗拉明戈——他又恢复他那滑稽的搭档制度了?”
“我可不敢这么觉得。我不过是因为你才会多注意他——就跟你一开始是因为凯西才向我搭话一样。”亚历山大的话成功让我产生几秒的窘迫,他继续说:“没错,他停止了之前那自我虐待的展示方式。”
我选择性忽略亚历山大的第一句话,照他说话的逻辑,他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会注意纽特。
可是纽特有什么好被他注意的?把对纽特的注意力放到凯西身上倒更合理些。
除非亚历山大的话中之意是另外的意思,他关注纽特,因为他「为我着迷」。
让他产生注意纽特的想法的,只能是同样的对我的猜测,也就是我「为纽特着迷」。
我真的,我真的——
难道我也在为纽特着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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