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刀,又一次站在新镇鼓楼之上,和昨晚相比,今夜显然又是另一番心境。
我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昨晚黑衣人说的子时,也差不多快到了,我之所以提前过来,还是想看看周围是否安全,至少在我得到幽冥宝鉴的消息之前,得保证自己不会出现问题,不然到时候真就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我第四次看时间,就在我以为是不是被人给耍了的时候,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你来了,你很守时。”
伴随着声音响起,昨晚的黑衣人果真出现,他站在鼓楼顶端的避雷针之下,踩着上面随时都有可能滑落楼下的青瓦,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又看了一眼时间,道:“你迟到了。”
黑衣人倒是不以为意,先是嘿嘿笑笑,随即又道:“路上碰上了点儿小麻烦,所以耽搁了,不过我既然来了,那就说明我并不算违约,顶多就是失约。”
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
我发现此人说话很有意思,不过联想到他昨晚的那番话,我也就直接进入正题。
“你昨晚说你在此处等我?是什么意思?我似乎并不认识你,而且,脑子里的记忆,也完全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的话已经说得极为明显,男人不傻,随即开始自报家门。
“说起来,你的确是不认识我,我昨夜也是第一次见你,不过我很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在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
“他?他是谁?”
“一个故人。”
黑衣人说得极其隐晦,随即又道:“我没想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让记忆延续,不过既然你获得了那段记忆,那我就应该为你服务。”
我沉默半晌,黑衣人的回答极为隐晦,明明是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怎么称呼?”
我沉声开口。
“无名无姓,你可唤我护道者。”
我诧异,接着追问。
“所护何道?”
“你!”
黑衣人回答斩钉截铁,我先是一惊,随即就道:“我?我不需要呢?”
“你需不需要我都会帮你,这是我存在的意义,以及使命。”
说着,男人从身上摸出一块白色的鳞片,递到了我的手里。
这生死镇我守了百年,现在该你了。
我下意识地缩回手,可那白色鳞片入手,就如液体一般化开,紧接着消失不见,我摸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东西?”
我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黑衣人笑笑,随即道:“此乃道鳞,慢慢你就会明白它的作用。你也不用费心去找它,现在的它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我知道你的顾忌,不过我要说的是,你可以完全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因为如果没有我,你脑子里那段记忆也不会出现。”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咯?”
黑衣人摇摇头。
“这倒是不用,不过你可以让我帮你。”
说完,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本黄皮书来,依旧是平静地递到我手中,我接过黄皮书,发现在书皮上清晰地写着五个大字。
虚灵五行术。
“此乃不传之秘,你是第一个觉醒这段记忆的人,所以你理应得到这本虚灵术,不过这里只是五行术中金行术及火行术,其他的你能修习,但我并没有,或许以后你有造化会得到,但几率很小,就算仅仅只是修习金火两术,也足够保你此行无忧了。”
说罢,男人又递过来一张黄皮纸,我接过一看,心下诧异。
按照黄皮纸上的内容来看,大概就是男人自愿与我签订契约,成为他方才说的护道者,大概目的只有一个,护我无恙,其他契约上皆未提及。
“我若是不签,你是不是就不算是护道者了。”男人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你若是不签,明天一早你就得离开,我会在这里等待第二个觉醒记忆的人,而在你离开以后,你脑子里关于那段记忆的东西会彻底被删除,永远消失,你不会有关于这段消息的任何记忆。”
“所以说得明白一些,我是护道者不假,但是我守护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我也是按照契约办事。”
此话一出,着实让我惊讶不已,看黑衣人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我看着眼前的黄皮纸,仔细将上面的所有内容看了个清楚,确定无异后,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
神奇的一幕就此出现,在我滴血到黄皮纸上的瞬间,一股淡黄色的光芒自黄纸上升腾而起,刹那将我包裹,同时,我脑子里莫名又多了不少记忆,这些记忆,有的很清晰,有的却断断续续,不过所有记忆都指向一个东西。
那东西我看不真切,只觉得模糊一片,它的身形极其高大,在其身下是无尽的尸山血海。无数人在呐喊,冲锋,随即又倒下,死亡。
半晌,整段记忆就如走马观花一般消失,我眼前再一次恢复光亮,我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此时的他已经解下了面罩。然而当我瞧见他的脸时,整个人却是瞬间呆立当场。
这家伙,不就是白天我跟踪那少女后,出现在少女身边的人么。
我还清晰地记得当初他在那酒店三楼朝我看了一眼,狠狠瞪了我一眼。
“是你!”
我惊呼,男人则悠闲地躺在了鼓楼之上。
“不错,就是我。”
“那你今天是?那女孩儿跟你什么关系?”
“那是我女儿。”
黑衣人斩钉截铁地回答。“原本她不应该在这里的,但我拦不住,也就随她了。”
我目瞪口呆,这或许是我今天听到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消息了。
“敢问,你女儿多大?”
我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后者揭下黑色面纱后,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可刚才他还说,他在这里守了生死镇百年的时间。
“我们都受了镇子的诅咒,不老不死,不生不灭。”
“这是诅咒?”
我更为惊讶,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无法实现的梦啊。
男人苦笑。
“那如果再加上不能离开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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