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不来背影常在,害了相思惹尘埃,谁在谁不在,该在的都不在…”
“是不是哪里有歌声?”
平安发现了不对劲,她皱着眉从床上站起来,我一边观察着这面前的人面瘤,余光照料着平安的安全。
我手里的桃木剑竟有些自主暴起的意思,我手上暗暗发力,然后给平安轻声解答道:“这是《幽媾之往生》”
话刚一出口,我突然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炸开了。
‘往生,这不就是我们所寻的生地之处?’
我看向西关,发现后者正好也在看着我。
那边平安仍然没有发现不对劲,但是看我们俩都在这里,也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小声询问道:“这首歌…是讲什么的?”
“从前有个专唱清曲的女戏子,与个爱转着扇子听曲儿的富家少爷相爱了,门不当户不对,两人自然不能在一起。
那少爷的母亲找人做计企图陷害女戏子,没想到这戏子性子刚烈,楞是以死来明自己的清白,死前还坏了少爷的骨肉。
这女戏子怨气深重,后来每到阴天的夜晚,在她以前唱戏的班子台上,就会有个身材姣好,却面目狰狞的女鬼抱着呱呱作响的婴儿在不停歌唱。
唱的就是这首幽媾之往生。”
我语气不急不缓的讲完了故事,却忘了这屋子里除了平安,还有其余的几位少女,我的话音刚落,一阵少女的尖叫便从我耳边炸裂。
好家伙,这可比人面瘤的叫声够劲。
我刚要转身去确认平安的情况,却和那面铜镜里的小头对上了眼,可能是光线有些不舒服,这人面瘤歪了歪身子,那小头瞪着两只没有眼白的黑眼珠随着我的视线上下扫视,再看那大头,一手举着眉笔,眼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和小头的眼睛一并盯到了我身上。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如果忽略他那恐怖的外表的话。
人面瘤仿佛在等着我说完故事一般,趁着少女们尖叫的空当,他也清散了自己周身的瘴气,故意笑出声来,嘴巴一撇,还是刚刚那中微微的笑容,却是从牙缝里汩汩流出来猩红的血水。
小头上嘀了当啷赘肉带的人面瘤的笑容更加的诡异。
“鬼!鬼!!!”
少女们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叫的声音比刚才只有更响亮,一窝蜂的从床上或者凳子上跳起来,我连忙让路,顺便递给平安些符箓:“你看着她们,让她们离这原地,有事你就叫我的名字。”
话虽如此,但是我回头看跑出去没影的那些人,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们根本没有胆量再跑回来。
平安听话的接过符箓点点头,我正想着要不要再给她点什么东西防身,那边西关先说话了:“不必担心,平安能保护的了自己。”
我看这当爹的都发话了,我也就不再多言,这一转身,只见人面瘤正操着肥胖的身子拼命把自己往那墙后面钻。
“对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人面瘤为什么不吃那些女孩?”
刚才姑娘们在这我没敢问,这时候清净了,我便提出这个问题。
西关跟着人面瘤逃跑的路线也钻过墙后,拉我的同时轻声回答道:“有两个原因。”
“哦?”
“一是不饿,二是…”
西关的眼神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听见了他的下半句话:“二是…他有更要紧的事情来办。”
这房间里明明没有其余的空隙,却不见那人面瘤肥硕的身躯,一道惨白的光线从屋子里凭空亮起,一盏上了年级的油灯摆在小桌子上,突然那油灯自己亮了起来。
这时候有敲门声传来,我环顾四周也没找到那声音的来源,敲门声响了三下,这三下仿佛就敲在我心坎上。
突然,从我刚才没有注意的角落里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房间的另一个角里,一台铺着古老帐帘的单薄木床映入我眼。
而那吱吱嘎嘎,来自于床上的人想要奋力起身的声音。
那个人很瘦,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随着吱吱嘎嘎的声音加大,他坐起来的幅度也是愈发的迅速,同时还夹杂着一些轻微的细小声音,我听过这种声音,是骨头磨动骨头发出的响声。
突然,万籁俱静,只见一只枯黄的干瘪了的手从帐帘中伸了出来。
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从床上缓慢移动到床边,伸手到床的下面,拿出一双绣花鞋套在脚上,一袭又黑又直的头发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随着她梳头的幅度加大,她的脸露了出来,那原本是眼珠所处的位置,如今却成了两个黑漆漆的发着红光的大洞。
她很瘦,说是骷髅也不为过,可是这骷髅脸却偏偏带着表情,那是愤怒的表情,是不愿、不甘心的模样。
她朝着我俩这边张嘴,无数蛆虫从她的嘴里掉落出来,散落到她的长头发上,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将蛆虫的躯体梳烂,同时,缓缓的歌声从她的嘴里飘落出来。
“谁等谁回来,夜雨恶秋灯开,照亮空空舞台,谁都不爱爱等待…”
她嘴里的蛆虫源源不断的往下落着,因为有异物的原因,她的声音并不清楚,我却能懂她每句话的意思。
“不好,咱们被摆了一道。”
西关出口说道。
我也看出了点不对劲,但是这猛然间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一曲终了,那骷髅人竟然吱吱嘎嘎的站起来,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人面瘤!”
我惊呼出声。
这人面瘤头上的小头不见了!
我与西关对视一眼,突然,我觉得脖子一凉,有一滴水刚好掉在我脖子的正后方,我下意识的去摸,西关则在空中抓住了我的手。
“别动,是尸水。”
闻言,我抬头朝着空中看去。
一个说不上名字但是面熟的人被吊在本不应该这么高的房梁上。
“这…”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刚刚和平安他们说话的女孩吗?”
这女孩在我说话之际,仿佛刚刚苏醒般,感受到自己的处境后大声尖叫出来,但还没等她再多发一声,就被一只干枯的惨白的手搂着腰,直接拽到了黑暗的地方。
“啊——!”
少女的惨叫回荡在这间并不大的陋室里面,但饶是西关的眼神也是看不出这其中门道,我朝他看过去,他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那边的煤油灯,昏黄的光亮下,照的这人面瘤脸色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悠回来的的眼珠子浑浊的盯着我俩。
我制止住了要上前动手的西关,亲自走上去:“夜雨恶秋灯开,照亮空空舞台,谁都不爱爱等待,想来就会来。”
那人面瘤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唱这首歌,身形一滞,离近了看,蛆虫在她脸上来回挪动肥硕的身体的动作还真是让人无法直视。
我强压住身体的不适,继续问道:“你知道生地在哪里?不是吗。”
她那浑浊的眼睛里竟然转出了些许人才有的神情,她张张嘴,而后狡黠的把嘴闭上,她那双枯手快准狠的朝着我胸口抓来,西关低低骂了一声,然后迅速挡在我身前。
这人面瘤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禁打,西关只一拳就让这人面瘤瘫倒在地,他也奇怪为何如此,还没等我俩多说什么,这人面瘤竟然从眼睛的部位开始自燃。
我连忙上去用桃木剑砍下她那只差一点就抓到我胸口的爪子,枯瘦的手臂仿佛没有重量,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这爪子呈现一个向上的指向形状,我拿布条仔细包好,还没等我回答西关的疑问,只听外面又是一声惨叫。
“啊!——”
这回是平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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