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刘老三老婆刚看见老海怪媳妇血肉模糊地躺在炕上,当时就吓得浑身乱颤,穿着鞋跳到炕上,问了声,“孩子,你这是怎么啦?”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
到底是女人,杀猪惊羊,不待问仔细了,刘老三老婆就放了泼,抓起炕上的笤帚儿,狠抽了老海怪两下,觉得还不解气,又拿笤帚把儿,狠抽了自己的丈夫刘老三两下,嘴里大骂道,“你个老鳖羔子,当初我那么劝你,别兜揽这桩亲事,别兜揽这事儿,你硬是不听。他们吴家祖祖辈辈打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偏不听,硬说这小鳖犊子,和他们家老辈儿人不一样,懂事,会过日子,他懂什么事呀?生姜断不了辣气,他怎么能好呢?眼面前你看见了吧?看把人家姑娘打得。
“咱这姑娘,可是我一小看着长大的,透精透灵的,在娘家,多暂都没惹爹妈生过气,是爹妈宠着长大的,平日里,谁敢动她个手指头?没料想如今跳进这个火坑,这结婚才几天呀?就遭了这天杀的毒打!多好的媳妇呀,你怎么下得狼眼了?下这么重的死手!你让我往后,有什么脸面回妈家去见人呀?”说着,又抽了老海怪两笤帚。
刘老三清楚,自己老婆的话,多半是骂给老海怪媳妇和老海怪听的,心里也不生气,再看看炕上的老海怪媳妇,着实让老海怪打得不轻,心想这回不好好教训教训老海怪,往后,说不准他真的会像他家老辈人一样,沾上打老婆的毛病,便装出一脸怒气,抡手扇了老海怪两个耳撇子,嘴里叫骂道,“你个鳖羔子,早先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像倷家老辈人学,别打老婆,你当初答应得好好是是的,眼下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呀?”
一句话刚骂完,冲着老海怪吼了一声,“还不快点儿给媳妇跪下!”
老海怪从来没见过刘老三发这么大的火,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惹了大乱子,可是要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儿,给自己老婆跪下,他又觉得有些磨不开面子,忸怩着不想跪下。
刘老三见老海怪忸怩,知道他放不下面子,跟着又踹了两脚,老海怪这才弓着身子,屈膝跪下。
刘老三老婆发现,老海怪媳妇下身还在流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海怪见躲不过去,跪在地上,低着头,嘴里嘟囔道,“那什么,她身上的孩子,掉了。”
“啊?”刘老三老婆听后,大叫了一声,又狠狠抽了老海怪几笤帚把,喝斥刘老三道,“你还让他跪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刘老三得话,喝斥老海怪道,“还不快去!”
老海怪听了,从地上站起,转身往外走,刘老三跟着出了门,吩咐道,“你这么走到会上,得多长时间呀?这样吧,走,帮我套车去,咱俩赶车去。”说着,二人一块儿出了院子,往刘老三家走。
大夫到来之前,刘老三老婆已经给老海怪媳妇收拾了一番,把浸上血污的裤子脱下,换上新裤子,眼见老海怪媳妇身下还在出血,刘老三老婆找了一块干净抹布,包裹了一些灶下的草木灰,堵在那里,一边忙叨,一边哭着咒骂老海怪,真个像自个儿亲妈痛爱自家闺女似的,老海怪媳妇心里就有些感动。
在这之前,老海怪媳妇,一直是忌恨刘老三两口子的,以为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丈夫的为人不良,家里祖辈有打老婆的恶习,却可可把她往火坑里推,蒙骗了她,把她骗来。
直当这会看刘老三老婆又哭又骂,又真的打了自己的丈夫,才相信当初他们两口子,真的是为她好,并不是诚心想害她。
大夫进来,坐在炕沿上,给病人号了脉,慢条斯理地说道,“宝眷是因外邪侵入,引起阳气虚旺,又因刚刚小产,阴气太盛,阴阳失和,气脉不畅,外加体外创伤,加重了病症。我先开服药,给病人服下,助她通脉理气,化瘀止血。
“这服药需熬制三和,每和熬制半碗,早、午、晚各服半碗,三和药服下,要是看强,你再来找我,我再给开两服,保证病人返转元气;要是病人服了这服药,还不看强,说明我这药,是不对路的,那会儿,你也不需再来找我了,请另就高明吧。”
大夫说罢,从药箱里取出纸笔,略加思索,开出处方。开完后,把笔放好,收拾好药箱,等着老海怪付诊费。
老海怪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柜门,背着炕前的人,从钱匣子里拿出一个小银子,交给大夫。
大夫接过钱,觉得太少,又不便张口再要,脸上明显表露出不悦,望了炕上的病人一眼,冷笑着说道,“我行医三十几年,夫妻打架,落下伤病的,也见过不少,能把老婆打成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过呢。”
一句不痛不痒的风谅话,说得老海怪脸胀热起来。
刘老三老婆也不依不饶,在一旁拨火吹风,“真是的,这种男人,真没见过。我刚才才看见,他们家的柜门钥匙,还是他把着。老娘儿们家,老娘儿们家,哪有老爷儿们,掌管家里钥匙的?”
大夫见老海怪并没有再给他加钱的意思,挎上药箱,就要出门,临迈脚时,又转过身子,像似要和炕上的刘老三婆老婆单独说话,说话声,却又大得满屋里人都能听见,“上个月,会东小葛屯,那家的老爷儿们,也是爱打老婆,常打,老婆挨打不过,上吊勒死了。
“娘家人不让强了,告到小鼻子擎察那里。那天,小鼻子警察来了,开了辆小鳖盖车,车上下来两个小鼻子警察,把那男人捉走了,你猜怎么着?小鼻子警察一上车,就拿烟头往那伙计的心口窝上烧,痛得那伙计杀猪似的嚎。听说那伙计,现如今关在旅顺的大狱里。旅顺大牢是什么地?老虎口!进去的人,哪有活着出来的?”
“活该!”刘老三婆白了老海怪一眼,指鸡骂狗说道,“这种人,就该让他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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