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笙到底没被他那双含情目迷惑的失去理智。
急急起身挣扎,他恼怒的将阮桉晋往旁推。
“你放开我,这可是别人家!”
就算是放浪形骸也得分场合吧!
身上的无赖死活不动弹,黏乎乎的在他胸前轻拱着。
“你今个儿在门前就推开了我,我很难过。”
“后来又让人关我去柴房,不给饭吃,我又觉得委屈。”
“刚才还打我,虽然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这里还是很疼。”
“所以,现在你还要推开我吗?”
这——要如何拒绝?
季月笙蹙眉想了许久,还是不知如何是好。
是继续无情的推开,此生不复相见。
还是与他一道沉沦,管他天上人间。
心脏噗噗噗的狂跳,他撑着桌面,倔强的后仰着头。
喉结微微一滚,他轻轻闭上眼睛,红唇咬的润泽鲜亮,好半晌才轻悠悠的挤出一句话。
“那——你快点。”
话一出口,他整个身子都漫上动人的桃色,紧闭的睫羽微微抖动,像是下一秒就能飞走。
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想将自己埋起来,心里却忍不住的期待着。
他想要阮桉晋。
不是说说而已。
等了许久,不见阮桉晋回应。
季月笙疑惑睁眼,阮桉晋依旧将头埋在他心口,一动不动的,似是睡着了。
试探着伸手推了推,搂着腰身的手骤然收紧。
闷闷的鼻音从胸口模糊传出。
“椋笙,你又勾引我。”
“你明知我无甚定力,根本无法拒绝你。”
他抬眼望着季月笙,眼圈湿漉漉的,有点红。
眼底的情绪浅薄的能让人一眼看清。
他在害怕。
像追寻了很久的东西,忽然落到了手里。
惊喜后的患得患失让他十分不安。
他怕这是梦。
更怕这是季月笙无奈下的妥协。
他向来活得通透,所生执念不多,仅椋笙一人。
偏生这一人难求。
一点点将欲望压下,他缓缓起身替季月笙理好衣裳,又将他从石桌上拉起。
季月笙如同偶人般任他摆弄。
桃色未褪,他被安置在亭中的石凳上,阮桉晋坐在他身旁,隔了一臂的距离。
前所未有的疏离。
他迟钝的感觉到些不对,却想不起是什么触发了这异变。
阮桉晋不是想要他吗?
怎么他让快点,反倒没了反应?
是因为快不起来,干脆不做了?
他悄悄的往阮桉晋那边看,想从他面上看出些门道来,却又怕他发现。
畏畏缩缩的一眼,很快又撤回,然后又是一眼,又撤回...
反复了几次,阮桉晋绷直的唇角悄然一松,长臂一捞,将人拉了过来。
他故作愠怒的质问。
“你为何又勾我?”
他忍的这么辛苦,偏这人还来招他。
特别是这眼神——在怀疑他不行?
“我没有。”
季月笙一指抵在阮桉晋凑来的额头上,果断否认。
这谁能认?
话音一落,阮桉晋突然将头后仰,抵在额际的手指一松。
纤细的指节卡在唇缝,牙齿轻轻嵌入皮肉。
指尖上传来的温润酥痒让季月笙急切的想要抽手。
“你在干什么?”
阮桉晋轻挑的的眨了眨眼,认真道:
“我在取悦你。”
取悦?
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季月笙茫然失神的看着阮桉晋的发顶。
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朝圣的信徒般。
虔诚的,一点点的,膜拜着他的身体。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每一处。
新鲜刺激之感让季月笙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阮桉晋这厮之前没出声,其实是在憋大招?
不怪季月笙如此想,实在是阮桉晋此次表现太为奇怪。
他今日似乎很有耐心,情浓时还有理智停下来问他。
“椋笙,这样可得趣?”
季月笙羞的都想咬舌了,那人却还换着花样一遍遍问。
宅院空寂无声,唯湖心之亭水波荡漾,无休无止...
*
季月笙何时被抱回去的,他自己根本记不清了。
睡下之前,他还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那宅院无人居住,这荒唐的一幕无人知晓。
将人送回鎏金院后,阮桉晋回了自己的小柴房,继续做回安栾。
阿甲也在暗处松了口气。
还好少爷有理智,偷了还知道还。
...
这一夜很短,阮桉晋刚挨枕头没多久就被唤醒。
柴房被人从外面打开,刺目的日光下,无数细小的灰尘肆意飞扬。
黄四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根长绳子,来势汹汹。
“走吧安栾!静娴公主来了,还点名要见你。”
安栾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明知故问:
“公主为何要见我?”
他一个才入府的小倌,何德何能被尊贵的公主惦记?
看来季府内吃里扒外的人不少啊。
黄四冷冷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扯了绳子就要绑他的手。
安栾又不傻,给季月笙绑着还不错,给别人绑那叫什么?
正欲动手,门口又来了一人。
这人安栾认识,正是鎏金院伺候的阿炳。
听名字就知道,他跟阿甲是一路人。
这家伙生的憨厚老实,平日话也不多,前些日子不知为何入了季月笙的眼,被调去鎏金院伺候。
阿炳一来就夺了了黄四手里的绳子。
“少主让安栾过去伺候。”
没有多余的话,他压住心里的激动,朝安栾微微点头,不顾黄四难看的面色就要将人带走。
“等等!你说带走就带走!静娴公主那处如何交待!”
“黄管事,你莫要忘了,季府是少主的季府,别说静娴公主还不是季府主母,就算是,你也该清楚自己是谁的狗!”
阿炳不卑不亢怼了回去,黄四一时哑口无言。
眼看人要被带走,他着急去拦。
安栾看准时机悄悄探出脚,将黄四绊的直往前栽。
眼看几个前冲就要稳住,阿炳闪电般的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一脚踹完,阿炳拔腿就跑,嘴里还不忘招呼着安栾。
“快!快跟上!”
安栾啧啧咂舌,脚上一步不落的跟着跑。
人不可貌相啊,这阿炳看着憨厚,出手实在是黑。
瞧那一脚踹的,黄四捧着脑袋傻坐着,到现在还没晃过神。
不愧是阮家人!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鎏金院,季月笙刚换好衣衫。
目光在气喘吁吁的安栾身上顿了顿,只觉耳后又开始发热。
没等他问话,安栾已经上前抢了小厮手里的梳子。
“今日就让我为少主束发可好?”
季月笙垂目盯着桌上的白玉铃兰翠簪,眼尾上挑,笑意浅浅。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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