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一夜之间覆灭的消息震动香江。
有的社团欣喜若狂,悄悄地安排小弟去打探消息,有的帮派惊惧彷徨,暗中不动、观察局势。
西九龙总区和尖沙咀警署很忙。
下面的警员不但要整理倪家的犯罪证据,清缴毒品货仓、处理散货渠道等等,还要处理因为抢地盘而火拼的街头烂仔。
有人约谈社团大佬,有人抓捕警队里的黑警。
通过查看监控,在问话房和审讯室里安装窃听器的人叫刘建明,他是韩琛安排进入警队的内鬼。
除了他以外,还有六人之多。
之所以能发现这个耸人听闻的情报,全靠陆启昌追踪、抓捕刘建明的时候,在韩琛的家里搜到了他和内鬼的通话录音。
消息层层上报。
警务处非常重视,责令整个警队开始复查档案和履历,并逐步追溯、清洗涉黑警员。
时间在这种纷繁杂乱的暗流中缓缓流失。
这中间曾经发生过几个有趣的案子。
西区有个毒贩名叫王宝,势力不大,地盘只有一条街,口气却不小,号称港岛总区午夜12点之后他说了算。
林雷蒙很不开心。
彭文山听说对方的拳法很厉害以后来了点兴趣,特意带着M16A1和人家比试了一番。
嘁。
浪得虚名。
连一颗子弹都没接住......不对,也算接住了,王宝是拿脑袋接的。
还是西区。
有三个越南难民在港岛搅动风云,特别喜欢在刮风和下雨的天气里运输毒品,一运就是两个月,直接运到月球上去了。
毒枭不服,找他们算账却被砍成了重伤,差点连老婆和孩子都没保住。
人家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呀。
毒枭越想越委屈,宁愿转做污点证人,自己去坐牢,也要举报越南三兄弟不讲江湖道义、专门黑吃黑。
马军去抓人的时候把三兄弟活活打死。
彭文山头疼,费了好大的体力才说服许情。
总算让madam许对马军手下留情,最后更是把人调到自己的手下,让宋子杰好好看管。
还有就是中区警署。
有个贼叫张华,身患绝症但脑子好使,利用游戏的名义诱导何尚生去抓另一个杀人、抢劫宝石的贼。
人家是玩智商的,把何尚生耍的团团转。
一个警察,一个贼,在抓与被抓之间,在智商的博弈之间竟然变得惺惺相惜。
可惜后来张华还是死了,病死的。
没能亲手抓捕疑犯让何尚生有些遗憾,但对方不用去坐牢,他又替人家感到高兴。
港岛总区,东区警区,北角警署。
踏踏。
督察何蔚蓝从押解车上走了下来。
她的身形娇小,个头也不高,但行走间干脆利落,面容严肃、冷峻,一看就是个做事干练的人。
便衣、短发,像男人多过女人。
在她身后。
警长王建平催着疑犯下车,“快点呀。”
李问戴着手铐,脚步踉跄了一下,被其他警员架着胳膊提了下去。
重案组大房。
“两年前二月二号,加拿大公路、中央银行七个护卫被杀。”
“同年六月,金三角马林游击队,八十二死,一百五十七伤。”
“去年九月十号,屯门染厂纵火谋杀案,几个小时之后,尖沙咀酒店,加拿大警察李永哲、画商骆文被杀。”
“这么多谋杀案,都跟同一个伪钞集团有关。”
“他们分别是澳门人吴鑫、林丽华,越南华侨沈四海、王波,他们全都死了,只剩下两个人。”
啪。
王建平把手里的资料仍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瞪着李问说道:“一个就是你,另一个是你的老板‘画家’。”
“他身份不明,全世界都没有他的资料,除了这张模糊的照片。”
李问低着头,目光轻抬。
他的视线在照片上一扫,上面的人物确实很模糊,模糊到连男女都无法分辨,这也能算是照片吗?还不如抽象画呢!
何蔚蓝抿了口咖啡。
“知道为什么全世界都没有画家的资料吗?”
她尝试着劝说对方转做污点证人,“因为他做事很干净,有一点怀疑就会杀人灭口。”
“如果他知道你被我们警方抓了起来......”
李问突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他的语速极快,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他知道我在这里,这儿所有的人都会死。”
何蔚蓝嗤笑一声,看李问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你是不是不信?”
李问一边急切地追问,一边试图站起来,随后便被身边的警员按住了。
“警官。”
他似乎吓坏了,“你应该信我的,你一定要信我,他会来找我的,他会来的,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呜呜呜。”
这家伙身体微微颤抖,说到最后竟然带上了哭腔。
可见他对老板‘画家’的害怕真的是刻到了骨子里,连身边的警察都没法给他一丁点的安全感。
何蔚蓝眯了眯眼,“你唬我?”
砰。
王建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讯问。
“喂,你别跟我演戏,你快说画家到底是谁?”
“不,我不能说。”
李问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厉害,要是说了我一定会死,你们也会死。”
“我不能说。”
他使劲摇头,精神有点失控了,“求求你们,把我送去坐牢吧,对,送我去坐牢,我不想死,那里安全点......”
何蔚蓝皱眉,疑犯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审讯了。
她朝手下摆了摆手,“带他出去休息一下。”
李问被拉走了,临走时还在不断地哀求,希望能去监狱里躲避追杀。
何蔚蓝脸上一片凝重。
她目送李问离开,这才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演的。”
王建平沉声回答。
刚才他全程盯着李问,发现对方的情绪转变的非常自然,就是从他们说起画家的时候开始一步步崩溃的。
一个大男人可不会轻易哭泣,除非遇上了让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显然,那个‘画家’就是痛苦的根源。
“madam。”
王建平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何蔚蓝若有所思。
她摸了摸下巴,沉吟着说道:“既然他那么害怕画家,那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逼他把画家的身份说出来。”
“这样......”
她顿了顿,轻声吩咐道:“你安排人收集他的生物性痕迹,跟尖沙咀酒店案的案发现场做比对。”
“如果他不交代,我就把他当成是画家,起诉他谋杀。”
王建平一愣。
诬陷?
“madam。”
他小声劝说道:“为了一个疑犯,不值得把自己陷进去。”
何蔚蓝洒然一笑,“放心,我还没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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