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豆其实一点也没有讽刺他,而且也不担心他会胜过自己。因为这所谓的小土豆是出身于研究经学世家的张家,她的父亲是当世的经学大家张景谦,张大儒。
她从小就收到专业的讲经着经的教育,所以她对自己的经学研究还是相当自信的。但是她父亲非常传统,认为女子不应该学这些,在她十岁后就不让她学了。
但是她不愿意学那些女红,管家什么的无聊事,偷偷和哥哥们一起研究经学。后来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大发雷霆。
她这次女扮男装来到津州学府,就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给父亲看看,遇到这样的对手,还挺高兴的。
燕翎和张小姐经常在一起辩论经学,一来二去从互看不顺眼的对手变成了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直到一次意外,燕太傅因为学府的澡堂人太多了,他不想去,就来到了小溪边,准备沐浴。
偶遇了不敢去澡堂洗澡的张小姐,他刚想上前打招呼,他就看见了张弟他的身形好像有点异常。
他的胸,不对,应该是她的胸,张弟居然是女子,天呐。燕翎一下子就脸红心跳加速,跑到树丛后面去躲着了。
这张弟也太大胆了,居然女扮男装来学府读书。不行,自己得帮她守着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他在心里也有了一些盘算,他在和张弟相处的这段时间内,他确实有想要向张弟表明心意的想法。
他觉得和张弟志同道合,而且东陵国也可以娶男妻,与其以后接受家里安排一个不认识的妻子,不如和张弟在一起了。他打算等到半年后,从学府毕业了,就和张弟说明心意。
等到张小姐洗完了,他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张弟,不张小姐,我看到了,我要对你负责,我心悦你,我要娶你。”
“当然,张小姐也不用急着回复我。你回去考虑三天,三天后的戌时一刻我会在湖心亭等你。如果你答应我,就来找我。”
“如果是燕某人自作多情,张小姐并不喜欢我,就不用来。我等不到张小姐,我也不会和别人乱说今日之事,影响张小姐之后的嫁娶。我会自断一臂,来抵张小姐的清白。”
“燕,燕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听不懂,这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啊。”张小姐急匆匆地逃走了。
张小姐这几天非常苦恼,不知道如何是好,经常躲着燕翎。但是燕翎却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对她多加照顾。
终于等到了相约的这天,燕翎在湖心亭里静静地等着,心里十分焦急,怎么张小姐还不来,她是真的对自己无意吗?
到了时间了,他看到张小姐在假山处躲着。他顿时心里有了把握,掏出匕首狠狠地对着自己的手臂刺入。
张小姐这边还犹豫不决呢,她看到燕哥的自残行为,一下子就冲了出去。那一刻她认定了,就是这个男人了。
她被他的行动感动了,虽然她的清白很重要,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在得不到她的回应后,还肯为她自残。
而且手臂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啊,他以后入仕都会受影响,他这是为了她放弃了一切。他们约定好了,五天后等到学府的毕业典礼结束后,她就回家等着他上门提亲。
后来燕翎才知道张小姐是当世大儒的千金,上门提亲还一阵紧张。张小姐和她父亲也说了他们相处的往事,他父亲觉得他们两家门当户对,而且此人言而有信,颇有君子之风范,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燕翎高兴得一见到张小姐,就把她抱起来转圈圈。惹得张小姐惊呼:“燕哥,你快放下我,这还有人呢!”
“这有什么的,你父亲都同意我们的婚事了,不打紧的。他们要看啊,就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我们多幸福。”
张小姐被燕翎抱在怀里,突然觉得有点事情不对劲。“燕哥,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刚才你那一下,会不会崩开伤口啊。”
燕翎一想,坏了。“这不太好吧,这还青天白日的,你我毕竟还没有成亲,你就要扒衣服看我胳膊,这不太好吧。你矜持点,矜持点,这于礼不合啊,我先走了啊。”
张小姐一把抓住了燕翎,不让他走。“什么于礼不合,你看过我洗澡,我看过你在学府光膀子的样子,你我现在还要成亲了,你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最后,燕翎只好把袖子撸上去。张小姐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上面还有血迹。“你看,玉容,我没骗你吧,当时可是疼死我了……”
张小姐觉得那个血迹的颜色不对,明显不是人血。一把扯下了纱布,看到了燕翎光洁雪白的皮肤。
“好啊,燕翎你居然骗我!你给我说是怎么回事?”追着燕翎打。燕翎连忙一阵求饶:“我错了,错了,小祖宗,小心肝。我当时看到你在假山后面躲着,我就想来个苦肉计逼你出来。”
“我那日在湖心亭并没有刺中自己的手臂,那些血是我和厨房说要辟邪,管厨房要的鸡血。那如今你也不能反悔了,岳父大人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容你也不能反悔了。”燕翎边说着,边紧紧地抱着婚书,怕被抢走。
张小姐看着燕翎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那好,那你要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骗我,要一辈子对我好,听我的话……”
燕翎和张小姐成亲后,张小姐随燕翎一起来到都城,燕翎也凭借着出色的才学进入了官场,当上了太傅。
他们婚后一直琴瑟和鸣,相处融洽。他们在学识上志同道合,燕翎在朝堂上遇到问题也经常回来问妻子。
他们表面上是男主外女主内,实际上不管内外事物都是一起处理的,燕翎充分的尊重妻子,认为他们是平等地位。
这样的幸福生活一直持续到张小姐怀孕,她在孩子不足月的时候早产了。虽然孩子生下来非常健康,但是张小姐身体却亏空了,调理了两年也没有好,最终去世了。在张小姐去世后,燕翎一直没有再娶妻,他独自一人把他们年幼的孩子抚养长大。
从过去的回忆中醒来,从年少的燕翎到现在的燕老太傅。这么多年来,燕太傅觉得他已经累了,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苦笑道:“我呀,就是个福薄命硬之人啊。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几年活头了,幸亏孙儿非常争气啊,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啊。玉容啊,你们等等啊,我再过不久就去找你们了。”
话说完,燕老太傅抬手擦去满脸的泪水。从怀里掏出丝绢来,把他妻子和儿子儿媳的墓碑都仔仔细细地擦了好几遍,又把新长出的杂草薅干净了。
在萧瑟的夕阳中,步履蹒跚地独自离去了。在昏黄的阳光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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