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突然笑了起来,他仰着头笑的癫狂,猛地紧紧攥着陆随心拿着手术刀要撤离的手,说:“你要想清楚,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杀了我。如果你错过这次机会,那就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了。”
“放手!”陆随心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冷静,他的手有些微抖,他也只是为了阻止穆北对他用强才出此下策。
“陆随心,我说杀了我!”穆北将手术刀抽出来,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他跟陆随心的手上全沾满了鲜血,“怎么?你对我心软是不是说明心里还有我?”
陆随心抽了抽了几下手,终于将自己的手从穆北手里抽了出来,随后又一巴掌甩在了穆北的脸上,“我看你是疯了...”
穆北的嘴唇没什么血色,疼的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我早就在两年前疯了!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有想过我吗...”
穆北自暴自弃的躺在地板上,任由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陆随心秉持着职业操守,对穆北进行了简单的止血操作。
穆北看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两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你在跟迟未你侬我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为你伤心。你在为迟未孩子出生的时候,有没有为我们俩未出世的孩子伤心?你什么都有了陆随心,我什么都没有了...”
穆北的声音太过凄哀,这不该是穆北有的情绪。穆北抬起手放在眼睛上,开口道:“陆随心,两年前是我冤枉了你,我跟你道歉。其实我早就该直视自己的心意,但我总是误以为你跟冯莲他们是一路人。冯莲一家已经被我送进了监狱,一个月后就是冯莲跟穆家梁死刑的行刑日,你想去看一下吗?”
陆随心不知道穆北对他的误会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跟冯莲他们的恩怨,但他不太想问,“不去。”
“我要去。”穆北说,“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去,我要去我父母的墓碑前告诉他们,我为他们报了仇。”
穆北就算遮住了眼睛,但却能感知到陆随心,见陆随心要走,他伸出手拽住陆随心,“随心,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父母还有爷爷都离我而去了,你是我唯一的失而复得,迟未有什么好的,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
“爷爷怎么了?”陆随心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点,连忙问道。
穆北:“爷爷当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子弹的位置不好取,所以一直残留在体内。这几年他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去年冬天,爷爷去世了。随心,我当时以为我什么都没有了,但幸好,幸好老天也看我太苦,把你又送回了我身边。”
陆随心:“带我去看一下爷爷吧。”毕竟穆老爷子当初是真的对他好,他也合该让穆老爷子知道陆昭的存在。
“好,我带你去看。”穆北有些激动,“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陆随心准备站起身却被穆北拉的紧紧的不松手,“你要去哪?”
陆随心叹了口气,“我去帮你叫医生。”
穆北听了回答,才松开手。
不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帮穆北重新包扎了一番,期间穆北的眼神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陆随心,等医生离开,陆随心开口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跟我一起睡。”穆北说。
陆随心:“昭昭睡觉需要有人陪。”
穆北:“我已经找了育儿师还有保姆,他们会照顾好昭昭的。”
陆随心并不想跟穆北一起睡。穆北看了出来,也不恼:“你如果跟我一起睡,我心情好的话,还能让你们偶尔见个面。”
“穆北!”陆随心最受不了穆北对陆昭出手,“他还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育儿师和保姆我找的都是最好的。”说实话,穆北对那孩子那么好,纯粹是看在陆随心的面子上,毕竟那孩子的父亲是让他无比厌恶的迟未。
两个人僵持不下,穆北退了一步,说:“我明天带你去看他,先睡觉。”失了一些血,穆北的头一直发昏,他强撑着精神跟陆随心周旋着。
陆随心无法,只好上了床,穆北长臂一揽,将陆随心揽在了怀里。陆随心很是别扭,故意的碰着穆北的伤口,试图让穆北松手。穆北只是闷哼了一声,其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倒是能忍。
第二天,穆北醒过来的时候陆随心还在睡着,陆随心这段时间一直熬夜加班,身体早就熬不住了。穆北笑着亲了一下陆随心小巧可爱的鼻尖,起身去了儿童房。
小孩子醒得早,穆北去的时候,陆昭已经被保姆穿戴好坐在床上,见到是穆北,他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我爸爸呢!”
穆北看着豆大的小不点,故意逗道:“你爸爸不要你了,你以后跟我住。”
“坏人!”陆昭气的什么也不顾了,直接拳打脚踢着打着穆北,这点力气对穆北来说,跟挠痒痒一样。
穆北按着陆昭的头顶,说:“如果你以后认我做父亲,我就帮你去找爸爸。”
陆昭眼里满是泪水,仰着头狠狠地瞪着穆北,“我才不要你做我父亲!我有爸爸还有迟爸爸!”
一提到迟未,穆北沉了脸色:“你没有什么迟爸爸,以后我会跟你爸爸生活在一起,所以你现在可以改口叫我父亲或者穆爸爸。”
“我不要!”陆昭哇哇大哭了起来。穆北一想到陆随心还在隔壁睡觉,赶紧叫了保姆过来哄孩子,这小家伙吵的他头疼,他才不要留在这里哄人呢。
穆北去卧室看了一眼,陆随心还在睡觉。他下了楼,去了书房处理了一下事情,想着等陆随心醒过来,正好一起吃饭。
外面的声音嘈杂了起来,好像越来越近,穆北本来正专心处理着文件,思绪被打乱,显然面上不悦。书房门被推开,陆随心从外面跑了进来,“穆北!你还是不是人,你对一个小孩子说了什么!”
穆北还有些发愣,今天早上那些话,他原本只是想逗逗陆昭的,没想到却惹得陆随心生了这么大一通脾气,“那小孩还没哄好?”既然陆随心已经知道了,那他就装装样子。
陆随心眼睛红的不得了,语气都带着颤音和哭腔,“你的人就是这么看小孩的,昭昭不见了!”
“什么!”
陆随心此刻只想早点找到陆昭,“昭昭要是有什么危险,我跟你拼命!”
穆北立刻派了人去找,他根本没想到好几个人都看不住一个小孩。
陆随心焦急的不得了,正在保卫室看着监控,陆昭趁着早上货车来送菜的时候,爬上了后备箱,躲了起来。刚刚联系了货车司机,人家并没有看到后备箱有小孩。
陆随心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穆北也是一脸沉重,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你最好祈祷他不会有事。”陆随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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