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白到底还是年轻气盛，被刘晨这么一激，本来已经快走到门口去，猛地转过身走到刘晨面前，揪着他的衣领，眸色阴沉地瞪着他。
“刘晨，我劝你谨言慎行，别忘了你是个公安民警。”
“臭小子，我看该谨言慎行的人是你吧，别以为仗着背后有关系就能在所里为所欲为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
“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人，谁都长了眼睛谁都看得出来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心思，你这是下贱！”
眼看着周楚白就要跟刘晨打起来，林纾欣走过来拽了一把周楚白的胳膊，摇了摇头，“小周同志，咱们还得去省城的法院。”
周楚白冷哼了一声，“今天有公务在身，我不和你计较，要是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无凭无据的混账话，别怪我不客气！”
刘晨在身形上明显不如周楚白要是打起来他肯定是吃亏的那一个，旁边路过的同事也都过来劝架，他也就没再抓着不放。
“哼，狂什么！”
去省城法院，坐的是派出所的专车，周楚白先是体贴地为林纾欣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但是发现后座上堆着很多材料，没什么地方坐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应该是之前有人用车忘记把这些东西搬下去了，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叫人过来搬走？”
林纾欣看了眼太阳，估摸了下时间，摇了摇头，“从这儿往省城去最少也得三个小时，还是不耽误时间了，如果小周同志不介意，那我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吧。”
周楚白一听林纾欣主动提出来坐副驾驶座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没、没事，我都可以，你不介意就好。”
两人上了车，周楚白明显比林纾欣要紧张得多，喉结随着吞咽口水而时不时地上下滑动。
这么明显的表现，林纾欣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但是她又不知道周楚白在紧张什么，试探地问道，“小周同志难道是刚拿到驾驶证吗，怎么看着这么紧张？”
“咳咳，没、没有，我就是平时不怎么开车，都是同事载着我一起出任务，有点手生，你放心，我开车绝对安全。”
“我相信小周同志，你慢慢开，安全第一。”
对于周楚白的话，林纾欣，心里有些没底，没想到他还是个开车小白。
可惜她没有考这个时代的驾驶证，不然以她多年的开车经验，肯定开得比周楚白稳。
不过随着路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周楚白已经不像刚上车那会儿那么紧张了，林纾欣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林同志，你和你丈夫是怎么认识并结婚的？”
长时间的开车再加上国道上几乎没什么差别的风景，很容易让人犯困，为了打起精神，周楚白主动和林纾欣找话题聊天。
只是一上来就选了个这么刁钻的问题，林纾欣尴尬地咳嗽两声，原主和傅靳择的相识和结婚就算是放到她那个年代也很难以形容。
她总不能说是为了逃避林家人有目的的包办婚姻，所以和傅靳择那啥了然后才结的婚吧？
虽然思想在逐步开放，但不代表能一上来就这么开放啊。
见林纾欣为难，周楚白也就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没事儿，这些毕竟算是小林同志的隐私，不愿意说也是合情合理，是我太唐突了。”
“没有，小周同志不必自责，只是我和我丈夫的相识实在是不算什么美好的记忆，所以我才没好意思和你说。”
“既然开端都不算美好，那你们又是怎么相知相爱的呢，毕竟第一印象还是挺重要的？”
没想过周楚白会有这么多的问题，林纾欣微微拧了拧眉头，但转念又把思绪放在了她和傅靳择的身上。
要说相知相爱，原主和傅靳择之间毋庸置疑肯定是一点儿没有，但是她和傅靳择之间呢，他们又了解彼此多少，又是否和相爱沾边，林纾欣不确定，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她和傅靳择之间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状态呢，忍不住低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戴在手腕上的那串一直不离身的手链。
小贝壳小海螺略显锋利的边缘都被傅靳择仔细耐心地打磨掉，所以一点儿都不用担心会划伤皮肤，那颗不算大的珍珠也还闪烁着微光。
目光定格的一瞬间，林纾欣好像回到了第一次和傅靳择拥吻的那个夜晚，心脏在胸腔中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和傅靳择，到底算不算相知相爱呢……
“小林同志？”
“啊不好意思小周同志，我刚才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有些出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确定……”
最后一句，林纾欣声如蚊呐，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虽然林纾欣是实话实说，但在周楚白看来，却是林纾欣和傅靳择的夫妻感情并不是很好，再联想起在派出所时傅靳择对林纾欣的态度，就更这么认为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气，原本柔和阳光的眼神也染上几分荫翳。
这样好的姑娘，为什么要被困在这样一场不公平不幸福的婚姻关系里呢？
见周楚白不再说话，林纾欣不知怎么地觉得松了口气，倚靠在车窗上，慢慢地泛起了困意。
在不知道打了几个哈欠之后，两人才终于到了省城人民法院的大门前。
警车直接开进了法院的大院里，停在楼门前侧方的空地。
周楚白停好车之后，绕到另一边绅士地给林纾欣开车门，林纾欣眼里满是困意，直到看见楼门上高悬着的国徽，心头不禁为之一震，什么困意都没了。
“小林同志，跟我来吧，一会儿不要紧张，张桂香蓄意纵火杀人未遂的罪名已经成立，证据确凿，这次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她死心而已。”
林纾欣点了点头，跟在周楚白的身后。
有人从科室里走出来，是个穿着得体，抱着一沓文件的留着齐耳短发的干练女青年，见着周楚白之后，主动打了个招呼。
“周同志来了，好久不见。”
“嗯，沈同志先去忙工作吧，我带张桂香纵火案的原告去刑事审判庭。”
“好的，那我先走了。”
看着周楚白和省城人民法院的职员这么熟络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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