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姗回头,看见了多年未见、却仍旧卓尔不群的姐夫,彼时,他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里,写满了浓浓的伤悲。
“姐夫怎会来此?”月琳姗好奇问道,自己的姐姐风华绝代,自己却其貌不扬,从来艳羡姐姐且暗恋姐夫的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而自卑地低了头。
“来看望一位故人。”十三却不看她,眼神略过月琳姗和穆青青,还有那一道阻隔相逢的门、拉长距离的房间,以及诸多守在房内的人,统统被他忽视,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睡觉的白岚果,想起了太阳岛的曾经,那个把果酱涂遍满脸、乱吃野果还连累自己陪着受罪的丫头,从来都是那么不安分,这会子,怎会睡得如此乖顺?
月琳姗鼓起勇气抬头看了眼她的姐夫,却忽然一怔,她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有似曾相识的光芒,那光芒曾是姐夫用来看姐姐的,也只有看着姐姐的时候才会淌露这种发自内心的温柔和痴情,可这会子,这种眼神再度出现,甚至比之前更浓,难道……是想起了姐姐吗?
月琳姗不懂。
辰十三却不贪恋,亦不放纵自己的感情倾泻,唯恐一发而不可收拾,便急急收回了视线,告之月琳姗:“别说我来过。”,然后负手转身,离开了快活门。
独来独往、孤苦落寞,与传说中暴虐无道、横行海上的海魔王完全不同,穆青青扁嘴叹了句:“莫名其妙!”
而后天,很快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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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狗狗开始吃太阳了!”
湖蝶爬上古银杏,指着即将日食的太阳对树下的阿呆说。
温馨的香闺内,众人皆屏息以待,心跳却重得凌乱。
白岚果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白岩老叟把脉的手,亦颤了颤。
“有……有脉了……有脉了!”老人家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次不一样,这次强而有力!”
众人皆是大喜,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等待白岚果把她的眼睛全部睁开,睡了这么久,不厌的吗?
濮阳越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紧张、兴奋、激动、害怕、惶恐、希望、感激涕零,百味陈杂,尝不出终究是个什么味道。
“哇!天狗狗已经吃了一大块太阳耶!”湖蝶又在外头喊。
“看,快看!师姐的眼睛睁开了!”梅俊之也在里头失控地喊。
白岚果的眼睛,的确慢慢地睁开了,清澈得恍如一汪泉水,在茫茫又惶然地扫过床榻边的每一个人后,落到了濮阳越脸上,只因濮阳越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可是那一刻,濮阳越却忽然松手了。
不仅松手,他还起身后退,面露不可置信,深邃的眼眶里盈出泪水。
众人皆是凝固了狂喜的表情,呆呆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啊——天狗狗快要把太阳全部吃了啊!”屋外,湖蝶激动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濮阳越却已经快要退出了房间,无力地摇着头,失魂地否认:“不是……她不是……她不是……”言毕再也承受不了绝望的冲击,返身冲出门去。
天狗蚀日!
濮阳越冲到银杏树下,天地间倾塌了光明的瞬间,他遁入了无尽的黑暗……
天狗撤离,日光渐渐显露,透出黑钻石的皎洁,湖蝶借着光从地上爬起来,失去日光之前明明看见爹爹冲了出来,可现下环树一周,却不见了人,不由喃喃戚戚:“爹爹呢?爹爹去哪里了呢?”
厅内的众人却至今未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白岚果明明醒来了,濮阳越却逃了?
只有白岩第一个醒悟过来,定定凝视坐在床上的丫头,喃喃唤了句:“鸢鸢?”
那茫然的丫头终于找到了焦点,望着白岩浅笑嫣然:“是我,爹!是我……我回来了,在外面飘荡了好久,还是发现最想念爹爹,所以我回来了!”
白岩不知是喜是悲,虽然俯身将她轻轻搂住,宽慰一句“回来就好”,可心下,却是凉凉的。
厅内众人,心下无一不是凉凉的,无论是明白的还是不明白的,都觉着自己的心,是从云端,瞬间跌落了下来,怅然若失。
轩辕族的祭坛上,许青竹每日一滴血喂养的火焰鸢尾,忽然枯萎、凋零。
许青竹的表情,瞬间苍白无血,一如失了魂的花儿,拾不回昨日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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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谁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流星飒沓
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天地浩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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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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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旭登基已是一年有余,帝业稳固,这一日,御前侍卫通传有人要私下面见陛下。
“来人是谁?”前往花厅的路上,濮阳旭问。
侍卫言不知。
绕过九曲桥,濮阳旭却已经见到了那人,脚步一顿,侍卫随即拔剑护在御前。
濮阳旭却轻轻失笑,示意侍卫退下。
“可是陛下……”侍卫踌躇。
濮阳旭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既然贵客是只身空手而来,自己又何必刀剑相见?
侍卫退至一旁。
濮阳旭大步从容迈入花厅,看着来人,眸中百感交集:“两年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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