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悠扬也不似之前那样坚定,眼神躲闪,咽了口唾沫。
很紧张。
他承认,自己刚刚是冲动了。
那个,退不了啊。
欢愉目光落在风悠扬身上,略作停留,移开了目光,平静地反问道:“如果欢愉教会被世人厌恶,怎么会成为圣光城最大的教会?”
“如果欢愉教会被世人厌恶,怎么会在云海发展得那么迅速?”
“我们不曾施展暴力,不曾施展恐怖,不曾以酷刑峻法约束教民,他们为什么喜欢欢愉教会,是因为厌恶吗?”
连续两个反问,戳在了风悠扬论点的核心。
最后的反问,更是引起众人的思考。
欢愉教会的发展不曾使用暴力,不曾实行恐怖,也没有以酷刑约束教民。
这样一个教会,发展得如此迅速,难道没有原因吗?
难道人们是因为厌恶才加入其中。
不等众人思索出头绪,
欢愉再次展开攻击,继续问道。
“你厌恶欢愉教会,是因为欢愉教会的传道方式。”
“是因为欢愉教会教民们追求欢愉,追求幸福的方式。”
“是否如此?”
风悠扬闻言,松了口气,顺着欢愉的话题,毫不掩饰自己对欢愉教会的蔑视,义正词严道:“不错,我就是看不起欢愉教会这种粗鄙下贱的勾当。”
“男欢女爱本是常事,但你们欢愉教会过度追捧,更是不知廉耻地建立传道神殿,公开进行不堪入目之事,简直粗鄙至极。”
这话获得了很多学生的认可。
他们纷纷点头,表示支持风悠扬的说法。
当然,仅仅是心理上的支持。
欢愉丝毫不慌,平静地再次问道:“你认为我们欢愉教会教民追求欢愉,追求幸福的方式粗鄙。”
“你认为正当的方式是什么?”
风悠扬自信道:“音律,诗歌,舞蹈,绘画,雕塑,哪一种不比男欢女爱更高雅,更值得推广。”
听到这里,一些年轻的学生已经忍不住拍手叫好。
“说得好!”
“太好了。”
“与这些相比,欢愉教会的方式就是不堪入目的粗鄙之事。”
欢愉目光微转,落在风悠扬的衣服上,问道:“你这衣服,价值不菲吧。”
风悠扬愣了一下,平静道:“一百三十五索斯。”
索斯,云罗半岛通用货币。
一种金属货币,但并不是圆形,而是长条形,约有巴掌长,三指宽。
正常行情时,一袋,二十斤左右,没有经过加工的当地粮食,能卖到一索斯!
欢愉叹息一声。
顷刻间,在场所有人,无不感觉心头仿佛被人揪了一把,恨不得将眼前叹息的美人揽入怀中,好生抚慰,直至她心情好转。
“圣光城商业繁荣,寻常小工每月可得三十到五十索斯。”
“精通雕刻的雕刻师,每个月可得一百五十到两百索斯。”
“你这一身衣服,便是寻常人数月所得。”
“你又可知,学习音律,诗歌,舞蹈,绘画,雕塑需要多长时间,多少花费?”
“他们为生活忙碌,一月所得仅能勉强果腹,养活家人。”
“你不曾考虑他们的处境,只会堂堂皇皇说一些废话。”
“他们追求一时欢愉,一时幸福,有什么错?”
“若是追求幸福有罪,你们这些富可敌国,身居高位的人,享受着最大的欢愉,享受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不是罪该万死。”
欢愉的语气不似之前平淡,多了几分波澜,几分肃穆。
听到这话,周围一些家境普通,看不惯风悠扬这类豪门弟子的学生纷纷叫好。
“说得好。”
“哈哈哈,他们这些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可不会懂得什么叫生活所迫,更不会明白什么叫饥寒交迫。”
“早就看这些家伙不顺眼了,欢愉女士说得太好了,有理有据。”
“如果追求幸福有错,这些家伙全他妈该拉出去弄死。”
不仅现场的学生情绪激动,直播间的观众也非常兴奋。
【没想到欢愉女士明明是巫者,竟然还和一个普通人讲道理。我承认,之前看错了她,还以为她是那种,怎么说呐,仗势欺人的人。】
【关键是人家说得有道理啊。】
【妙啊,如果追求幸福有罪,身居高位,富可敌国的人才是罪该万死。】
【可不是吗,有些东西装得人模狗样,整天就他妈只会犬吠,什么现代人娇生惯养过不了苦日子,不懂得吃苦。我吃他马啊,他们一个个锦衣玉食,家财万贯,教导别人吃苦,什么畜生东西。】
【废话,你不吃苦,他们的财富从哪里来?】
【说得虽然不错,但说有道理却也谈不上。】
【她不过是耍了小聪明,故意混淆欢愉,男欢女爱,以及幸福的概念。】
【是啊,从男欢女爱的具体行为,故意扩大到幸福,然后以幸福为武器向风悠扬发动反击。】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问题不大。可真要是放在具体事情上,倒也未必。】
【咋的,就你们是伪君子,男欢女爱就是低俗了?】
【哼,一个个装个屁,高雅,低俗,你们算什么东西,也能定义高雅和低俗。怎么,普通百姓喜欢的都是低俗吗?】
直播间也吵了起来。
而面对欢愉女士的反击,风悠扬眉头紧锁,无言以对。
他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也不是仗势欺人的权贵,但他确实很少接触所谓的底层人。
对于欢愉女士的反击,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辩解。
风悠扬站在原地思考十数秒,最终低垂着脑袋默默离去。
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而赢得了比赛的欢愉女士,并没有乘胜追击。
她深邃仿佛大海般的眸子自众人身上扫过,平静道:“欢愉并无高雅低俗之分。”
“只要内心欢愉,何处不是圣土。”
“只要内心欢愉,何处不是殿堂。”
“只要内心欢愉,何处不是幸福。”
“执着于欢愉的高雅与低俗,执着于欢愉的上等与下等,岂不是本末倒置。”
“还望尔等能明白真正的欢愉,明悟内心的追求。”
欢愉女士说完,向青云修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之后的时候就看他这位主人怎么安排。
而随着欢愉女士的结束,现场短暂的平静后,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啪啪啪~~~”
“好~~~”
“欢愉没有高雅低俗之分。”
“原来这才是欢愉的本质,以前倒是小瞧了欢愉教会。”
“可不是吗,这位欢愉女士是一位有着大智慧的人。”
“她明明是巫者,却不以势欺人,而是以道理辨倒风悠扬,真是一位胸怀宽广的人。”
“对,我刚刚可是为风悠扬捏了一把冷汗,真怕欢愉女士一怒之下把他弄死。”
众学生议论纷纷,看向欢愉的目光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那是敬重。
青云修竹微笑抚须,带着欢愉继续参观学院各处。
他也非常满意欢愉的应对。
以道理折服道理,以观点应对观点。
这才是真正的有德之人。
若是事事以强权,以暴力,以酷刑压制,怎么能称得上德行。
随着院长和欢愉的离去,破军星君坐立不安。
虽然并不喜欢欢愉女士,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刚刚进行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这场表演让欢愉教会收获了更高的声望。
最麻烦的是,帝君的目标也非常欣赏欢愉女士。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
“哈哈哈,真是好啊。”
正在此时,一阵笑声自他身旁响起,正是张良。
“啊~~~”
眼见张良开怀大笑,破军星君顿时懵了。
好?
这有什么好的?
“是挺好,很好。”,文曲星君笑着应和,表示赞同张良的意见。
“嗯~~~”
破军星君现在更疑惑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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