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启环视四周,大殿内的文臣武将,无论是礼部、兵部,还是吏部,甚至是军中强者,皆畏惧退缩,无人敢再向前一步。
正常而言,朝廷官员上书劝谏天帝,无论言辞多么激烈,天帝都不会轻易赐死。因为杀死忠臣,无异于玷污明君的形象。
尤其是胸怀壮志,希冀青史留名的天帝,对于进谏的官员更不会草率处置。
然而,江羽并不......
他漠视凡尘生死,更不遵天庭之律章。
此乃大忌。
嬴启身后无退路,皆因此次帝君遭袭之事,他亦涉其中。一旦帝君伤势痊愈,黑冰台深入调查,他极有可能暴露,随之而来的将是灭顶之灾。
此番,嬴启不能退却半步。
嬴启迈出坚定步伐,高颅挺胸,威严言道:“江羽,此乃我大秦国疆,更是朝堂重地。尔一介夏国遗民,更是叛逆之徒,在我国土无官无爵,竟敢干预朝政。”
“朝廷尚书,重臣之一,说除即除。”
“如你这般之人,不配立于我大秦朝堂。即便父皇令你行事,你也无此资格。今日,你若有胆斩我,否则这朝堂之上,不容你江羽立足。”
嬴启断然驳斥。
江羽凝视嬴启,啧啧称奇:“太子威风凛凛,此次帝君遇刺,不知是否有你插手?”
嬴启瞳孔骤缩。
本心虚,此刻被江羽一提,如被触碰逆鳞,厉声喝道:“江羽,你太过嚣张跋扈。本太子乃大秦储君,是大秦未来之主宰,怎会加害父皇。你,诽谤之词,实在嚣张。”
江羽注视着嬴启过度激烈的反应,双目微眯。
嬴启的态度颇显异常。
或许,赢九霄被刺一事,确有嬴启的参与。
江羽面不改色,继续试探:“区区一语,太子便反应剧烈,谓我诽谤,谓我跋扈。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太子若无犯,自无须忧虑。甚至,你可举证以清白。然而你的举止,令人起疑,莫非真已布局刺杀陛下?”
哗!!!
大殿内,一片哗然。
群臣望向嬴启,眼中尽是疑惑,恐慌之色渐浓。
太子若叛逆,他们必受牵连。
他们站在太子一边。
然而,不希望太子叛逆,那将株连九族。
魏怀英身处人群,目睹眼前一幕,心中涌起不祥预感。江羽的洞察力过于敏锐,竟直指太子与帝君遇刺有关。
“来人,速来!”
嬴启内心愤恨,呵斥道:“江羽诬陷本宫,拿下江羽。”
话音刚落,才猛然醒悟,他此刻根本调动不了任何人。
嬴启一时陷入失落。
如何是好?
皇宫已被江羽掌控,一旦帝君苏醒,他的处境将极其危险。
嬴启环顾四周,再次开口:“江羽,就算你现在掌握了皇城。但天理昭昭,岂容你横行霸道,待父皇醒来,知你杀害康正等重臣,必会严惩于你。”
江羽不禁嗤笑出声。
嬴启自以为是,或是退无可退,故而束手无策。
帝君会惩治他吗?
简直是荒谬。
“哎呀,这不是我那位仁兄,尊贵的太子殿下吗?说话如此歇斯底里,犹如市井妇人般,有失体统啊。”
大殿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一位身形丰腴,身穿黑袍,面带笑容的中年男子步入其中。
来者,乃雍王嬴祯。
他携雍王府一众官员,整齐划一地踏入。只是嬴祯甫一踏入,便瞧见地上的三具仙躯,以及逝去的康正,心中猛然一震。
康正陨落!
司马鳌逝去!
姬泰长眠!
此皆朝廷重臣矣!
喉间一阵低沉,嬴祯吞下一口口水,视线一转,落至江羽身上。显而易见,这一切皆是江羽所布局,因禁军大统领蒙冲此刻唯江羽马首是瞻。
嬴祯深深吸气,稳住心境,笑道:“殿下,你在喧哗些什么呢?”
嬴启回应:“你怎么在此?”
嬴祯轻耸肩,言道:“殿下能得知陛下病情沉重,急匆匆赶往宫中欲掌权,我为何不能?否则你嬴启,怕是要趁乱对陛下不利了。” 江羽接口道:“雍王所言甚是,殿下进宫,便是为了掌权,欲控皇宫。雍王,对此事你有何见解?”
嬴祯挥袖间,气势凛然:“自是不可,殿下凭什么执掌皇宫?”
江羽转望向嬴启,继续说道:“殿下,先前入宫的百官皆是你的属下。因此,无人与你之人争论。如今雍王殿下驾到,其余官员亦已到齐。”
“正巧,双方不妨直言,无陛下旨意,殿下何以掌权?”
“陛下虽龙体欠安,但陛下病情已有起色,足以主掌朝政。若陛下真临终之际,尚可由殿下暂掌大权。然而陛下龙体康健,殿下又何必争夺权力?”
嬴启咬牙切齿,瞪大双眼:“江羽,你会后悔的。”
江羽回答:“我做事从不后悔。”
“我们走!”
嬴启拂袖,转身离去。
他深知雍王嬴祯到场,再妄图篡权已无可能,毕竟嬴祯定会阻止。加之江羽的态度,以及江羽掌握了皇城,他也无计可施。
此时唯一之策,便是回去再谋篡位之事。
江羽望着嬴启离去,心中稍松,压力随之减轻。他目光转向嬴祯,神情温和。
嬴祯,不过是他的棋子。
有嬴祯在,嬴启想要正大光明掌权,绝无可能。
江羽言道:“雍王此次入宫,时机正好,此事在下感激不尽。”
嬴祯环顾四周,见到了嬴三、王棠等人,心中念头一转,问道:“江羽,现在陛下状况如何?我要见陛下。”
他欲借此机会尽孝。
这也是增进关系的良机,顺便再给嬴启添堵,使陛下更加厌弃嬴启。
下一步,一旦他成为储君,一切将变得易如反掌。
江羽摇头道:“陛下正在静养,估计两三日后能康复。届时,我会亲自通知雍王入宫晋见。”
"雍王殿下此刻的重任,乃是对太子的严密监视。一旦太子有所异动,需得殿下矫正乾坤。尤其是此次陛下遇刺之事,我疑心,东宫或许牵涉其中。”
"此番太子未能掌控禁宫,我担忧他会孤注一掷。"
江羽言道:“雍王,可悟其意?”
赢祯闻之,眉峰一挑,瞬间振奋,拱手道:“江先生,多谢您的指点。”
“雍王过谦了。”
江羽含笑回应。
赢祯深知,自己非太子,无法直接问鼎。若想登基,必先挫败赢启,方能有望成为储君,这才是天经地义。
陛下尚在,赢祯方有未来。
赢祯无意久居宫中,何况江羽看似温文,然康正等人的下场,已显江羽之威,不可与之争锋。
赢祯一心只想查明赢启之事,拂袖一挥,急声道:“走吧,我们离宫去。”
江羽目送赢祯远去,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赢祯持续追查东宫,那赢启这位太子,在重重压力之下,或会露出马脚。
这是江羽借势而为。
此刻的局面,还需倚仗雍王这枚棋子。
大殿中迅速静谧下来,仅剩江羽、王棠、赢三、赢五等人。王棠望向江羽,苦笑一声,道:“江羽,你真不怕如此大开杀戒,引来报复?如此作为,朝中百官震动,日后你要步入大秦皇廷,必遭弹劾。”
江羽自信满满:“我行得正,坐得端,无畏他们。若要弹劾于我,我自有应对之策。况且,这些人意图颠覆大秦,杀之无妨。”
赢三感叹道:“江先生雷霆手段,令我钦佩。世人皆言,黑冰台杀人如麻,无所顾忌。今与先生相较,赢某自愧不如。”
江羽轻笑,这是赞美吗?
他未再过多言语,带着赢三、王棠等人径直离开,重回养心殿。
汪顺一直在陛下身侧侍奉,见江羽等人速归,有些讶异,更添几分忧虑,问道:“江先生,何故?太子未曾前来,或是局面难以把控,故尔速返?”
江羽笑道:“太子已至,旋即离去,局势亦已掌控。” 汪顺略感困惑。
宫中大殿的消息,鉴于当前特殊状况,尚未有内侍禀报。
王棠直接接话,述说了江羽以杀立威之事,汪顺听罢亦是惊叹。江羽的处理手段狠辣无比,令人赞叹。
一国尚书,说杀便杀。
一国重臣,说杀即杀。
此等手腕,非寻常人所及。
汪顺思量片刻,道:“江先生之决策,确属高明,以雷霆手段威慑人心。如今太子、雍王相继离去,宫中暂得安宁。外界即便暗流涌动,但陛下有恢复之机。只要陛下安康,一切自会复原。”
江羽道:“正是此意。”
他步履稳健地走近昏迷的嬴九霄,凝神细察其神色,又探脉、观舌象,一番检查后,江羽开口:“陛下正在回元之中,无大碍矣。”
汪顺沉思片刻,应道:“江仙师,老朽自当留意。若有变故,老朽立刻禀报。”
江羽言道:“汪总管年岁已高,日间之事由你监视,夜晚则由我来守护。”
汪顺点头默认,毕竟江羽之言颇有道理。
江羽转而对嬴三道:“嬴大人,我已吩咐嬴五回黑冰台调遣人手,彻查陛下遇袭一事。陛下此刻略见安好,此事望你与嬴五全力以赴。”
嬴三颔首道:“领命!”
他拱手致意:“江仙师,陛下的安危就托付于你了。”
“放心,一切有我。”
江羽庄重回应。
无论嬴九霄如何倚重,或是白玉瑶的血缘牵绊,江羽借重大秦皇权,亦需黄帝安康。因此,护佑黄帝是他的职责,必须确保黄帝痊愈。
嬴三向嬴九霄行礼后,偕同嬴五一并离开。
江羽望向王棠,道:“王公,你也无需久留宫中,先行回家安顿,再监视城中百官动静。稍有异状,务必告知于我。我留守,只为陛下疗伤之事尚需我力。”
王棠点头,行礼告别而去。
养心殿内,仅剩汪顺与江羽二人。汪顺又遣人去后宫传令,毕竟先前皇后与嫔妃皆被他阻于门外。如今局势稳定,黄帝病情稍有起色,仍需知会众人。
江羽坐在一侧,思索着太子嬴启接下来的动向?
嬴启在宫中的举止颇为古怪,故江羽有八成把握,他参与了这次针对黄帝的刺杀。如今嬴启已无退路,不会坐视黄帝复原。
否则,嬴启难逃一死。
那下一步,他会如何?
起兵反叛!
这是嬴启唯一的选择。
若要举兵反叛,嬴启能借助何处势力?东宫的些许护卫显然不足。调集兵马,唯有城外的黑龙军。
然而,黑龙军方面,江羽已派人通传。
假设嬴启以非常手段控制黑龙军,江羽有蒙冲守护皇城,加之嬴九霄体质渐愈,故有信心压制嬴启的叛乱。
但除此之外呢?
江羽思绪飞转,一旦如此设想,嬴启除起兵外,便可能施展诡计对付黄帝,意图在宫中直接害死黄帝。
心中有数,江羽问:“汪总管,有一事想请教。”
“何事?”
汪顺微笑问道。
江羽道:“嬴三离宫,若有人企图刺杀陛下,眼下谁能阻挡?陛下身旁是否尚有宗师强者守护?或许需要更强大的人。”
太元殿内,汪顺自信满满地道:“江道友请放心,在这皇宫之中,无人能伤及尊驾分毫。”
江羽微微颔首,心中稍安。
汪顺的这番表态,意味深长。
显而易见,宫内尚有护驾之力。
江羽并未深究详情,毕竟知晓陛下身边仍有守护之人,一切便已足够。此刻他只需静观赢启如何自处?
江羽的任务,便是尽快助陛下恢复修为。
此乃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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