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会馆坐落在城东。
江羽居所长兴坊距会馆不远,不久便抵达门外。报上名号后,侍者惊讶不已,匆忙通报。
片刻后,谢玄面带喜色走出,说道:“江先生,真是稀客,请快请进。”
江羽微笑道:“打扰谢大人了。”
谢玄摇头道:“江先生过谦了,我年长些许,若不嫌弃,唤我谢兄即可!”
江羽答道:“如此,我俩以兄弟相称,谢兄,请!”
谢玄笑容灿烂,引领江羽进入会馆内室之中...
谢玄亲自为江羽斟满一杯灵酿,笑道:“贤弟,此乃我国晋之百里醉魂,品鉴一番吧。今日冰天雪地,外出一趟,体内寒气颇重,饮下此酒,自能驱寒舒体。”
江羽接过酒盏,轻抿一口,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酒液温润如玉,醇香四溢。
实话而言,晋之百里醉魂确有独到之处,只是与西风醉那融合诸香的浓郁相比,稍显逊色。西风醉更为纯粹,色泽晶莹,无丝毫杂质,观之令人心旷神怡。
江羽赞许道:“百里醉魂,确有其独特韵味,柔中带刚,馥郁之香沁人心脾。”
谢玄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百里醉魂,晋之佳酿,世间罕有,能得到江羽的认可,让谢玄心生欢喜。
江羽顺手取出带来的西风醉,说道:“谢兄,这是改良后的西风醉。因陈年不足,口感尚欠圆润,但我带来了一坛,还请兄台品评一二。”
他即刻启封,瞬间酒香飘散,浓厚的酒香充盈整个空间。
此香更为浓郁醇厚。
谢玄素来嗜酒,闻香之下,双眸熠熠生辉,不禁感慨:“原本的西风醉已是佳酿,如今竟更上一层楼,实在非凡。我定要一尝究竟。”
江羽含笑为谢玄斟满一杯,置于其前,示意道:“谢兄,请。”
谢玄持杯,先置于鼻尖浅嗅。
香气浓郁,直透心扉。
他微闭双眸,整个人仿若置身虚无,心神舒畅。
美妙无比!
如今的西风醉,香气较之以往更为醇厚。
与百里醉魂相较,虽都有醇厚的香气,但西风醉更胜一筹,其优势在于融汇各家之长,兼备百里醉魂、九重炼炎、朝天祝等美酒之优点。
此刻,已有所不同。
西风醉单一的醇香,已然超越百里醉魂。预料之中,再经一段时间的陈化,其香气会更加浓郁。谢玄睁开眼,小酌一口,酒液滑过喉头,初时略带辛辣,然而辣感散去,满口皆是馥郁的酒香,令人沉醉。
酒入腹中,谢玄长舒一口气。
他看向江羽,神色震惊不已。
非同一般啊!
谢玄挺直身姿,认真问道:“贤弟,此改良乃是你的杰作?”
江羽点头回应:“我只是提出改进方向,具体实施则由陈河图负责。因此,此事我仅占五成功劳。”
谢玄摇头道:“如百里醉魂、九重炼炎等天下名酒,自问世以来鲜有改良。改动不易,并非不愿,实是难以实现。”
“然而能指出改进之路,便是至关重要的。贤弟,你武艺超群,文采斐然,医术高超,更善酿酒,你身上还有多少未展露的才华呢?”
即便是谢玄,亦对此感到好奇...
江羽之深不可测,其才情犹如天地宝藏,尚有未显露之处。
江羽淡然道:“此乃微末之技,不足挂齿。”
谢玄摇头道:“我对此仍抱有疑惑。”
江羽笑容收敛,神色转为庄重,缓缓言道:“谢兄,试想西风醉若于晋国本土酿造,再于晋国售卖,又当如何?秦晋之间,路途迢迢,西风醉长途跋涉,损耗甚巨。”
“若晋国自酿,流程简化,成本骤减,对晋国裨益匪浅。而西风醉之运营,我愿担责,提议晋国朝廷参与其中,共享其利,共襄盛举。”
谢玄目光炯炯,心中暗惊,未曾料到江羽竟有此番合纵连横之意。
他凝视着江羽,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深藏不露。
江羽之智,实乃狡黠过人。晋夏联姻,秦围在即,江羽提出晋国经营西风醉,显然是欲借此离间晋夏,使晋国倾向秦国。
此乃江羽之深远布局。
谢玄明了之后,徐徐言道:“贤弟,与晋廷共营西风醉,意在拆解夏晋联盟。然,你难道不怕晋国独吞酿酒之秘?”
江羽微微一笑:“酿酒之道,关键在于秘法。此环节,唯有秦人执掌。即便晋国夺得了产业,无秘法,亦难成事。况且,年复一年,大量财源流入晋廷,何乐而不为?”
谢玄赞许道:“江公子果然高瞻远瞩。”
他正色道:“西风醉之核心掌握于秦人之手,确能主宰酿艺。我预见,西风醉将带来无尽财富。不过,合营之事,我以为贤弟找晋廷合作,恐非上策。”
江羽问:“为何这么说?”
谢玄答道:“晋国之内,世家权重。经营西风醉,何不联姻谢家、顾家这般大家族?如此根基稳固。欲使晋国退兵,只需世家点头,朝廷风向自转,晋军必退。”
江羽眼底泛起笑意。
晋国确以世家为尊,家族势力纵横朝野。
世家出面,无疑最佳。
江羽笑道:“如谢兄愿引荐,自然是再好不过。”
谢玄眉峰微扬,轻笑两声,感叹道:“贤弟啊贤弟,年纪轻轻,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你这番话,就是为了等我主动引荐,对吧?以西风醉为切入点,高明,实在是高明。”
江羽含笑道:“只因谢兄品行高尚,超凡脱俗,非齐鲁人士所能及,故我选择谢兄。不瞒谢兄,昔年谢兄与齐国田裕皆曾招揽于我,然田裕傲慢,非良伴。反观谢兄,坦荡真诚,令人敬仰。”
谢玄抚须朗声笑道:“能得到贤弟的嘉许,当饮此修士之庆酒。大秦与晋国是否能真正联手,晋国与夏国的结盟是否破灭,吾无法断言,皆需贤弟亲力而为。但我愿为贤弟引介,想来贤弟已预备亲赴晋国,对否?”
“正是!”
江羽点头应道。
谢玄即刻命人取来丹青笔墨,于江羽面前挥毫泼墨,书写一封引荐信,递予江羽:“贤弟,持此信前往晋国金陵,届时直奔谢府便可。”
江羽接过信函,答道:“多谢兄长。”
谢玄笑道:“遗憾我暂时难以离席,无法与贤弟共返金陵,否则一同南行,谈论天地法理,何其快哉?不过我会尽快料理馆务,力求在贤弟抵金陵前,先行一步返回。若我先至金陵,必于金陵恭迎贤弟。”
江羽笑道:“如此,兄长之情,感激不尽,金陵相见之时再议。”
谢玄点头回应:“贤弟难得来访,你我须尽兴畅谈。贤弟才智超群,恰巧诸多事宜,我欲向贤弟请教。”
江羽答道:“那我便叨扰了。”
谢玄更为喜悦,留江羽共进晚膳,二人边品酒边交谈,甚是欢愉。直至夜幕降临,江羽用过晚膳,方才辞别金陵会馆,启程归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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