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笑着问:“江羽,你想要什么样的利益?”
江羽回答:“这个问题,应该由谢公来回答。”
他心中冷笑。
谢崇想让他出手,而且江羽早已表明,只有足够的利益,他才会行动。然而谢崇脸皮厚实,直接把问题踢回给他,问他自己想要什么利益。
就算谢崇心中已有打算,仍在试探江羽的意图。
这是一只老练的狐狸。
谢崇微笑道:“对付司马道恒的计策,老夫确实已有周全布局。只要江先生愿意协助,一切易如反掌,老夫会直接铲除司马道恒。至于江羽你所追求的利益,恕老夫直言,晋国与大秦的联盟,甚至晋国答应出兵对抗夏日国,难道不是你的最大利益吗?”
他依然没有明确表态。
一番话说完,等于没说。
江羽审视着谢崇。
可惜,谢崇仍挂着一丝微笑,没有任何透露。
对谢崇这样的老谋家而言,面子与关系都不重要,唯有利益才是关键。
利益,才是谢崇的根本所在。
正因如此,谢崇并未因朝堂上的失利而对付江羽,因为对付江羽对他没有任何益处,也无法动摇既定的战略,这与谢崇的利益相悖。
尤其是谢崇废黜谢峻,册封谢玄,双方关系反而有所缓和。
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这是资深政治家的考量。
江羽不愿在这种情况下与谢崇拉锯,因为此刻是谢崇有求于他,江羽握有主动权。
江羽起身说道:“既然谢公并无合作诚意,此事就此作罢。我现在正准备离开金陵,又何必为了司马道恒之事奔波?司马道恒虽有影响力,却不足以撼动大秦。”
他转身向外走去。
谢崇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感叹,想要从江羽手中占得一点便宜,实在太难了...
在奇幻世界中,这故事是这样的:
“江羽,驻足吧。”
谢崇的声音如同回响在迷雾森林的低语。
若是此刻他再不言语,江羽恐怕已踏出这魔法石屋的门槛了。江羽停下脚步,注视着谢崇,再次问道:“谢大人,您真的考虑周全了吗?若您仍怀藏秘密,毫无诚意,那么这场交谈便失去了意义。”
“在咸阳的时光,我与谢兄的友谊是真心实意的,我赞赏谢兄的崇高精神与光明磊落。即使在金陵,这份情感未曾改变。因此,谢兄了解我,我也深知谢兄,我们是同类的灵魂。”
“他人赠我一尺,我报以一丈。若谢大人妄图从我这里获取不当利益,恕我直言,那绝无可能。即使您一时得逞,我必将讨回公正。”
江羽的话语坚定而无妥协,继续道:“所以,请谢大人深思熟虑,停止试探,这般无益,也妨碍我们间的联盟。”
谢崇摆手,道:“此事老夫已有定论。好了,坐下来详谈。”
江羽于是重返座椅,凝视谢崇,等待对方开口。
谢崇说道:“请您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对付司马道恒的策略,老夫早已成竹在胸。我和司马道恒相识已有二十载,自帝朝初年,他就踏入宫廷,担任要职。”
“早年间,司马道恒行事审慎,自律严谨,未有过分之举。然而,如今他身为宗政长官多年,掌控宗族势力,高居云端,早已忘却脚下之地,自我陶醉。”
“正因为此,他无法容忍任何挑衅,无法忍受屈辱,更不容异见存在。这些年里,有五位鲜活的生命,因冒犯司马道恒,当晚便遭暗杀,命丧黄泉。”
“这就是司马道恒的铁血手腕。”
“只要有人触怒他,就会遭到无情的猎杀。由于他的隐蔽和强权,无人敢于揭露,更无人敢挑战,老夫也未曾干预。”
“涉及你的情况,我留下你,而司马道恒率先离去,待你稍后离府,老夫确信他会派遣刺客对你下手,甚至会有宗师级强者出手。” 谢崇语气坚定,他对司马道恒的习性了如指掌。
江羽淡笑着回应:“谢大人纵然深知司马道恒,但以此事布局,假设他并未出手呢?再者,即便按此计划行事,你要借此算计他,最好的情况就是参与刺杀之人中有你的内线。只有这样,你才能指证司马道恒。”
谢玄的目光瞬间投向谢崇,心中震撼。
难道,江羽的推理竟是正确的?
谢崇呵呵一笑,点头道:“江羽,江羽,你真是智慧非凡。不错,我在司马道恒麾下确实有耳目,不但有情报人员,还有执行暗杀的部下。”
"因此,老朽能得知司马道恒的行踪,并擒获那些企图暗杀你的刺客,进而揭露他的罪行。说到底,能算计司马道恒,并非因为老朽有何超凡之能。"
"任何一个败者的陨落,往往并非败在对手手下,而是败在自身的弱点上。"
"比如司马道恒,青年时期他小心翼翼,行事滴水不漏,要对付他简直难如登天。而如今的他,早已抛却一切顾忌,横行霸道,结党营私,任意妄为。"
"这样的人,之所以会被算计,是因为他已变质,理智早已离他远去。你若研读历史,历代权臣,哪个不是在得意忘形后身首异处,或是家族灭亡?"
"虽然老朽身为晋国百官之首,治理朝政始终以才华为先,凡事皆禀告陛下,从不越权,一切都以公开透明的策略为主。"
谢崇叹了口气,说:"人啊,必须时刻警醒,三省其身,不能丢失理智。"
江羽聆听谢玄的话语,神情庄重。
这是智者历经风雨后的深刻见解。
江羽回应道:"谢公之言,江某受益匪浅。此言我必铭记于心。"
谢崇淡然一笑,接着说:"回到正题,对付司马道恒一事,老朽虽能出手,也会在你遇刺之时安排援手。然而刺杀之后,你需要面见陛下,说服陛下,让陛下同意铲除司马道恒。一旦司马道恒倒台,即便宗室仍有反对者,也无法再如此肆意妄为。"
江羽点头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但我的回报呢?"
谢崇严肃地说:"你江羽的回报,老朽也有份。老朽得到最新的齐国情报,你的恩师荀子,因卷入对抗邪教的事件,现已陷入危局。"
"尽管目前无人能奈何荀子,但他的处境确实不利。因为支持邪教的,正是齐国的大儒田子云,他既是宗室成员,也是邪教背后的权贵。"
"田子云涉足邪教,并非他本人是邪教徒,而是齐国盛行佛教,佛庙众多,且邪教弟子无需缴税,不计入国家户籍。"
"正因为如此,权贵们便安排人加入邪教,将他们的土地和人口转移到邪教名下,而邪教本身又受权贵操控。于是,权贵们借邪教之手控制了这些土地和人口,逐渐掏空了齐国朝廷。"
谢崇侃侃而谈,脸上满是不屑。
对于这样的豪门,他不屑一顾。
即使谢家也是大家族,但他们并未做出这种事。
他谢崇同样不屑为之。
谢崇接着说:"田子云出身宗室,掌握着大片土地,他与邪教这些世外之人联系,自然成了你老师对立面的人。"
"在老夫的手中,有一位名叫孙九章的奇才,他在齐国的御史台担任中丞之职。而在现今御史大夫的空缺下,他实际上执掌着监察的重任,掌控着舆论的风向标。"
"御史台,负责传闻奏报,就是把握真理与谣言的关键。"
"一旦他愿意相助,事情自会朝着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能让你省去许多困扰。"
"孙九章是老夫一手提携的,表面上他是田子云的支持者。我已吩咐他遵从你的调度,这是我给予你的助力,你觉得如何?当然,如何巧妙运用孙九章,那就要看你的策略了,一切由你决定。" 谢崇低沉地说道:"再者,孙九章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他是晋国的内线,对外他不会承认与我有任何关系。"
谢玄闻言,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孙九章除了是父亲的人,还有这样的背景?
这实在是令人惊叹。
就连江羽,眼中也闪烁着震撼,谢崇不愧是晋国百官的领袖,手腕高超。
这样的人物,竟在司马道恒身边安插了眼线,甚至在齐国朝廷中还有一名御史中丞作为内应。如此深远的布局,非寻常人所能及。
真是高明至极。
实在是厉害无比。
江羽看向谢崇,眼中多了几分警觉。
谢崇并非等闲之辈。
看来,自己对他的估计还是太低了。
江羽沉思片刻,点头道:"谢公的计划,我接受。但孙九章为何要听从我的指挥呢?如果他不愿意呢?"
谢崇面色肃然,说道:"不会的,他一定会同意。"
说着,谢崇从袖口中取出一块古老的玉佩。玉佩正面刻有“谢”字,背面则是一幅江南烟雨的图案。
谢崇解释道:"这块玉佩,仅象征老夫的权威。你持此玉佩交付孙九章,他见到玉佩便知其意,因为这是我们的信物。再者,孙九章之所以是我的人,是因为他的双亲都在晋国。他能在此地成就事业,是因为他代替了原本的孙九章。这一点,你应该明白了?"
"好,我相信谢公。"
江羽点点头,接过玉佩,心中对谢崇的警惕并未减少。
对于一个只看利益的人来说,江羽无法全然信任。
谢崇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挥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按计划行事。我会让玄儿带你参观府邸,晚餐后再离去,如何?"
"可以。"
江羽爽快地答应了。
目前而言,与谢崇的合作有助于稳定晋国的局势。就算江羽坚信司马道恒无法动摇晋秦两国,但司马道恒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麻烦。
解决司马道恒,无疑是明智之举。
同时,他也需要借助孙九章的力量。
谢崇挥了挥手,谢玄便主动领着江羽离开了。
二人走出书房,直接前往后院谢玄的书斋坐下。此刻,谢玄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看着江羽,认真地说:"贤弟,父亲与你联手对抗司马道恒,我认为此事无妨。"
"你现在身处晋国境内,我相信父王不会有丝毫疑虑。只是你一旦进入齐国,对于孙九章这里,我相信父王早已布下棋局,孙九章必定是父王的人马。"
"不过,如果你打算倚仗孙九章,这件事还是请你多加考虑。若非必要,尽量避免依赖他。这并非我对父王的决定有所微词,我没有资格干涉父王的决策。"
"况且,我对父王的事务所知甚少,毕竟我刚刚接任世子之位。"
"很多事,我并不了解。"
"我行事,正如贤弟所言,我崇尚光明正大,喜欢堂堂正正。然而父王做事,他只看重晋国的利益。所以关于孙九章,你必须格外小心。"
谢玄以诚挚的口吻说着。
他与江羽关系融洽,不希望家族之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
江羽闻言笑道:"安心,我已有打算。从一开始,我就未曾完全信任谢公。对于像谢公那样的政治家而言,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理。现在对付司马道恒,我们的利益一致,没有冲突的可能。但离开了晋国,情况自然就会改变。"
呼!!
谢玄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松了口气,说:"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江羽心中对谢玄也充满了敬佩,这是一个胸怀坦荡、光明磊落的人,十分难得。
江羽说道:"兄长,无论将来我与谢家的关系如何,我们始终是兄弟。"
"当然!"
谢玄笑着回应。
两人交谈甚欢,气氛十分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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