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对着德熙茗说道:“陛下,请您稍等片刻,带小的去禀报校尉大人。”说罢,还未等德熙茗回应,队正就匆匆离开。
德熙茗观察周围的军营,微笑着对着宗宇凌说道:“真没想到,幕府只派一个折冲府下属团的兵力来守备隘口么?”
在她看来,若是边界发生战事,光靠一个团的兵力,敌军岂不是很快就攻进去了。
宗宇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陛下,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但应该还有后面的士兵,我们要小心行事。”
宗宇凌环视了一圈阴森的树林与斜坡,脸上笼罩一层暧昧的光影,低声对德熙茗道:“想必,折冲府的旗号深藏不露,大本营恐怕就设在那个山谷之中,铁壁铜墙般隐匿了起来。”
德熙茗抬起头,望向前方的大门,微微点头着说:“没错,我们要做到行动稳妥,不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
随后,只见德熙茗突然露出疑惑神色,凝视宗宇凌,不禁提出质疑:“你怎么对折冲府的内部情况如此熟悉?难道你曾是其中的一员不成?”
宗宇凌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他并未预料到在此时此地,自己过去的经历竟然成了女皇的关注所在。
他低着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确有此事,微臣少年丧父,家境贫寒,在扬州仗着一腔热血投身折冲府,希望能凭借武力谋得一份生路。”
“不过后来,家中母亲病了,我只能告别军旅,此后便长年服侍母亲,避世而居,不再进入折冲府任事。”
“直至皇恩浩荡,陛下召唤,我才重新步入朝堂,效犬马之劳。”他的声音逐渐降低,眼中闪烁着忠诚与坚定的光芒。
德熙茗微微点头:“真没想到,你居然还在折冲府任事过,朕居然一直以来都不知道。”
她细细打量宗宇凌的面庞,那双眼眸中迸发出钴蓝的光芒,宛如湛蓝的海洋一般,清澈明亮,透露着一丝质疑。
宗宇凌尴尬一笑,俊美的容颜上泛起一抹无奈,身姿挺拔,道:“陛下多疑了,臣为了生计,不得不这样做。”
目光宛如一柄战胜困难的利刃,那眉眼间透着一丝坚毅。他努力地放松自己,以打消德熙茗的疑心。而德熙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明白他对自己保持着忠诚和坚定。
她微微点头,目前还需要重用他,因此不会对他过于疏远。正因如此,二人就心照不宣,齐齐看向远处了。
不久,一个壮汉走了过来,大概四十多岁,身体健壮,拱手拜道:“臣乃正七品上三团校尉,陆青,特来拜见陛下。”
德熙茗微微一笑:“陆校尉,真是手眼通天啊。”
她故意调侃道,“朕千里跋涉,来见御太后,你就让我们在这树林阴翳的地方等着你?”
陆青摇了摇头:“陛下勿怪,臣实在是办事不力。现在臣已知陛下目的地,便请陛下跟臣前往最近的平冈县,那里自有县令与县尉迎着陛下。”
听到这里,德熙茗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麻烦陆校尉了。”
在大律,镇和县是相同的,可以互称,因此,镇长可以称为县令,镇尉也可以称为县尉;同样的,城和郡是相同的,城主可以称为郡守。
而真正属于“乡镇”这一结构的,便是“乡”,比如平冈县下辖的三道乡。
德熙茗坐回銮驾,陆青带着一队兵马,在前面开路。德熙茗微微皱眉,看着前方陆青快步领军的背影,不禁心生疑问:“陆校尉,有些话朕一直想问你,你们折冲都尉大人是不是对朕的行动心知肚明?”
陆青突然回过身来,一脸恭敬地向德熙茗拱手道:“回陛下,就我们现在所知,此事尚未告知折冲都尉大人,但作为折冲府的一员,我愿竭尽全力保护陛下的安全。”
德熙茗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犹豫:“陆校尉,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是不是对朕的真实身份有所猜测?”
陆青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陛下言重了,微臣一个小小的校尉,岂敢质疑陛下,陛下能够巡幸此地,臣等十分荣幸了。”
德熙茗听后,内心充满了鄙夷,区区一个傀儡皇帝而已,还能让折冲府蓬荜生辉不成?幕府不尊重朝廷与皇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皇帝巡幸玄菟这等重大之事,陆青心中其实早已酝酿着急切告知折冲都尉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他,必须遵循幕府的条例,抑制住内心的焦躁。
在他看来,皇帝的安危乃是头等大事,比起禀报长官来,更重要的是先确保德熙茗及随行人员的安顿。
陆青心里清楚,既然皇帝没有怀着叛乱的心,安然抵达,便不会招来折冲都尉的责难。
在他默默权衡的同时,一丝忠心与敬畏交织在心头,对皇帝或是将军,他都必须尽职尽责。
随着车队缓缓驶入平冈县,踏入那片他无数次巡视过的土地,陆青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一切按部就班,才是他坚守更多年的信条。
陆青在将德熙茗等人安置好后,神色似乎略显躁动地快步走向门外,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离开了县衙。
县令姜曼和县丞窦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步转向县尉张坚,他们的目光里都写满了迷茫与请求指引,张坚不安地挠了挠头,手中的公文仿佛突然变得滚烫,他赶忙放下,面露难色。
三人终于不约而同地吐出一口气,齐齐地抬起头,表情间复杂的纠结和为难让整个房间都感到了几分尴尬的沉默。
好你个陆青,自己没法处理这尊活爹,就让我们来处理是吧?
窦平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紧张地凑近了姜曼,小声地询问他的上司,声音中充满了无措和急迫:“老爷,这可是突如其来的大事,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姜曼不耐烦地轻拍了一下窦平的头,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无奈:“你如此慌张叫我如何安心?你若无计,难道我还能叫醒先圣求答案不成?”
他赶忙朝外一指,急促地下了命令:“你且在此侍候陛下,本官得立即赶赴锦平城,向太守大人禀报此事。”
窦平还想阐述自己的困扰,“老爷,对待如此尊贵的客人,我该用何礼遇...”
但他的话未曾竟全,姜曼已是一笑置之,快步走出堂内,悠然道:“陛下,实不相瞒,外间无人,斗室寂寥,老夫要如厕,您暂与这窦县丞作伴。”
说完,他提起衣摆,脚步匆匆向后厢跑去。
“老爷,走反了,茅厕在那边。”张坚指道。
“用你管!老爷我在后花园也有茅厕!”姜曼白了他一眼,随后快步走开。
紧接着骑上了等候在小道旁的骏马,消失在了苍茫的尘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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