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德凌沶的手指颤抖着一再指向德凌济,神情里满是愤怒与迷茫,嘴唇微微张合,却无法吐出更多的话语。
突然间,他的身体力量似乎从指尖流逝,双膝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冷硬的地面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的双手颤抖地捶打着地砖,哭声中夹杂着愤懑和绝望,“大御所啊!先帝啊!德白晶,这个二代将军,竟然如此对待朕啊!”
他的头颅低垂,泪水和地砖上的尘埃混合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摇晃,宛如一株风中飘摇不定的芦苇。
德凌济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她的双眼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就像深邃的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她轻轻地迈出一步,语气平淡而坚定地继续道:“太上皇,您打算,还政么?”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内回荡,像是一道无形的判决。
面对德凌济的追问,德凌沶无力地抬起头,他的发丝凌乱,眼中的悲痛与不甘难以言说。
在一片哀愁与失望中,他颤颤巍巍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艰难地站立起来。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他的腰背彷佛在沉甸甸的压力下弯曲。
一句句话似乎在他的喉咙里打转,却难以整理成完整的语句。
他低下头,避开德凌济直白而坚定的目光,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摘下了自己的冠冕,以它为支点,一点一点直起了脊背。
他的手在空中颤抖,宛如一片即将凋零的叶子。王冠在灯光下反射出悲壮的光芒,它曾经的辉煌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和黯淡。
“朕...”德凌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张口结舌,试图整理自己的情绪,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了那决定命运的答案,“朕...愿意还政于,皇帝,德沐儿。”
德凌济轻轻地展现出一丝微笑,宛若春风拂面,柔和而暖意融融:“臣妾,遵旨。”
语气中流露出无限的忠诚与顺从。她慢慢地伸出纤细的手臂,温柔而有力地搀扶着仍旧跪坐在地上的德凌沶,她的指尖轻盈地触碰他的肩膀,如同触摸着一朵濒临凋零的花朵。
她的声线继续传递着冷静与安详,仿佛一泓清泉,在焦灼的心灵上涓涓滴落:“太上皇请放心,您退隐后,御所大人绝对不会亏待你。”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浮躁,只有平静的湖水映着清澈的天空。
德凌沶颤颤巍巍抬起沉重的头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突然发出一阵豪迈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慈宁宫里回荡,如同潮水般涌动,响彻云霄,震动人心。
笑声中包含着解脱之意,也许还夹杂着一丝对未来的无限遐想。他的肩膀一抖一颤,每一个笑点都像是敲打着每个人的心门,宣泄着他心中不为人知的无奈和释然。
随着这股声浪,德凌沶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腰杆一寸一寸挺直,仿佛是一根被风雨所摧弯的柳枝,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姿态。
他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憔悴,但那一抹笑容却如同晨曦中绽放的花朵,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和优雅。
他坚实的步伐回荡在静谧的宫廷中,回声断断续续,每一步都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预示着新的篇章即将展开。
次日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将其柔和的光芒洒在德凌沶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御袍,站在朝臣们面前,神态从容而庄重。他的手中紧握着那份决定国运的诏书,指尖轻触着厚重的纸张,仿佛在抚摸着自己多年统治的国土。
他的目光穿过拥挤的朝臣,投向远方淡淡的晨雾,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深吸一口气,德凌沶清楚地宣读出那份有意还政的诏书,他的声音坚定而响亮,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在这历史性的刹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无比庄严的氛围。他的话语落下的同时,也象征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以及对未来的希望与新生。
随着德白晶的令旨下达,德凌济留在了上京的深宫之中,担任起了上京都督的重任,肩上承载着辅佐幼年皇帝德沐儿的使命。
她在朝堂之上,步履稳健,眼神坚毅,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从容和自信,她的身影在朝臣们心中雄伟如相国,手握朝政大权,权倾天下。
日子渐渐流转,不久,在一个不经意的清晨,迎着朝阳的金色光辉,一列辉煌的马车驾着骏马,缓缓穿过上京城厚重的城门。
吱呀一声,车门轻轻打开,一名忠心耿耿的太监李德全踮起脚尖,他的手轻轻掀起了车厢内的厚重帘幕,恭声低语:“老爷,这风景宜人,不如就在此处稍作休息如何?”
车内,舞阳侯德凌风静静地凝视着窗外,他的手指轻抚着窗边的木饰,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缓缓起身,身姿高大而雄伟,步伐坚定地走出了马车,衣襟在风中轻扬,雍容华贵。
德凌风伸出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微微颔首,朗声道:“好,小李子,着手准备,找一处清雅之所,暂作栖息吧。”
舞阳侯夫人千灵韵紧抱着熟睡的德白洺,眉头紧锁,哺育之情和焦虑交织在她的脸上。
她轻轻晃动着怀中的孩子,试图在颠簸的马车中保持他的宁静。“姓德的,我何尝不是千言万语警告过你?”
她的声音带着责怪与忧虑,“为何偏要与执权大人争一时之快,如今,看看我们的下场!”
嘴角抿得更紧了,她的眸子透出更深的不满。“豫州的就藩之路,多少坎坷,你可曾想过?” 她的手指轻抚着幼儿的背,好似在抚慰孩子,也在安抚自己躁动的心。
德凌风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深邃,眼中藏着一份冷静与坚定。他的眉头微微一挑,在苍茫的天际下显得更加高峻。
他注视着千灵韵,目光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是他的兄长,在这个家,言语直率有何不可?”
德凌风的嗓音低沉,每个字都仿佛刻在了空气中。“真是怪异,老三何时变得如此敏感脆弱呢?唉。”
他的手指轻敲着膝盖,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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