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德蔚来准时到达了设在中阁宫殿的宴会地点。宫殿外,灯火辉煌,照亮了前来的路途,但随着进入内部,发现只设了一张宴席,显得格外孤寂而又庄重。
此时,德白洺已在宴厅之中,他站在巨大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暗夜沉思。
听见脚步声,他转身面带微笑地说道:“不必拘礼,随便坐吧,这里没有外人,你我是伯侄,我们是一家人。”
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向酒桌旁,轻轻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满怀期待地望向德蔚来。
德蔚来缓缓进入宴厅,看了看四周,确实只有他一人为宾,这让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感激。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行过一礼,表示尊重和听从。随后,缓步走向中央的宴席,拉开椅子,稳重地坐了下来。
“这种单独设宴的体贴,真是让侄儿我...感到诡异呢。”德蔚来心中暗想,同时不由自主地调整了下坐姿,显得更为正式和恭敬。
德白洺微笑着,示意一旁静候的宫女。顿时,两位宫女轻手轻脚地走来,一人端着精美的瓷盘,上面放着五色缤纷、香气扑鼻的佳肴;另一人则托着琉璃制成的酒壶,细心地为二人倒酒。
德蔚来望着眼前的美食和美酒,不禁轻轻松了松领带,准备好好享受这一刻。
德白洺伸出手,示意宫女们退出,宫女们轻巧地退去,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紧接着,只听到轻轻的酒杯和餐盘的碰撞声,配合着外面偶尔传来的晚风,为这孤单却温馨的晚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情调。
德白洺轻轻倚靠在木质雕花的椅背上,他的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德蔚来,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微微倾身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父亲的身体,还好吧?”
德蔚来闻言,脚步微顿,他向前迈了一步,向德白洺行了一礼,语气带着一抹尊敬和感激,“多谢御所大人惦念,父亲大人的身体,好了很多。听说被册封为郡王之后,他心情顿时舒畅许多,精神也好很多了。”
德白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轻轻摇头,用手抚摸着长桌的边缘,无奈地笑道:“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自从父王、母后离世后,家族中只剩下我这一个兄长,是他的依靠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视线转向窗外的夜色,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深远的回忆,随即转回目光,语气变得更加亲切:“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德寂然的兄长啊,虽然按辈分是堂兄,但在我这里,你们就像亲兄弟一样。”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步履轻缓地绕到德蔚来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充满了期许和鼓励。
“我说,蔚来啊。”德白洺说着,身体微倾前行,顺势将一只手轻置在桌上,目光直接穿透距离,深锁进德蔚来的双眼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暗示,“你看,你的父亲大人,只有你这么一个子嗣,寂然和寂尘,都算得上是你的弟弟啊。”
在这话语间,德白洺的手指轻轻摩挲了桌面一角,似乎是不经意的动作,却透露出他言语背后更深的意图。
“以后啊,你也要好好地,保护好弟弟们,知道吗?”他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但目光依然锐利。
德蔚来感受到从这锐利的目光中传来的压力,缓缓地、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内心深处却像是波涛汹涌。
他并不是三岁小孩,自然能听出这话语中隐藏的是一种无形的束缚——那就是效忠德寂然,永不可有半点背离。
看到德蔚来的点头,德白洺满意地微笑了一下,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并继续说道:“那么,蔚来,仗打赢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德蔚来轻轻将酒杯至于唇边,缓缓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他的表情随之显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
他深深地望向德白洺,声音坚定而清晰:“御所大人,臣侄一心只想留在幕府之内,担负起要职,为我们的国家尽忠尽责。”
德白洺眉头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地反问:“但如果你留下,那么你所拥有的一万五千户封地又将如何处理呢?”
此言一出,德蔚来嘴角轻轻上扬,展露了一抹释然之笑,仿佛对于身外之物毫不在乎:“御所大人,臣侄从未将利益放在心上,这一万五千户封地,大人若愿,便可收回。”
随即,德蔚来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慢慢站起身来,步伐坚定地走了一两步,恭敬而坚定地继续道:
“但臣侄深知,若只是沉迷于享乐之中,那无异于辱没了宣王殿下的崇高威名,臣侄岂能不自感羞愧?臣侄深知,为国效力、奉献终生,才是臣侄应当追求的志向。”
德蔚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深沉的情感和不容置疑的决心,而他那双眼睛更是闪烁着无法掩饰的忠诚与坚定。
德蔚来听到这些话,心中的紧张略微松弛,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肩膀微微下沉,似乎卸下了重负一般。
德白洺的声音柔和地飘过屋子,宛如夜风中稀薄的安慰。德白洺摆弄着酒杯,眼神在薄暮的光辉中透露出丝丝忧虑。
“原来是这样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杯中的液体随之轻轻晃荡发出悠悠波纹。“明天,你就去找执权大人做事吧。”
德蔚来听到命令,胸中熊熊燃起的斗志让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迅速的站起身,把椅子拉开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郑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生硬而迅速,恰如他的心情一般,波澜起伏不得安宁。整个身躯前倾,朝德白洺深深一拜,头发轻轻拂过前额。
“臣侄,谢过御所大人!”他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彰显了他内心的感激之情。
过了一个时辰,酒宴终于在缓缓的乐声中落下帷幕,众宫女散去,宫灯渐熄。
德蔚来抚平衣衫,略显急促地拂去桌上的酒杯露出的水痕,然后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德白洺紧随他的目光,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转角之后,才缓缓坐回宝座,长叹一声。
空荡的大厅中响起德白洺低声的独语,“这个孩子啊,唉。”而这声独语在庄严的大厅中回荡,显得分外落寞,像是对他命运的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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