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魏云虎放下筷子,粗声粗气地吼道,眉头紧蹙,一脸的不悦。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佳肴,身体略显笨拙地转过身去,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没看老子我正在吃饭么?”他再次大声质问,声音里满是不耐。
管家脸色苍白,步伐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捏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恐慌。“老爷,您,您说的极是。”
他的声音细如蚊呤,却也尽力地响应着,“但,此人,他的地位非同小可。”
魏云虎挑了挑眉,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哦?除了那位御所大人,我还真想不出,谁有资格让我这内管领在吃饭时停下。”
他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随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在这片天下,除了御所,还没人能让我魏云虎低头呢。”
魏云虎的声音越发显得自大和傲慢。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高挺的青少年走了进来,他的步伐坚定,眼神锐利。金边的鞋尖踏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魏云虎的表情由傲慢转为惊讶,随即急忙站起身来,两手慌乱地摆弄着服装,试图恢复一丝他认为的威严。
可他的动作显得十分滑稽。
“哈哈哈,怎么,魏云虎,就连本侯也没法儿压住你那股傲气了么?”青少年微不可察地扬起了嘴角,声音清朗而有力。
魏云虎一瞬间愣在原地,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青少年步入屋内,脚步从容,每一步似乎都在衡量着屋内每一寸土地。终于,当他走得更近时,魏云虎终于认出了来人,是那位声名显赫的邯郸侯——德洛梦。
“哎呀呀,是邯郸侯爷啊。”魏云虎一边说着,一边急忙从椅子上拔地而起,仿佛如同触电般迅速,几乎让椅子跌落在地。
他原本满是油腻的手不由自主地擦拭在身上壮观的锦袍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端庄些。
尽管他位高权重,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不是他能随意待之以普通态度的人物,毕竟对方的生母是竹取夫人。
竹取夫人乃等同御后之人,其地位举足轻重,她更是深得御所德寂然的宠爱,有如天上明月,万人瞩目,无人不晓。
敢得罪竹取,便是冒犯了五代将军德寂然的尊严,等同于自掘坟墓。
一念及此,魏云虎细汗无声滴落,他尽力地维持着自己的礼貌与尊严,而心中的忐忑刹那间化作滔滔江水,止不住其流。
他急步跨前,带着一份敬畏与虔诚,单膝跪在冰冷的石地上,“下官给邯郸侯爷请安。”
他的语气不再是方才自在府内时的不在意,而是充满了尊崇与谨慎。
德洛梦则注视着魏云虎那突如其来的变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妙的笑意,似乎对魏云虎的反应颇为有趣。
他摇摇头,连连摆手,“在本侯的面前,不必如此拘礼。”
语声虽平和,但却隐含着不容违逆的威仪。魏云虎听出了其中的语气,急忙抬起头,一脸恭敬地回应,“是,多谢侯爷。”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内心或许更多是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然后他蓦地弹身而起,如同弓箭一般,迅疾而有力地站了起来。
站定之后,魏云虎擦去额头冷汗,上前一步,试图将距离缩短,满脸的热情与尊敬,“敢问侯爷,您来我这寒舍,有什么事情吗?”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声音虽轻,却丝毫不失一个高官的威仪。
德洛梦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折扇,眼神透露出一丝迟疑后才缓缓开口,“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的声音略显无力,似乎在表达对当前局势的无奈。德洛梦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父亲大人这几天,总是窝在大将军府的深处,就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得相见。”
说着,他步伐慢慢靠近魏云虎,眼神中充满了探求。他又补充道,“你是父亲大人的近臣,是唯一一个能够每天都能见到父亲大人的近臣。”
德洛梦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他,眼中明显透露出一种急切的期待,“本侯问你,父亲大人自从任命新执权后,还做了其他的事情吗?”
魏云虎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扭动着衣摆,不太敢直视德洛梦的眼睛,“这个嘛...”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德洛梦的查询感到有些压力,“我一个内管领,岂敢窥探御所私事,侯爷,您还是不要难为我了。”
他的话语虽是婉转,但语气中已流露出无奈,并轻轻叹了口气。
德洛梦微微一笑,似乎对魏云虎的反应已有预料。他伸出手来,拿起桌上的一张厚重的银票,“这样啊。”
言罢,他走上前一步,将银票递到魏云虎手中,动作之中透出一丝玩味,“我这个当儿子的,总得了解了解嘛,内管领大人,说说嘛。”
他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几乎带着挑战的笑容。
“侯爷的孝心,真是令人赞叹啊。”魏云虎捧着那张闪着银光的银票,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经意间,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票的边缘,细细感受着上面的纹路。
“其实啊,”他有些迟疑的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自御所大人任命了新的执权以来,他似乎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和竹取夫人的相伴中,政事上的事宜,便鲜少过问了。”
他顿了顿,似是在思索接下来的话语,“不过么...”
德洛梦眉头微挑,不耐烦的追问:“不过什么?”
“哦,这个嘛,”魏云虎故作神秘地一笑,好像突然间变得心思深沉,“御所大人还记挂着家国,曾私下里说过,想要将赵亲王的爵位、官位和封地,传给您。”
“侯爷,不是所有的幕府宗室,都能封亲王啊,除了御三藩辅政王,您可是独一例啊。御所大人,还是很在意你啊。”
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意味。
德洛梦听到这里,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却不知是喜是忧:“这样啊...那德洛夏那边,他情况如何?”
“嗯...”魏云虎突然看似有些难为情,双手轻轻地摩擦着衣襟,“世子大人,您的弟弟,他和前执权的关系极为亲密,在幕臣中也颇有威望,几乎每日都能拜谒御所。”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忧虑,似乎在担忧德洛梦听后的反应。
“二弟,真是得天独厚啊。”德洛梦的声音轻柔,声音中却难掩一丝苦涩,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桌面,似乎在缓解心中的不快。
“实不相瞒,侯爷,您还是别再惦记着世子的位置了。”魏云虎语重心长,双手抱拳,一脸诚恳的劝道,“御所大人,并没有废世子的打算。”
“我清楚,那位置对我而言,并无太多吸引力。”德洛梦淡然一笑,转身望向窗外,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淡,“只要知道父亲大人平安,便足够了。本侯今年十六岁了,该为幕府效力了啊。”
言毕,他向魏云虎,使了个眼色。
虽然魏云虎对竹取和德洛梦敬畏,但德洛夏在幕府威望极高,又是德白洺生前指定的继承人,胆敢提出废掉世子,幕臣们定会群起而攻之,一旦德寂然暴毙,魏云虎便再无容身之处。
因此,魏云虎再怎么独断专权,也不敢唆使德寂然废掉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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