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御太后,您先不要急。”德千禧将双手握拳放在胸前施了一礼,试图用自己的平静去安慰道:
“不管怎么说,您可是御所大人的祖母呀,此等事情,您为何不亲自和御所大人道明,告诉他切身的感受,而要让臣转达呢?”
他双目紧紧看着李辞浅,试图传达对她当前想法的疑惑。
“唉,话是这么说,可毕竟不是他的亲祖母。”李辞浅苦笑,手指无力地在空中勾画出一道幅,然后落下,“如今,洛夏长大了,他能够尊哀家为大御太后,已经是很难得了。”
她说起自身的困境,疲惫而又无奈。
李辞浅直直地看着德千禧,双手握着拐杖的手试图稳住自己,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且,庄王在世时,曾极力反对后阁干涉幕政。这点洛夏也很清楚,因此,哀家根本无法插手此事。”
她之前都是满腔激|情,现在却一蹶不振,无能为力。
她刹那间老态毕露,似乎掉进了深深的回忆里,然后长叹一口气,带着对未来悲观失望的情绪:“倘若执权大人,能够救下寂尘一命,哀家这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但是坚定,仿佛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李辞浅看向德千禧,眼神多了几分请求:“还请执权大人,看在庄王的份上,救救他吧。”
呼声中带着渴望,以及对德千禧的深深期待。
德千禧被她的样子感动了,暗自握拳:“大御太后,您放心,臣相信,久明侯大人是清白的。”
他走过去,在李辞浅面前拱手拜道:“若是能够向御所大人进言,臣一定尽力。”他的声音坚定,眼神中充满了信念和决心。
“如此便好。”李辞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缓缓地站起身,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期盼,随即深深地看了德千禧一眼:“那就拜托了,执权大人。”
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舍,似乎在为即将分别感到哀伤。走出西苑的时候,德千禧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数不尽的重担。
他的目光落空,好像在尽力去理清杂乱的思绪,那是对未来的疑惑,也是对责任的重量感。
身边忠心的侍女红枫温柔地提醒道:“殿下,您就这么,答应大御太后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轻微的担忧,似乎在为王爷的决定感到不安。
德千禧停住了脚步,苦笑着摊开双手,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有难言的苦衷。他随手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试图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彷徨。
然后,他微微举起头,望着高悬的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总不能拒绝吧,那可是大御太后,庄王的正室啊。”
他带着无奈和豁达一笑,对忠心的侍女说:“而且,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若是拒绝她,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御所大人,定要问罪于本王。”
语气之中难掩对大御太后的尊敬和对御所大人的敬畏。
随后,他轻轻转过头,朗朗的目光穿过缭乱的屏风,看向前方的未知未来。他默默地提起步伐,每一步似乎都踏实而沉重。
德千禧嘀咕道:“不过,我一个幕臣,能做的只是谏言罢了。”
“至于御所大人到底会不会对这个叔叔德寂尘下手,那就要看御所大人,自己了。”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像是在与自己对话,又好像在对抗隐形的对手。
德千禧微微一笑,似乎找到了些许自嘲的快慰,他随手握起手中的折扇,风雅地叩击了一下红枫的头顶:
“好啦,别忧心忡忡的,我们先回府吧,本王可是答应了老三爷,要一起饮酒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轻松和豁达,对于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感,却也不乏乐观之态。
老三爷,就是宋上王德白藏,德白洺、德寂然相继过世后,德白藏以御所之叔公,被民间称为“老三爷”。
这位老三爷德白藏,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养子,左连署德落花,因而活得一身轻,人至暮年,便喜欢以饮酒作诗为乐。
红枫捂着头顶,轻轻地跺了跺脚,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讨厌!”
伴随着朝堂之外鸟语花香的清晨,整个将军府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之下。
升帐仪式刚刚结束,德寂尘的心事却如晨雾般弥漫,无从散去。
他调整了下披风,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密雕龙纹的中阁大门,步履虽然沉稳,眼中却隐隐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忧虑与坚决。
他快步走过繁复的走廊,终到御所德洛夏面前。
“臣,叩见御所大人。” 语声微微颤动,德寂尘拍了拍双袖,铁甲碰撞出脆响,然后猛地单膝跪地,行了个跪拜礼,额头微微贴于冷硬的地砖,顶礼膜拜。
“叔父,别来无恙啊。” 德洛夏慵懒地依靠着中阁雕龙的宝座,双手搁在金线螭龙扶手上,目光荡漾着高处的孤独与沉着。
“平身吧。” 简短的命令随着朝堂外微风的轻拂,飘荡在耳畔。
“谢御所大人。” 德寂尘恭敬地缓缓站起身,但头颅仍然俯下,不敢与御所大人的视线相碰,仿佛在这个姿态中搜寻着诉求的勇气。
“叔父,想必之前的动乱,让您受惊了吧。” 德洛夏轻轻俯身前探,宝座微微晃动,锐利的目光试图穿透德寂尘那隐藏的忧虑。
“说说看,这次来面见孤,是为了什么事呢?” 似是随意询问,却暗含了对局势的掌控与一丝试探。
“启禀御所大人,如今,庄王、惠王,都不在了。” 德寂尘叹了口气,声音中的沉重仿佛拨动着心弦上的每一根尘封已久的琴弦。
“臣无父无兄,想要归藩,颐养后半生,还望御所大人,恩准。”
他的表情在这一刻历尽沧桑,双手微微颤抖,抬头望向德洛夏,忍不住祈求的眼神中带着不舍与无奈。
他缓步向前,手中的朱漆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每一声轻响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决断。
“哦,原来是这样啊。”
德洛夏摘下头上的远游冠,紧握在手中,轻轻旋动着,眼神中掠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然后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好似对德寂尘的话有着更深一层的理解,
“那么,叔父啊,你的封地,在何处呢?”
德洛夏缓缓放下手中的远游冠,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德寂尘。
德寂尘觉得气氛微妙,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襟,心中无比焦虑。
他勉强稳住声音,但终究还是透露出些许颤抖,“这...”
德寂尘的嘴唇微微颤动,试图搜寻一句合适的回答,但答案仿佛离他而去,难以触及。
此时,四代将军庄王德白洺和五代将军惠王德寂然,两人从未真正为他划定过封地的事实让他倍感尴尬。
就在这时,执权德千禧沉稳的步伐声打破了僵局,他穿过屏风而入,向德洛夏拱手,态度恭敬而从容,
“禀御所大人,一切都处理好了。”
德洛夏抬头,目光从金冠移到德千禧身上,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嗯。”
接着,他侧头微微扭转颈部,好像是要缓解紧张的气氛,“正好,您既然也来了,执权大人啊,孤的叔父,想要就藩,你觉得怎么样呢?”
德千禧转过视线,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一旁搓着手,一脸忧虑不安的德寂尘。
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德千禧扬起头,表情温和地微微一笑,眼神蕴含了坚定的决策,“御所大人,这是好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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