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误入玲珑帐 > 第167章 公爷狼狈

玲珑望向帝后即将走出来的方向,眼中怅然,也不知道王若嫣嫁进宫中时是何种心境,被封为后,应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至上殊荣吧,若是为权为利,弃了旁的也算公平。
  可若图的是与一国之君之间的夫妻之情,反舍却了父女手足之情,便不是那么明智了。
  候了没多久,帝后自殿中走出,百官命妇朝拜,三呼陛下万岁,皇后千岁,后宫妃、公子公主们站在殿前两侧,听夏泓澈朗朗高声说道。
  “众卿平身。”
  静泉与礼官传了夏泓澈口谕,自此秋社节的祭祀庆典便正式开始了。
  那十六面大鼓齐声被敲响,随之响起吹奏铜角的乐声,雄壮有力,在广场上空阵阵激荡,似有喧天之势。
  接着广场中央涌上来一群扛着镰刀锄头的舞者,戴着表情各异的面具,跳了一段与农耕有关的舞蹈。
  他们以极夸张的动作演绎了农民挥动工具锄地的过程,又绕着圈表达耕种完成之后的欢欣之情,其中还掺杂了些叩拜天地祈福风调雨顺的舞姿。
  祈福舞毕,鼓乐声疾歇,夏泓澈走下龙阶,从静泉手中接过三支手指粗细的供香,自一旁熊熊的焚香炉中点燃,后立于祭台前端正了双臂。
  “皇天在上,光沐后土,泽被百川,雨润万物。孤以一国君者,率百官命妇,敬拜上天神,下土灵,佑吾国沃土长丰,平芜千里。”
  “跪。”礼官喊了话,在场众人一齐跪倒,夏泓澈送了香,也于蒲团上跪下,行了三叩九拜大礼。
  跪拜礼之后,宫女太监们端了一个个小碗,碗中盛的是一拳黄澄澄的黍米饭。
  邱瑾瑜低声同玲珑解释道。
  “我与陛下起事是在东北偏远困苦的平阳县,因着气候干旱,赋税繁重,那里的人种黍,这种黍米吃下腹去不易消化,也扛饿。”
  “我记得刚去到平阳县时我们都吃不惯这黄米饭,又黏又烫,放在口中嚼个几十下都嚼不烂,极难下咽。”
  “若是咬一口囫囵吞下去,又要被烫得腹痛,逼的我那年幼的弟弟一到饭时就哭闹,不肯好好吃饭。”
  “后来我师父没了法子,我们手里也没钱,他只能冒险潜进大户家的厨房,不偷鱼肉米面,只为偷些红糖猪油,拿回来叫我们拌着黄米饭吃。”
  邱瑾瑜边说边笑,说话的功夫,饭也分到了两人手里。
  “我们起事之初,也是靠着这黄米饭熬过粮草短缺,饥寒交迫的那段日子的,是以陛下便定下了秋社节大典上,邀百官同食黍米,不忘创世之艰,铭记百姓之苦。”
  “其实这饭香的很,可惜手头没红糖,要不给你拌一碗吃,极是香甜。”
  玲珑用筷子挑了半天,那团米却黏作一团分也分不开,邱瑾瑜看她不会吃,乐了,用自己的筷子转着圈挑了一坨晶亮的黄米,放到嘴边仔细吹了,又送到了玲珑嘴边。
  “小心着点咬,外面吹凉了,里面许是还烫着呢。”
  黍米的香味扑鼻,色泽诱人,玲珑被邱瑾瑜说的有趣故事勾起了兴致,张口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饭团,可入了口才发现那团米牢牢黏在他筷子上。
  邱瑾瑜笑着往外抽筷子,玲珑自是做不出把入了口的东西当众吐出来的事,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团黄米留在了嘴里,边嚼边拿眼神剜邱瑾瑜。
  这口饭咽下肚,才发现对面几个一品诰命的官妇,正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与邱瑾瑜,那几个老妪更是皱着一脸的褶子,不可置信的缓缓摇着头。
  玲珑抿了抿嘴角,邱瑾瑜在这种场合上喂她吃黍米的确不妥,可转念一想,如今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此前她处处谨慎持礼,那群人背后说她的话也不大中听。
  或许在这事上,她应该多学学邱瑾瑜的豁达,左右夏泓澈若是对他心生忌惮,也不会是因为这些芝麻大的小事。
  况且这些日子在宫中住下来,她也看透了,邱瑾瑜就是这样的性子,走到哪儿都不愿受约束,便是她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循规蹈矩。
  最让玲珑宽心的还属夏泓澈的态度,这几日夏泓澈时常赐宴,见面的次数多了,玲珑倒是真从未在夏泓澈对待邱瑾瑜的态度中,看出丝毫的虚伪试探之意。
  玲珑自认察言观色剖析人心她还算是把好手,除非夏泓澈这人心思沉得无迹可寻,否则总是能寻出些破绽的。
  想到这,玲珑觉得豁然开朗,又转着手中筷子挑了坨饭团送入口中,却被烫了舌头。
  食过黍,祭祀庆典的几个大礼也就做完了,宫人们又呈上了小铰刀,把男子腰带上、女子发间的麦穗流苏、一一剪下,寓意着宫城中的人也参与了秋收。
  皇家人离场后,众臣与命妇才渐渐散去,邱瑾瑜与玲珑刚商量着要回去小憩片刻,晚上再参大宴,就听着有人低声叫道:“南枭王留步!”
  两人缓缓回过头,在人流中见着个身着低阶官服,衣裳很不得体的胖子。
  那人碍着人潮不能快步上前,急得不行,玲珑见此人官帽的系绳勒得脸上都有些变形,上唇肥厚,问向邱瑾瑜。
  “此人是?”
  邱瑾瑜摇摇头,也懒得搭理,揽着玲珑胳膊扭头要走。
  “不知道,甭理他,急着回去搂媳妇补觉呢。”
  霍文公见两人转了身也急了,只得又叫了一声:“王爷贤婿!”
  玲珑这才猛然忆起,这不是霍文公醉酒时唤邱瑾瑜的称谓么。
  两人再度驻足,待到霍文公抹着涔涔的汗水站到他们面前时,玲珑才犹豫着开口问道。
  “这……父亲为何如此狼狈?”
  提起这事,霍文公险些掉下泪来。
  霍玉瑶在临州一病不起,高烧了几日,眼见着秋社节临近,霍文公也急了,只能把病中的人抬上了马车,硬着头皮在节庆之前赶到了上京。
  没与王府同行,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没底,好在城门处那些禁卫军听说他们是凤阳国公府的,待他们很是尊敬,还护送他们一路去了国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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