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切并未如几个姑娘所愿,一连数日,邱瑾瑜都不曾露面。
除了念雪因同郭昂成了家,被准允回去与郭昂同宿,其余的丫鬟若无事甚至连个院门都不能出。
邱瑾瑜下了令,叫当夜在场的护卫三缄其口,不得再提起此事,念雪几番想同郭昂问个明白,他都不肯说。
玲珑这几日愈发的寡言少语,有时在窗边一坐就是半日,用膳也只草草的吃几口,便停了筷,再不就是不让丫鬟们陪着,说着困倦,想自己睡一会儿。
这日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玲珑只对着满桌菜肴坐下看了一会儿,便神色淡淡的说不吃了,欲上楼去歇午觉,被鹊儿拦了下来。
“王妃,您这样不成的,每日只吃那么少的吃食,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玲珑也知道她与邱瑾瑜之间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几个丫头也会为她忧心,轻声答道。
“我吃不下,你们吃吧,莫浪费了这些菜。”
鹊儿见玲珑不听她的,咬了咬唇又说。
“若是二娘姐在这儿就好了,吃惯了她做的饭食,再吃府里厨子烹的东西,确实不好下咽了。”
谈及二娘,玲珑顿住了脚步,看了看念雪问道。
“你那儿……可有二娘的消息?”
念雪感念玲珑待她亲厚,还为她联了门好亲事,即便不知道玲珑到底是如何惹怒王爷才落入这般境地的,心里却还把她看作自个儿的主子,把从郭昂牙缝里抠出来的话一股脑说了。
“二娘被王爷关进了地牢,咱们来府上也有一年整了,竟不知道府里还有这么个地方。”
“不过郭昂说,王爷只是关了她,问了她些事情。”
“她……什么都不肯多说,又惹得王爷发了好大的火气,不过王爷倒是没对她用刑。”
玲珑闻言蹙了蹙眉心,那便是说,邱瑾瑜对另一人动了刑?
不过想也知道,邱瑾瑜只答应了她不伤木思性命,却决计不会养着他什么都不问的。
玲珑心里清楚,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邱瑾瑜冷着她,不来见她,虽是真的伤了心,却也说明对她仍有余情,才会只把她关在水榭。
“你们去帮我备些水吧,不需太热,我这心里焦躁,想泡个浴缓一缓。”
几人依照玲珑吩咐备了水,帮玲珑脱去了衣裳,又听她吩咐道。
“你们下去吧,我想自个儿一个人静一静。”
几人知道王妃心绪不佳,也能理解,走之前鹊儿仍试探着劝慰了几句。
“王妃,奴婢愚钝,却也能瞧出来王爷他待你是一心一意的,如今他虽气了你,但总归是只会气一时的。”
“王爷素日里恨不能把王妃时时捧在手心里,又怎会真的与你离了心呢,王妃莫要伤怀,许是再过几日,王爷气消了,也就肯放咱们回去了。”
玲珑苦笑,鹊儿单纯,又不明个中因由,哪里会晓得她同邱瑾瑜之间的这些个误会与矛盾,已绝非是能化解得开的了。
见玲珑不语,鹊儿又嘱咐道:“那鹊儿下去了,擦身的干布就放这儿了,王妃可别在水中坐久了,仔细染了风寒。”
待到旁人都离开后,玲珑静静坐着,感受着温热的浴水一点点的冷下来,渐渐闭上眼浸入了水中。
夜里,邱瑾瑜亦难以入眠,站在窗边怔怔盯着手中叶片出神。
忽而房门外传来郭昂问询乘风的声音。
“王爷可睡下了?”
乘风说房中灯光早就熄了,应是歇下了。
房门被邱瑾瑜拉开,冷声问道。
“何事。”
郭昂见着邱瑾瑜面色冷峻,垂首揖道。
“是念雪回来同属下说,王妃她……似是着了凉,受了风寒,发了高热。”
邱瑾瑜闻言脸上表情有所松动,复又撇开眼问。
“可叫郎中去瞧了?”
郭昂点了点头。
“郎中开了退热驱寒的方子,可王妃牙关紧咬,药只灌下去小半碗。”
邱瑾瑜越听脸色越臭,烦躁的斥了一句。
“灌不下便掰开她的嘴灌,那几个丫头摆弄不了她,你们一群粗壮的还做不来?”
郭昂与乘风偷着相视一眼,心道若是谁入了王妃寝房撬了她的嘴,怕不是活得腻了。
“这……王爷要不要亲自去瞧瞧?”
乘风也出言附和:“是啊王爷,乘风陪您一道去瞧瞧王妃吧。”
邱瑾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下颌咬得用力,良久才道。
“她身子骨一向强健,又是个有功夫的,嫁入王府一年能吃能睡,连个喷嚏都不曾打过,怎得刚挪去水榭几日,就受了风寒发了热?”
“原是道她是个不屑使这些个后宅妇人争宠的拙劣伎俩的,现在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不去,本王岂可轻易叫她拿捏了,她既不惜把自己折腾病了来迫本王去见她,本王偏不遂她的愿。”
“本王已给过她机会,她却仍不肯说实话,现在又来示弱,我若就这么巴巴的跑过去,还有何颜面可言?”
“晾着她,你们都下去,莫再来扰我。”
玲珑开着窗泡凉水,泡到被鹊儿发现时嘴唇都失了血色,鹊儿叫了念雪等人一起把她从浴桶中扶了出来,还没出半个时辰,玲珑便开始浑身滚烫。
近些日子本就总是觉着虚弱,玲珑不堪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与身上的不适,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似是依稀见着了二禧、母后,甚至还有雍王,有她逃出昭阳城之后一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当然也有他,支着条腿坐在院里那棵大树伸展的枝干上,嘴里衔着片叶子,见着她便笑开了。
“珑儿,过来。”
尔后玲珑又觉着自己被吞入无边的黑暗中,浮浮沉沉,寻不到可以停靠之处,直至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热,慌乱的心才渐渐平复。
房中只燃了一盏灯,光线极是昏暗,邱瑾瑜皱着眉坐在榻边,大掌覆着玲珑额头。
他听郭昂说玲珑病了之后,便坐立难安,直至夜深人静,府中人都歇了,才寻来了水榭。
外间有鹊儿守着,他就翻了窗,反正只肖不被她身边那几个丫头撞见,外面的护卫瞧见他如此,也不敢多说什么。
数日未见,原以为自个儿的心已被她伤透了,暂不想再瞧见她,反正她对着他的时候,也多半是虚情假意,谎话连篇。
可原都是他自个儿骗自个儿的说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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