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什么杀头不杀头的。”
秦鹊面色不悦地扫过去, 几个方才窃窃低语的都噤声了。
要说他们桃源村虽没有里正,没有村长,可却都把秦鹊说的话奉为圣旨一般,谁叫人家祖上听说是书香世家。
秦鹊一家祖上是被流放到戗城的,几十甚至上百年前的戗城是个一贫如洗让人避之不及的蛮荒,专门用来做流放之地。
是以戗城,也是有很多人才的,他们桃源村也算是藏龙卧虎之地,可不仅仅只有秦鹊。
要不然也培养不出来一个能文能武的勾蛮。
人群中有个身材孔武足有两丈高的男子站在最后头,却是鹤立鸡群一般显眼。
他高鼻牛目,左肩膀上坐着一个稚龄的小女娘,看着约莫三四岁的模样,也是皮肤黝黑,但五官可爱灵动,一双大眼如水润的葡萄一般亮晶晶的。
男子的身侧还依偎着一个做妇人打扮的女娘,眉目英气,皮肤呈现麦色,身姿窈窕,比农家妇多了份难以言喻的贵气。
这三个俨然是一家三口。
小女郎抓着男子的头,奶声奶气地道:“阿爹阿爹,那个哥哥生得真好看,比勾蛮哥哥还好看。”
说完,很是兴致勃勃地探头探脑看着。
新娘子用红巾蒙着头,看不清长相,但那步行之间的端方仪态也是她不曾见过的风姿绰约。
应当也是个美貌的女郎。
“夫君,我看咱们桃源村来了两位了不得的人物,这身份定不一般。”
那妇人侧着头,一脸八卦的模样,却还不及自家夫君的肩膀高。
男人水牛鼻重重喷了一口气,目光透着几分凶厉:“秦鹊那老头贯会惹事儿,回去了。”
男人抬轻轻拍了拍小女娘的背转身就要走,这边小女娘却突然一脸惊艳地轻呼:“天,阿爹阿娘,牛牛看见仙女了!”
原来是这边子君长情和戈曳皎皎在拜完天地之后,子君长情被众人簇拥着揭了戈曳皎皎的盖头。
没有凤冠,子君长情便费了几日的功夫亲手摘了些大红的仙人掌花制成了花冠。
仙人掌也有药用价值,秦鹊种了许多在他的药田里。
子君长情闲得无聊,自从能坐轮椅之后便自己推着轮子四处转,这仙人掌花便被子君长情给嚯嚯了。
戴着花冠的女娘,皮肤白皙若凝脂,一张脸小小的嫩生生的,一双大眼圆圆的偏偏眼尾往上翘了几分,不笑的时候尽显无辜可怜,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又露出几分娇媚。
平日里她不施粉黛,因为不会绾发,就随手捡了根发带胡乱绑着,村里平日穿的也只有用桑麻做的衣服,鞋子也是竹藤编制的。
即使如此,也已经让人移不开目光,她像是一株被天地灵气所独家偏爱的鲜艳奇葩。
如今盛装,这难以言喻的美丽彻底绽放。
子君长情感受着周遭向他娘子投来的或欣赏或垂涎的目光,眸中突然闪过阴翳的狠厉。
他突然想将人藏起来,用金屋打造,请天下巧匠制造一条精美的金锁链子,扣在她白嫩纤细的脚腕上,哪里都别去,就在他眼前,就在他身边——
日日与卿好!
戈曳皎皎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郎君,琼琼玉树,孑孑风姿,举世无双。
瞿郎,是她自己选定的夫君,此生不悔。
戈曳皎皎主动伸手去勾住他的大掌,如花的笑容在寻不出任何瑕疵的脸庞上绽放。
此刻,她满心满眼只有他。
“瞿郎。”
戈曳皎皎忍不住唤他,她很喜欢这样时不时就唤他的名字。
光是“瞿郎”这两个字就足够让她心甘情愿。
子君长情心底暴虐的想法被压制了下来,十指相扣,掌中柔荑细腻绵软,他抓得很紧。
秦鹊站在最前面主婚,此刻他念着证婚词,上表天庭,下达地府:
韶华美眷,卿本佳人。值此新婚,宴请宾朋。云集而至,恭贺结鸾。
赞曰:
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自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不离不弃一曲鸾凤求凰,同心同德不畏华岳仙掌。虽汹涌洪浪,寒窑烛光,难扞此情之坚。
比翼鸟,连理枝,夫妻蕙,并蒂莲。夫天地草木菁灵,可比真爱佳缘。高山之巍,皓月之辉,天长地久,山高水长。为尔结发,特为赞颂!
证婚词颂完,子君长情却蹙了蹙眉不大满意,他径直开口补充——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上奏九霄,下鸣地府,晓禀众圣,通喻三界,诸灵见证,天地为鉴,日月同心,若负佳人,便是欺天,佳人如负,便为天意,欺天之罪,身死魂灭,一生一世一双人。”
众人闻之,皆倒吸一口凉气,戈曳皎皎看他的神色也变得更加情谊缠绵。
瞿郎,愿意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且还发下这么重的毒誓。
“娘子,我们不如一起将这段证婚词写进婚书上?”
子君长情看着戈曳皎皎的眼神,亦是情谊缠绵。
戈曳皎皎不注意望进他那一双深邃又深情的眼眸中,一时被蛊惑,面带羞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子君长情握着戈曳皎皎的手,两人一笔一划共同完成——皎月和瞿郎的证婚书。
“好,礼成!”
秦鹊话落,全场宾客沸腾欢呼,席间觥筹交错。
全村的人都来了,上百桌的流水席,一直吃到月上柳梢头。
可子君长情却不过略微沾了几口酒,便说身体不适早早离席。
待到月上柳梢头之际,两人的新房内早已是鸳鸯交颈,缠绵靡靡之声不断,让人脸红心跳。
桃源村的晨曦来得过早,春宵苦短。
戈曳皎皎平常起得早,这个时候却是刚有机会睡。
她背过身去,不愿理身后毫无节制索取无度不知舔足的男人,一整晚都被折腾醒着,这会儿怎么都睁不开眼。
“娘子……”
子君长情从背后揽着她的细腰,一身冰肌玉骨,蚀骨销魂让人欲罢不能,他昨日已经尝过。
肌肤相贴,戈曳皎皎已经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他在那折腾。
突然床上一轻,子君长情起了床,去桌上拿了昨日的婚书来。
眸光略过床榻上那一抹干涸的鲜红,目光变得柔软而喜悦。
他又将合卺酒倒了一点在上面,伸了左手的无名指在上面重重地嗯了一下,然后再将染成鲜红的指印盖在婚书上。
戈曳皎皎不多时,感觉身旁的男人抓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无名指在哪一处湿湿黏黏的地方摁了一下,紧接着又在布帛上摁了一下。
然后身旁的床榻往下陷了一下。是她家夫君又上了床榻。
“娘子,你睁开眼看看。”
温热的呼吸响在耳侧,男人的声音性感醇厚而带着几根沙哑,撩得戈曳皎皎心一颤。
她困的很,但还是不满被打搅睡眠地睁开眼,却见昨日的婚书,两人签名的地方,被盖上了红红的拇指印,两印相交,呈心状,心心相印,白首不离。
再垂眸看见自己的落红处,戈曳皎皎红了脸颊。
耳侧传来自家夫君愉悦的轻笑声:“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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