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不是守着那群奴隶干活儿,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阵阴冷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两个兵士连手上的鞭子都拿不住了,忙朝着来人跪了下来。
“属下拜见宴王殿下!”
两人战战兢兢行礼,不敢乱看。
子君长情这次却是抬起了头,却不想这位宴王殿下通身黑衣黑袍,包括整个头脸都被一张铁质鬼面具给遮掩住了。
就连一双手也套上了黑色手套,浑身上下,不露一点皮肤。
只能透过鬼面具看清见他的两只眼睛,那目光幽深而阴暗,像是常年深处黑暗,来自地狱的凝视一般,寻常人见了,不免要在他跟前噤若寒蝉。
子君长情刚一触及这目光便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垂下了头。
他还是大庆王上之时,曾派细作去往各国探查密辛,其中最为精彩的便是这七王殿下姬野的遭遇。
这姬野是北疆王第一任嫡妻唯一的子嗣,听闻在姬野九岁时,北疆王带着一众王子嫔妃前去南朝王庭入王都述职。
不曾想王都别馆王妃所住的寝殿突遭大火,北疆王妃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被活活烧死。
而姬野虽大难不死,但浑身上下被烧得不剩一块好皮。
这些都是猜测。
因为自那事之后,姬野五年未曾见外人,只有亲近之人知他真实状况。
等他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便是一直维持这种装扮。
“那不是姬黎的爱宠么?谁弄死的?”
姬野看向远处流了一地血的黑熊,听声音竟是带着一点调侃,并不生气的样子。
旁侧的兵士和他言简意赅地讲了方才发生的事。
子君长情本还以为又要讨一顿好打,这会儿看见姬野竟轻笑一声:“倒是个有胆识,有本事的。”
北疆民风彪悍,各处设置了斗兽场,只是自南朝王室下了几道相关保护奴隶的政策后,这斗兽场闲置了下来。
一个奴隶仅仅凭借着一把锄耙就杀了这重五六百斤,一人半高且平日里以人肉喂养,凶猛异常的黑熊……
胆子大,本事也大!
姬野突然垂下头看着子君长情,却也只能看见人乱糟糟的发顶。
他突然抬脚踹到子君长情的心窝上,冷不防这样一踹,子君长情一个仰倒摔在地上,身上滚满了黄土。
放肆!
子君长情这句放肆经过这几年不断的社会毒打以后,已经可以隐忍住只藏在心里。
只是这被以下犯上之后,那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却还是暴露出来了。
还被人抓个正着。
“呵!”姬野笑了,“本殿就说,能够胆子大到杀姬黎的爱宠,定不是个一般人,名字!”
子君长情只是恨恨地盯着他看不说话,既然已经被抓住,他这条命估计也就折腾到这里了。
“没有名字。”
都要死了,这里的奴隶死了是直接喂熊的,如今熊被他杀了,大概是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扔了。
连块墓碑都没有,名字很多余。
即使是假名,也不想多说。
“没有名字……”姬野盯着他打量,只见此人半张脸覆满胡须,脸颊消瘦,只是五官拎出来单看看仔细了倒越来越让人觉得出彩。
就是太瘦了些,瘦得皮包骨一样。
“没有名字,那就叫无名好了,无名,以后你便跟着本殿,做本殿的奴隶。”
“什么?”
子君长情有些懵,不明白这姬野看上他哪儿了。
“无名,还不快谢谢宴王殿下!”
子君长情愣神间,被人压着强行跪在地上,只姬野说完话后已经走远,眼前多了一个长袍黑衣人,一张脸被宽大的黑衣连帽遮住了大半。
装束和姬野一样,只是没有用铜质面具遮脸。
“无名,跟上。”
来人是个练家子,当是王室贵族专门训练的暗卫。
子君长情点头跟着他走,前面那人一路上冷着脸没再多说过一句。
宴王早在六年前及冠就已经独自在外立了府。
若不是因为那场意外,姬野便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北疆王。
如今北疆王世子在两年前便已经定下,是二王子姬辛。
可姬放最爱的儿子还是姬野,姬野在北疆算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就是姬辛也得对他和颜悦色地讨好。
只是姬野遭受重创,性子早就被侵蚀得面目全非。
子君长情分到了一匹马,那人也不管他会不会骑,出了军营以后,直接扔了匹马给他。
“若是不会骑,便徒步走到王府来,会骑就跟上!”
子君长情一个翻身跃上马背,那男子见状诧异地一挑眉,也没说什么。
两人骑着马在大街上狂奔,街道两边的百姓往旁侧躲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两个多月了,终于能呼吸到外头的空气,自由的味道燃起了心中的那抹蛰伏的血性,只仅仅是疾风扑面,却如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千军万马让人热血沸腾。
大约飞奔了近一刻钟的功夫,两人便到了王府,看着匾额上“晏王府”三个大字,子君长情又是一愣。
晏王,阎王……
“快走!”
子君长情冷不防背上又被踹了一脚。
鞭伤加上这一脚,让他差点没疼晕过去。
这晏王府很大,地势开阔,一览无余。
是真的一览无余。
周围不见一丝花木的痕迹,但是却放着很多石雕。
这些石雕也别具一格,有断脚的士兵,有断头的裸体人,有临死之人的绝望哀嚎之态……
到处都是石雕人,且都是残缺不全的石雕人……
王府也不见一个女子,都是男子。
带着一肚子惊诧,子君长情被单独分到了一间屋子,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是石头的,桌子也是石头的。
桌身和床身一样被人刻了些人雕在上面。此刻日暮西垂,微光照过来作狰狞恐怖之态。
“吃饭了!在日落之前把自己收拾干净,日落之后,府内不许点灯,若发现了,拖出去打死,别怪我没提醒你。”
又是之前送他来的那个。
“多谢这位郎君提醒。”
那暗卫终于正眼看了子君长情一眼,这一看只见几步开外的人隐在昏暗的光线下,身材颀长挺拔,便是向人致谢,也是眸光坚毅,下颌微微一点,有一种矜贵的威仪感。
这感觉十分熟悉,一时又不知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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