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早晨,纷纷扬扬的雪花竟然奇迹般的停了。
叶鹤礼一边喝粥一边吐槽道:“老天都看不下去了,下了十几天的雪这时候停了,看来是咱们为民除害的行为感动了上天,今天衙门是不走不行了,报官势在必行。”
临离开前,叶鹤礼还给这群村妇留下十两银子,用他的话就是:一码归一码,既然住了人的房子,就一定要交钱。
富贵人家不在乎这点蝇头小利,穷苦人家够花一年了。
这群村妇也是可怜人,但世道就是这样,有之前被杀害的几批人留下的钱财,足够她们生活几年了。
为了将山民绳之以法,王东在前面驾马车拉着一众人,而后面的马车则是由叶承安和叶晚清一起关押着山民,最后还让谢墨臣骑着他的闪电跟在后面,防止有人伺机逃跑。
不过,出发前,叶晚娇已经十分好心的喂给这群山民水喝,里面有她独家研制的软骨散。
空间出品,品质有保障。
保证这群人能老老实实送到县衙。
顾清风撇嘴瞅了一眼后面的马车,嘟囔道:“用车拉着往去送,这群人可真有面儿啊!”
“想当年,老子可是赤脚徒步。”
最后一句话说得既模糊又低,一车厢人没有听清。
叶鹤礼绝不让任何一句话掉地上,当即附和,“就是,你看看,谁家有这么好心,罪犯有这种待遇了。”
“当初老子可是……”看了一眼顾清风和孟岚,叶鹤礼立马止住了话茬。
顾清风见状冷哼一声,窝在后面骂了一句。
*
队伍是下午到达的观云县衙门,官差见叶家人浩浩荡荡的押着十几个宛如一摊烂泥的山民,顿时握紧武器对准一行人。
“县衙重地,速速放下武器,就算你们挟持人也不管用,县令可不吃这一套。”
官差吼的义愤填膺,又陆陆续续赶来四五个穿着官服的衙役,奇奇对准叶承安他们。
叶家一行人满头黑线,对脑洞大开的官差无语至极。
叶鹤礼双手举起,一脸无害的说道:“官爷,误会,都是误会,草民是好人,这群人才是坏人呢,草民要报官,这群山民草菅人命,昨夜在我们饭里下药,幸好被草民发现,要不然今日草民可就见不着您了。”
官差闻言,上下打量了叶鹤礼一眼,嘀咕道:“说得好像不给你下药能见着老子。”
“既然如此,所有人押进大堂解决。”
叶家几个大男人去处理这事,叶晚娇她们则是早就下了马车,住进了县城的客栈。
客栈里人满为患,只剩下几间上等房没有住人,叶晚娇豪气的全包了,只等余下他们处理完来住。
哪曾想一直到叶晚娇又睡了一觉醒来,叶鹤礼等人还迟迟没回来。
看了一眼外面暗沉的天色,叶晚娇和叶老夫人以及顾清风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叶晚清往县衙而去。
而此时,被她们记挂着的叶鹤礼、叶承安和王东三人,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大牢里思考对策。
三人本以为进大堂和县令这个青天大老爷交代完经过之后就能出来了,哪料到观云县县令不按套路出牌。
众人还没说几句,他就秉承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双方都有错的原则,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人都关进了大牢。
还特意说眼下正是百姓贫苦无粮的时候,他正焦头烂额的处理,待安置完难民后再解决这等杀人的重罪。
随后三人就喜提监狱一日游了。
叶承安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手环在胸前后仰着,见天黑了也没个送饭的来,提议道:“要不撤吧?等到猴年马月呢?我看那县令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撤?老子没做错事凭什么离开?那不成逃犯了吗?不明不白的可不行。”叶鹤礼绷着脸面色铁青,心里已经开始暗搓搓计划了。
叶承安:“……”说得好像你当逃犯的次数少似的。
王东面色不愉,板着脸附和,“我娘从小就叫我做好人,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
叶承安要不是听叶晚娇说起过他们的相遇,就差点相信他了,语气都是一本正经的。
这两人一动不动,叶承安起身仔细查看,发现县衙的墙壁不算太厚,打通的话易如反掌,这才放下心来。
等待时机。
*
叶晚娇和叶晚清熟门熟路的来到县衙门前,掀开县令书房屋檐的瓦盖,偷听里面两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讲话。
“大人,上面的赈灾粮除了被各个关卡拿走的,已全部到手,都被属下安排在郊外的庄子里了,只等这一场雪后,粮价必然会大涨,又正逢西北鼠疫,商户来往不便,到那时卖出的话,一定……”
脸上挂着两簇八字胡的老头哈哈大笑,用手比划着大大的动作,笑得一脸得意。
穿着官服的老头一听,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头一后仰官帽都掉在了地上。
秃顶瞬间显露。
亮的反光。
叶晚娇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被口水呛死。
怪不得大晚上戴着官帽,原来上课见不得人。
哪知她刚有这想法,底下的县令就咳嗽了起来,吓得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帮忙,又是拍背又是倒水的,很久才缓过来。
等县令头刚抬起来,管家就紧急把官帽给他戴上,显然十分了解自家老爷的心结。
有了这番闹剧,这下底下的两位不敢得瑟了,板板正正的商讨了起来。
叶晚娇偷听个大概,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观云县的县令欺上瞒下,把朝廷送来的赈灾粮独占,打算等到过几日抬高价格卖给城里的商贩。
如此一来,这老头撇清了关系,又赚到了钱财。
独独苦了底下的百姓。
要是有钱买粮的话,何须等到如今,苦苦支撑等待朝廷的救助,却想不到官商勾结,致人于死地。
叶晚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既然被她听见了,就别想着高枕无忧了。
这些小小的县衙狗屁事是真的多。
“大人,您看今日被咱们关进牢里的那三人怎么办?”
管家问出来叶晚娇好奇的事情,她与叶晚清对视了一眼,屏息凝视。
“哼,三个自以为是的贼子,空桑山每年向县衙进贡了数十斤的猎物,本官看在这份上都不能问刑,更何况村长乃是家中老母的族亲,如今凄惨成那样,本官当然不能放过三人,你寻人直接处理了。”
县令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抿了一口茶冷哼。
叶晚娇在上方咬牙切齿,怪不得小小的山民就敢如此猖狂。
原是有人护着。
“是,三个乱臣贼子算是踢到铁板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做了。”
管家恭敬地行礼,刚要退下,就听县令继续吩咐,“既然要处理,把昨日指着本官鼻子闹事的书生,也趁早解决了,放着碍眼,给大牢腾地方。”
“大人,是昨日带头抗议的书生吗?”
“废话,就单独关押起来的那个,赶紧去解决了。”
呦吼。
叶晚娇一听,一身反骨全上来了。
她偏不让死老头如意。
这书生她罩定了。
“处理之后拿着令牌去庄子上看一眼,确保万无一失。”
“记住,庄子只认令牌不认人,你吩咐交代下去。”
县令话落挥手让人退下,吩咐丫鬟进来更衣,动作颇为轻松愉快。
期间帽子一直未曾摘下。
叶晚娇凑在叶晚清耳边商量,“姐姐,你去跟上那人,顺便把书生救出来,我来处理这个死老头。”
一回生二回熟,叶晚娇觉得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叶晚清同样淡定的点点头,叮嘱一声后轻车熟路的跟上了前面的人。
房间内,县令更衣完吩咐人给他准备好沐浴的东西后,挥退了所有人,还特意叮嘱屋外看守的人道:“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每一个动作的深意都在彰显着他多在乎自己的头发和形象。
叶晚娇趁着门开开合合的间隙溜了进去,躲在房梁上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把人都撵出去好,这县令自己上赶着寻死。
……
朦朦胧胧的水汽中,独自一人的县令总算摘掉了帽子,露出光秃一片的头顶。
老掉牙的他还专门给自己的浴桶里泡上花瓣,一旁放置着小酒和茶杯,闭眼假寐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趁其不备,叶晚娇一跃而下,快速来到他的后方,伸手一个厉掌快准狠的把人劈晕。
中途没发出一点动静,县令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倒下了。
怕人滑进水里,叶晚娇还好心往房梁上挂了两根绳把老头的双手吊起来,防止他淹死。
毕竟他眼下还不能死,要死也是被人气死才好。
叶晚娇嫌弃的擦了擦自己带着水滴的白净小手,左右开弓又扇了县令几巴掌才觉得解气。
死猪,解决这个处理那个的,看把你能的。
旋即,她掏出一粒丹药塞进了县令嘴里,这才放下心来。
今夜这个老男人就不要想着醒来了,她一定送他一份大礼。
既惊喜又惊吓。
想到这里,叶晚娇坏笑的把目光看向屏风前的矮凳上,上面赫然摆放着被供起来的官帽,她相当顺手的扔进了空间。
拎在手上她都嫌弃,叶晚娇特意扔进了空间的鸡圈里。
鸡圈里的母鸡见有东西从天而降,纷纷跑过去啄食,没一会儿的工夫,官帽就被母鸡啄烂了。
叶晚娇特意辛苦了一下,把县令房间内所有的衣物等布料全部洗劫一空,势必让县令颜面扫地。
能找见一块碎布都算她输。
做完这一切,叶晚娇顺手收走了县令房间内所有值钱的财物,这才来到他的桌案前细细翻找。
最后,她在一众文书中翻出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
叶晚娇打开一看,在里面翻到了按过红手印的契约,上面还覆着县令独有的印章,官商勾结罪证无疑。
除此之外,叶晚娇还发现了阴阳账本,上面大致记载着县衙的开销,数额相差明显,被她一起全部打包带走了。
有了这两个铁证,够一个小小的县令喝一壶了。
随后,叶晚娇隐身状态打开屋内的窗户,四下张望确定没人之后跳了出来,往县衙大牢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她但凡遇上有用的东西都收进空间,一个小小的县衙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被洗劫一空。
而另一边,管家拎着油灯带着随从来到了大牢,丝毫不知早已被人跟踪,大摇大摆的,一路上守夜的下人碰见还不断的问好,他周身都充斥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指指点点很是烦人。
此刻,大牢中的衙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起玩牌,武器被随意的放在一旁的桌上。
一直到发现管家进来后才慌忙收拾,一个个恭敬地起身问好。
“赵管家好。”
“大晚上的怎么由您亲自过来?有什么事吩咐人告诉小的一声就是了。”
“就是,赵管家您吃饭了吗?刚烤出来的地瓜,来一个?”
赵管家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衙役黝黑的手,趾高气昂的询问:“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吧?”
“哪能啊!咱哥几个一直盯着,一切正常。”
“行,你们忙,我四处逛一逛。”
赵管家双手背在身后,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胖肚子比县令都气派。
话虽如此,衙役们纷纷表示没事,紧紧跟在赵管家身后陪同。
四人心里却不断犯嘀咕,大晚上来牢里是意欲何为。
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别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死胖子,没事可是一步都不踏进大牢里的。
十有八九又让他们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四人在后面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
一直从头走到尾,赵管家依旧一言不发,等到往回走经过叶承安三人的牢房时,他状似无意的问道:“这就是今日谎报案件的三人?”
一开口就直接给三人定性。
叶鹤礼毫不避讳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直勾勾的盯着赵管家,却像是在和叶承安问话。
“儿子,十一月份的天了怎么还有蚊子和苍蝇,大晚上的你爹我的耳边都是嗡嗡的,不去茅坑吃屎来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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