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说你还有理了?”
南宫煊气得火冒三丈高,边骂还不忘逮南宫万千抽,父子俩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上演一场大战,鸡飞狗跳的满院乱窜。
叶晚娇双手捂在眼睛上露出两条缝悄咪咪的偷看,一边看一边摇头,简直是太凶残了。
耳边充斥着杀猪般的惨叫声。
“爹,你可就我这一个儿子,打死我可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亏我刚刚还想说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就这么对我。”
南宫万千说完这话,被抽的更狠了,南宫煊直接站在院子中间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你捅了天大的篓子老子都恨不得不认识你,亏老子刚刚站在城门口语气肯定了,合着你在这算计你老子呢。”
他现在光想想刚刚的情形就忍不住尴尬,也不在哪来的脸那么笃定了,把老狐狸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没想到刚回府里就被打脸了。
合着他府上真的成贼窝了,还有城门口守门的,和兔崽子一起合伙哄骗他。
南宫煊对于西北那边除夕前发生的大事早有耳闻,但压根没想到唯一的儿子会参与。
不是说觉得他老实听话,仅仅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压根没想到这小子真的进步了。
直到顾清风和纪无双喝了两盏茶后,南宫煊才消停下来,打了半天他也渴了,端起茶杯就是牛饮。
随后,他眼神扫了一圈,除了顾家那位曾经惊才绝艳但看破红尘去当道士的前辈外,基本上没一个认识的。
叶承安兄妹三人的画像他倒是见过,但也算是第一次见面。
“说说吧,你们到底惹什么事了?平白去人家军营和城里大闹一场,又是点火又是炸茅坑的。”
说起茅坑南宫煊就忍不住又瞪了南宫万千一眼,他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来,刚进门他还没吃饭就把这么有味道的事告诉他,还说得意洋洋的。
他现在都觉得兔崽子身上臭,一脸嫌弃。
南宫万千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替他开口,“我们是去救人,那个姓石的把人囚禁在宅院里十余年被我们发现了,为了救人才干那些事的。
所以,都是他活该他。”
“救什么重要的人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连顾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都出来了。
南宫万千看了眼带着纱帽遮挡容颜的苏离萱,抱着头老实说:“我小姨,我娘她妹妹。”
闻言,南宫煊脸色大变,一掌拍在桌上怒瞪着他,“你小子撒谎不打草稿,什么都敢乱说,你那短命小姨都没十几年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你有个小姨的。”
苏·短命小姨·离萱:“……”
众人:“……”
就连南宫万千,看他英明神武的爹都是一脸一言难尽。
南宫煊看到众人的反应后,猛然察觉到不对,视线突然落在了全场唯一一个戴纱帽的人身上,嘴唇紧抿一脸不可置信,握着椅子把手的手泛得死白。
苏离萱在他复杂的目光下一点点摘下头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已经斑白的两鬓,眼眶一下子泛红。
她动作缓慢的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颤抖着身体,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强忍着泪水轻唤来一声,“姐夫……”
“他们确实是为了救离儿才不惜涉险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若不是我的一意孤行,苏家也不覆灭,姐姐也不会……”
苏离萱说到一半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她直到来到南宫府,才从管家的口中旁敲侧击知道姐姐已经离世的消息。
最疼爱她的姐姐原来已经早她一步离世。
但她丝毫不知,十年前她曾想过一了百了,用自己的命终止这一切的荒唐,但她被拦下。
之后的日子里,她一直靠着对姐姐,对她那刚出生没见上几面就被抱走的孩子的思念苟活。
她一直在想,万一她的孩子还活着,万一她还能出去,那她们母子,她们姐妹说不定还能再见。
但没想到,她那性格洒脱,京城中最肆意,最张扬的人间富贵花姐姐,居然先她一步离开。
她姐姐苏意萱生在文官世家,但她最喜欢的是舞刀弄枪,最向往的地方就是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边塞。
后来,她真的遇到了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和他一起去边塞过上了最肆意、无拘无束的生活,家庭美满,但她万万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苏离萱不敢想象,在苏家出事,在她出事的几年里,她姐姐是如何的挣扎,如何的痛苦,如何的自责。
南宫煊的眼眶也一下子泛红,透过苏离萱的面容,依稀还能想起当初的妻子是何等的骄傲张扬,她是京城最肆意的姑娘,是苦寒北疆里最张扬的人,死前却一直缠绵于榻上。
看着两个加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的人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南宫万千突然想起年少时,他娘总是默默抱着一幅画像垂泪的画面。
他曾悄悄偷看过那幅画,上是一个娇艳的女子抱着一个半大姑娘笑得开心的画面,但当时娘亲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没有认出画中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能理解了娘亲的难言之隐,未尽之言。
南宫煊坐在椅子上望着屋顶,神情恍惚,嘴里呢喃着,“这就是命,这都是命啊!”
说着说着,刚刚打起儿子来生龙活虎的人突然晕了过去,苏离萱见状急忙起身,没想到紧接着也跟着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人分别被安置到不同的房间里,纪无双给两人把过脉后,王府的大夫也一同把脉,得出的结论都是情绪波动大而昏迷了过去。
“没事,睡一觉就好。”
纪无双看着站在他娘门口眼神落寞的谢小子,难得出声安慰,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手背在身后离开了。
叶晚娇看着谢墨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摇摇头叹了口气故作深沉的背着手跟在师父身后离开了。
*
良久,谢墨臣眼神迷茫的看着顾清风,轻声问道:“师父,徒儿的出生是不是本就是一个错误?”才酿成了那么多的祸端。
顾清风难得正色道:“当年那些事又怎么会是你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能决定的,都是人的贪念罢了。”
看着徒儿尚且稚嫩的脸庞,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当年那个大雨倾盆的暴风夜。
已经卧床不起的先帝为了不断了先太子的血脉,亲手将婴孩交到他手里,让他带着孩子隐居山林,讽刺的是,他一边心疼孩子一边又为了整个王朝亲自给他赐名,单字一个臣。
臣子的臣,是希望他未来只能像臣子一般辅佐皇上,放下一切恩怨,绝不能卷入皇家夺嫡中的臣。
而顾清风,为他添上了一个墨字,墨臣墨臣,意图更改这孩子的命数。
但这些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向别人说出。
*
南宫煊一个时辰后就已经苏醒过来,而苏离萱,直到后半夜才悠悠转醒。
待到两人全部清醒后,与顾清风一同在书房里密谋到天亮。
趁着洺州城主没有进城前,南宫煊安排人将他们秘密送了出去,包括南宫万千,也被一起打包送走了。
整个北疆,实际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阴阳城。
够乱,够鱼龙混杂。
而皇帝的手,反而伸不进去了。
城门的另一个出口处,南宫煊披着一件站在氅皮大衣马车前,伸手拍了拍南宫万千语重心长道:“既然你一直想出去闯闯,那就去吧,为父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届时跟着你表弟就好。”
南宫万千一脸懵逼。
什么鬼?
他什么时候说想出去闯闯了,自从经历过这次的夺命逃亡后,他发现还是家里安全,打算当他的泰安城世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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