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连阴天最令人感到惬意,午后,孟雨燕低挽长发,穿套淡紫色的家居服,悠闲地坐在地毯上靠着落地窗前的栏杆,静心翻看那本不知读有多少遍的唐诗宋词。
清凉的小风透过纱窗不时拂在身上,撩拨的她昏昏欲睡。两只黑衣白肚的燕子,低飞掠过窗檐,引走了她的视线。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妈妈,下午我们李老师请您去学校帮忙,您有空吗?”笑笑轻柔的童音打断她纷杂的思绪。
“有空,几点钟去?”回神的她含笑抬头。
“四点钟,您可别忘了。”开门上学的女儿再次提醒。
“不会的,宝贝,我一定准时到。”给她个放心的表情,她蹦跳着下楼。
心里有事,再也不能专心致志思考。打个哈欠,伸个长长的懒腰,洗净脸,换上条过膝麻料连衣裙,长发用皮筋绑紧,拎包准备去学校。
“天阴的厉害,你拿上雨伞,省得淋到半路。”送完笑笑进门的老公景云叮嘱她。
“好的,笑笑放学我和她一起坐车回来,你在家做饭等我们。”将雨伞塞进挎包去站牌等公交车。
天上的云朵大片大片聚集,由起初的灰白向淡墨、纯黑渲染。风儿渐大,卷起地上的灰尘、碎片扑面而来。行人皆脚步匆忙,浓郁的压抑感使雨燕呼吸不畅,用手掩鼻,莫名多出份烦躁与悲伤。
心不在焉和校门口的保安打声招呼,朝教学楼内走。笑笑的班在四楼,看看时间还早,便以蜗牛的速度一阶一阶向上爬。
“是我上错楼吗?下去还是往前瞅瞅?”好容易来到顶层,却发现今天的四楼跟以往所见大相径庭。
“你在这里干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问话吓得她心头惊颤。
“六三班的李老师叫我来学校有事,我正要去班里找她。”看见是个拿拖把的矮个老头,雨燕耐心解释。
“六年级在二楼,你上高了。”老头的脸像刷过漆的画布。
“什么时候搬的二楼,我怎么没有听我家妞说过?”雨燕没留意,冲口而出。老头机械式地拖地,对她置若罔闻,只好识趣转身。
顺着楼梯到二楼,一间一间的找,“二一班,二二班,二三班…这层楼都是二年级,是那老头记错吧?上四楼再瞧瞧。”雨燕无奈折返。
“坏了,为何没有楼梯?刚才明明从这里下来,这会儿怎么是空的?”方寸大乱的雨燕快步朝另一侧走,“天那,同样空空如也?楼梯去哪儿了?”
心里着急就想随便推开一个班级的门问问状况。隔窗清晰看到里面有老师在讲课,还有一屋子的学生在台下聚精会神聆听,走廊上读书声不时回荡。可推门时它却纹丝不动,挨个推去竟没有一扇能够打开。
有些害怕的她,沿着走廊像无头苍蝇般窜来窜去,想要找到一条下楼或上楼的通道。忽然想起这里是二楼,如果抱紧走廊边的柱子慢慢滑下去,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拿出小时候爬墙的勇气,小心翼翼地跨过走廊外的栏杆,还没站稳就被人猛推。“到你本该去的地方吧!”
“啊…”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二楼吗?为何这么久还没落到地面?”耳边只有呼呼地风声,吹的她根本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好像被吸入一个很深的漩涡,那股强劲的吸力牵引着她不断坠落。
“完蛋了,这么高一定会粉身碎骨。没见着老师,妞会不会受批评呢?…”
仿佛过有一个世纪,又好象一瞬间,慢慢睁开双眼,摇摇眩晕的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娇艳如花的中年美妇,两张焦急不安的陌生面孔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孩子,你终于醒了?”男子激动地说。
“我在哪?你们是谁?”一道晦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这是谁在说话?”雨燕四处望。“这是我在说话吗?我的声音怎会这样?”
“燕儿,你昏迷了整整七天,可把娘给吓死啦!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能够安然无恙,多亏菩萨保佑呀!”美妇抱着她又哭又笑。
“等等,这是啥情况?谁是燕儿?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的确是从楼上摔下来,可二楼很高吗?…”脑中混乱一片。“水,水,我要喝水。”挣扎着想要起身。
“快别动,王神医说让你好好休养,小翠快帮小姐把茶端来。”身上的巨痛,使雨燕不得不躺下。喂她喝完茶,小翠退到一旁。
“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用力吸口气看着他俩问。
“燕儿,我们是你的爹娘,这里是你的家呀!”美妇愕然。
“不,你们不是我爸妈,你们到底是谁?我要回家。嘶…”稍一用力全身的疼痛又使她脸色苍白倒在床上。
“老爷,你说我们的女儿是不是摔傻啦,不认识爹娘?”听到这话美妇扯住男子的衣袖带着哭腔。
“是呀?女儿,你好好看看,我们真是你的爹娘。”男子走近雨燕叫她瞧仔细。
“虽然你们男的帅气,女的漂亮,但年纪就三十几岁的模样,怎能够做我爸妈?姐可是近四十的人,还不知道谁大那!不对,他们穿的衣服怎么清一色古装?难道我掉进某个拍片现场中?”雨燕自认找到答案。
笑呵呵地喊:“你们在拍哪部古装戏?你们导演是谁?我可不是这里的演员,我是从学校的楼上掉到这里,你们快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接我回家。对了,我也有手机,还是自己打吧!”伸手去摸口袋,只抓到一床缎面薄被。“我的手机呢?应该在包里。”
“老爷,您看燕儿胡言乱语,我一句也听不懂?您快叫人把王神医请来给她好好诊治。”美妇惊慌失措。
“来福,快去请王神医过府,就说小姐醒了,让他速来诊病。”男人朝门外大声吩咐。
“是,老爷。”来福答应。
“锦娘,这几天辛苦你了,不如下去歇会儿?”男人扶起美妇脸上尽是疼惜。
“老爷说得什么话?我们可只有这一个女儿,只要她平安无事,锦娘一点不觉得苦。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锦娘声泪俱下。
“看起来不像拍戏,可是…这究竟是什么状况?”耳边尽是锦娘断断续续地哭泣和男子温言细语的安慰声。
“我在做梦吗?”雨燕用手悄悄掐自己大腿一把。“好疼。不像。这里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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