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你……”柳傲天刚要说话,却见她双眸一闭,整个人无力的向后仰去!
来不及多加思索,柳傲天足尖一点,飞身而上,接住她倒下的娇躯。
“傲天,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大夫人气得直发抖:“她不过是柳家一个小小的庶女,跌倒了跌坏了,就算是跌死了,也没有人会心疼,你好端端的接她做什么,让娘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大夫人又气又急,连忙上前。
柳傲天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白杫,身形一转,避开了大夫人:“娘,我先送忘尘回院子,贵客还在前厅,你还是快去吧,要是晚了,父亲就该生气了!”
说完,柳傲天也不等她的回答,抱着白杫,转身离去。
“傲天,傲天!”大夫人气得直跺脚,却毫无办法:“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着大少爷,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大夫人!”两名小丫环如释重负般,往柳傲天离去的方向,匆匆而去。
白杫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好端端的躺在床上了,睁着眼望着帐顶发了一会儿呆,又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经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柳家不受人尊敬的庶女——柳忘尘!
真是个好名字,柳忘尘,忘却前尘。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稚嫩的声音里透着疑惑,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我怎么没在柳府见过你呢?”
白杫回神,循声望去,只觉脑中空白一片,如同雷击!
阿斐,她的阿斐,她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孩子!
白杫翻身坐起来,颤抖着双手,却又不敢去碰他,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哪怕一个呼吸,也会吓坏他。
“姐姐,你的脸色好差,让爹爹帮你看看吧!”小阿斐仰着精致的小脸,那如同跟洛辰逸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桃花眸,清澈见底。
“你叫阿斐,对吗?”白杫努力的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她记得,自己曾经对小青说过,这孩子若生下来,不论男女,一律叫阿斐。
我心斐石,不可逆转!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阿斐啊?”小阿斐仔细盯着白杫瞧了半晌:“姐姐,你这双眼睛,可真生得极好,跟我娘亲一模一样呢!”
白杫心中纷乱沓杂,洛辰逸已与墨如冰成婚,依着墨如冰的性子,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阿斐,夹在两人中间,洛辰逸是听墨如冰的,还是听阿斐的!
她的孩子,她苦命的孩子!
“姐姐,你怎么了!”小阿斐蹭到床沿边上,抬起袖子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姐姐,你哭起来,那双眼睛,跟娘亲一模一样,让阿斐也想哭了!”
“没哭,我没哭!”白杫含泪笑着,拉过阿斐的双手,又心疼又怜惜,这孩子,竟已经这么大了,她却是……却是才第一次见到:“你告诉娘……姐姐,你爹爹,对你好吗?你怎么知道,你娘亲长什么样子,是你爹爹告诉你的吗?”
“爹爹的房间里,全是娘亲的画像啊!”小阿斐挣脱白杫的双手,扳着手指头数着:“开心的,发呆的,笑着的,跳舞的,伤心的,撒娇的……各种各样的,好多好多,所以,阿斐对娘亲一点也不陌生,想娘亲了,就去爹爹房间里去看看那些画像!就好像……”小阿斐蹙眉,似找不到形容词。
白杫看着小阿斐苦恼的样子,心疼到骨子里,在心里拼命的说:阿斐对不起,阿斐……是娘亲对不起来,你都长这么大了,娘亲却除了把你生下来,什么也没为你做过!对不起……
“啊,我想到了!”小阿斐兴奋的看着白杫:“每一次我到爹爹房间里去看娘亲的时候,就总感觉,娘亲是陪在阿斐身边的,只可惜……爹爹不太喜欢让阿斐看,爹爹每一次看着画像,都会流泪,我也问爹爹,娘亲去哪里了,爹爹就说……”
“说什么?”白杫一把抹去泪水,努力的笑着看着他。
眼前这孩子,就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啊!多想拥他入怀,多想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娘亲!
可是现在她的样子……又怎么能说,又怎么告诉他!
当初那绝世容颜,她站在他面前都觉得自卑,更何况是现在。
这平凡的容貌,又怎么配得上高高在上的他!
“爹爹说,他惹娘亲生气了,所以娘亲就离开了爹爹和阿斐!”小阿斐的脸上有些苦闷,但是很快,又散开了,重新扬起笑容:“不过,爹爹这一次下山,就是带着阿斐来寻找娘亲的!”
“下山前,爹爹还画了一幅娘亲的画像,只是可惜,爹爹太想念娘亲了,把墨汁滴在了娘亲的脸上,也不知道娘亲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小阿斐噘着嘴:“我本想用袖子替娘亲擦掉脸上的墨汁,可是我又怕擦花了,不仅娘亲要生气,爹爹也会生气了!”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阿斐这么乖,你娘亲又怎么会生你的气!”白杫看着小阿斐重新拾起笑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我……我可以抱你吗?”
“姐姐也很喜欢阿斐吗?青瑶姑姑最喜欢阿斐了,她说阿斐娘亲不在,她就是阿斐的半个娘亲,所以,阿斐的衣服,都是青瑶姑姑一针一线缝的!”说着,小阿斐一把扑进白杫怀中:“姐姐……你的怀里真暖和,就像……就像娘亲一样!”
白杫心中苦涩一片,闻言,几欲痛哭出声,忍着哽咽,白杫轻声问道:“你爹爹不抱你吗?”
“爹爹才不会抱我,只有青瑶姑姑和青鸾姐姐会抱我,青瑶姑姑说,我长得太像娘亲了,爹爹看到我会伤心的,更何况当初是娘亲拼下性命生下我的,若不是生我,说不定娘亲……咦?”说到这里,小阿斐突然疑惑起来:“青瑶姑姑后来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忘记了!”
说着,小阿斐一拍脑袋:“想不起来了!可是我知道,爹爹每次看到我,他都很伤心,有好多次爹爹喝醉酒了,拉着我的手,叫着娘亲的名字!青瑶姑姑说过,要是没有我,可能爹爹就不会待在蜀山了,不过,爹爹也因为害怕娘亲回到蜀山找不到他,也在蜀山待了十年。”
“你怎么知道你娘亲会回蜀山?”白杫心疼的搂着小阿斐,想不到洛辰逸因为怕触景伤情,连小阿斐也不愿意亲近,墨如冰又是他的妻子,这样,小阿斐还有好日子过吗?
“青瑶姑姑对爹爹说,我偷偷听到的,爹爹带着我与青鸾姐姐,独居玉衡宫,自我记事开始,从来没见爹爹踏出过玉衡宫,也从来没有见爹爹笑过。”
“连这次下山,青瑶姑姑也是借了娘亲的名义,这才让爹爹心甘情愿下山的。”小阿斐满足的偎在白杫怀中:“要是我娘亲也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偎在她怀中,跟她讲我小时候的趣事,而且,爹爹也不会再独自难过了!”
小阿斐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击得白杫脑中一片空白。
带着青鸾与小阿斐独居玉衡宫是怎么一回事?
墨如冰呢?
疑团越滚越大,白杫想去找洛辰逸问个清楚,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他又怎么会对自己多作解释。
“你娘亲……”白杫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以她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回到他的身边!
“阿斐——!”冷峻的声音一如继往的如醇酒般醉人,只是那眉目如画的俊颜上,却是神色疏淡。
“爹爹——!”小阿斐听得洛辰逸的声音,惊得全身僵了一下,整个人迅速的滑下床沿,向洛辰逸跑去。
“你慢点!”白杫忍不住出声,努力不去看那随时会让自己崩溃的容颜。
“阿斐擅闯柳姑娘闺房,还请见谅!”说完,洛辰逸看着已经走近自己,一脸怯生生的小阿斐,冷声斥道:“快道歉!”
“姐姐,对不起!”小阿斐委委屈屈的对着白杫鞠了一躬。
白杫再也看不下去,她辛辛苦苦,拼着命生下来的孩子,哪允得人这样对他大呼小叫,冷言冷语,就算他是小阿斐的爹,也不行!
翻身下床,赤着双足,连绣花鞋也来不及穿,她一把将小阿斐拉到自己身前,一双水眸满含怒气,瞪着洛辰逸:“他不过是个孩子,你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
那清灵的双眸让洛辰逸怔了怔,那样的眼神,气鼓鼓的样子,与他的杫儿何其相似。只是细看之下,那张脸却是完全陌生的。
“阿斐,过来!”洛辰逸的脸色瞬间阴沉,冷声斥道。
白杫死死拽住小阿斐,不让他离开自己,忍无可忍的对着洛辰逸大吼:“你这么对阿斐,你对得起白杫吗?”
洛辰逸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一步一步的逼近她,那眉目如画的俊脸上全是暴风雨骤来的前奏,右手毫无预兆的扼上她如玉瓷般的脖子,语气里透着那狂喜的急切:“说,杫儿是不是来过这里,她在哪里?你是不是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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