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待我长发及腰,师父娶我可好?
师父,我已长发及腰,可你说好的要娶我呢!!
你说好的要娶我呢?!!
师父!!师父!!!
“啊——!”洛辰逸双手死死的捂住脑袋,翻身坐在床沿,神色痛苦不堪:“杫儿,杫儿……师父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待卿长发及腰,为卿铺十里红妆!杫儿,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与阿斐,他还只是个孩子……”
白杫怔怔的看着已经近似疯魔状的他,那眉目如画的俊颜上是,是不堪一击的脆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连十年前那场大战,她也未曾从他脸上看到过如此脆弱的神情,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捏住,几欲透不过气来。
“师父,师父……”白杫爬到他身前,双手覆在他的双手之上,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师父,我在这里,我不走,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师父,你别这样!师父……”
“滚开——!”洛辰逸双目赤红的瞪着她,右手指着她:“你不是我的杫儿,你不是我的杫儿!我的杫儿走了,她生气了,气我忘了她,气我娶了别人!还气我伤了她!她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了……”
白杫咬着唇,有些惧怕他此时那目露狠光的样子,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会让他痛苦成这样子,虽然他现在的情况是被鬼婴反噬,可是若没有这些心魔,以他的修为,那鬼婴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师父,你信我,我真的是白杫,你看,我还记得当初我们没有成亲,就先行同房,你那时候,不就是因为在我房里看到了白行嘛!我无奈之下,就……师父,你还记得吗,我十五岁那年,我在翠竹林中,你送我钗子时,我说的话!”
“……我直都知道,我也一直都记得,我知道你那时候在想,我不懂绾青丝之意,所以才如此随意说出那样的话,可我一直都懂的,师父,我从来没有开玩笑,我一直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不管是桃华,是柳如风,还是洛辰逸,我心里的那个人,都是你!”
白杫紧紧搂住他的双肩,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泣不成声:“师父,求求你,别这样,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了,不会离开小阿斐,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一起踏遍凡尘的千山万水,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我再也不会自作主张,再也不会弃你于不顾……”
“杫儿,杫儿……”洛辰逸迷茫的重复着,慢慢的停下挣扎,软软的靠在她身上。
吸了吸鼻子,白杫轻轻的闭了闭眼,缓缓松开他,看着那苍白的脸,微蹙的剑眉,白杫只觉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几万年了,她还是改不了这个多管闲事的毛病。
她把高高在上的他,就那么拽下凡尘,却又不管不顾,这一次,若不是自己多事要管高夫人的事情,他也不会被鬼婴反噬!
她果然如他所说,她从来就不会替别人考虑。
“阿斐,好好照顾你爹爹,我没有出来,就不要进来打扰我,包括别人,也不行,知道吗?!”白杫轻抚了抚小阿斐的头,又不舍的望了一眼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洛辰逸,怜惜的目光一寸一寸抚过那眉目如画的俊颜。
“娘亲!”小阿斐有些不安,可是却又无法阻止,他知道,娘亲一定是想办法救爹爹。
“好了,娘亲和爹爹的生死就交给你了,你不是常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嘛,这一次就让娘亲见识见识,你是不是可以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白杫怜爱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返身出了房间。
推门入房,白杫背抵在房门上,微微侧头。
师父,你信我,这绝对是我最后一次自作主张,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洛辰逸醒来的时候,只有小阿斐守在床边,微微诧异过后,洛辰逸便想她会不会是去高夫人房间了,以她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定然是闲不住的。
“爹爹,你终于醒了,娘亲果然猜得好准!”小阿斐见洛辰逸睁眼,惊喜的看他:“爹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让青鸾姐姐给你看看吧!”
“她怎么没有来?”洛辰逸翻身坐起来,忍了许久,却还是没忍住。
小阿斐的笑容僵住,继而笑得十分勉强:“爹爹,我还是让青鸾姐姐来给你看看吧!”说完,起身欲走。
“站住——!”洛辰逸冷冷的盯着他:“她在哪?”
小阿斐颤了颤,背过身去,“娘亲说,爹爹你醒来之后,就快些回蜀山,不要再下凡尘!”
“阿斐——!”洛辰逸右手撑着床沿,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怒意,与那几不可察的恐惧:“不要再让我问第二遍。”
“爹爹,娘亲她说,她这是最后一次自做主张,以后都不会了,请爹爹原谅她!”小阿斐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阿斐,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洛辰逸双手紧紧攥住床沿:“她在哪里?!”
“主人!”青鸾端着一碗药,看了看正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小阿斐,又看了看脸色阴沉,却又透着无助的洛辰逸,定了定神,说道:“该喝药了!”
青鸾靠近的一瞬间,洛辰逸蓦然出手截住她的手,反手捏住,脸色阴沉如霜:“告诉我,杫儿在哪里?”
青鸾一晃,手中的药碗差点打翻:“小阿斐定是没有说清楚,她走的时候,告诉我与阿斐,让主人你伤好之后,立即起身回蜀山,旁的事情,并没有说清楚,更没有说要去哪里!”
“她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走的吗?”洛辰逸缓缓松开青鸾的右手,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通知花妖一族的人,但确实是花妖一族的人来接走她的,所以,不会有事的,主人只需回蜀山耐心等待即可!”青鸾将手中的药碗往前递了递:“这是她写下的药方子,我未来之际,是她叮嘱小阿斐,要熬好让主人定时服下!”
没有任何反抗,洛辰逸接过药碗,将那苦意泛浓的药汁一饮而尽。
只要是她的意思,哪怕是穿肠毒药,他亦不怕!
“既是如此,那我们即时起程,回蜀山!”洛辰逸掀开被子,一派冷静沉稳。
青鸾知道,那是因为白杫留了一线希望给他,所以,他才能如此冷静。
白杫走的时候,青鸾是看到的,可那样子的她,自己又怎能描述给他听!她几乎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
看着洛辰逸那略显急切的动作,青鸾竟不忍心出声阻止。
而小阿斐只是默默的收拾包袱,连带白杫之前穿过那些衣衫,离去时未曾带走的,通通都整整齐齐的收进包袱。
若是可以,他恨不能自己也跟着去,可惜,虽然花妖一族的人奉他为少主人,但却因为白杫的命令,而对他的要求不能同意。
高夫人已大好,离去之时,她甚至还拖着尚且虚弱的身体,亲自送他们到门外,一脸感恩戴德。
说不尽的百般挽留,却奈何洛辰逸去意已决,只得拿了些银两与吃食,再三叮嘱车夫路上小心些,驾车不要有太大抖动。
若不是以他现在真气不继的情况,他绝不会以乘坐马车的方式回蜀山。
他想一心快些回到蜀山,却又害怕回到蜀山,又见不到她!
矛盾的心理,在心中久久郁结不散。
“白姑娘,你终于醒了!”那有着一双狐狸眼的男子,带着浅浅的笑容,温柔而大方。
“你是……?”白杫轻捂着胸口,虽觉自己气若游丝,但胸口那沉闷的痛楚,却是消散了许多。
“在下芳华!”芳华淡笑着。
“芳华?”白杫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却又因体力不支,而重重的向后跌去,幸得芳华眼疾手快,接住她倒下的身体,这才免去跌倒的痛楚:“白姑娘,重伤初愈,需得事事小心才好,切不过太过劳心。”
“你,你是不是跟着剑秋一起的芳华?”白杫欣喜若狂,这是不是代表,剑秋也在这重华山上。
“在下不记得白姑娘口中的剑秋……或许我重伤之前,认识她吧,但如今,确实不记得了!”芳华那俊美温和的脸上带着大惑不解的神情,但是很快,便释然了:“若是真的忘记了,那必是该忘记的事情,徒然记得,只会自增烦恼。”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花残一叫进来!”白杫看着芳华那温柔浅暖的笑容,强忍着心中激动,只觉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好的!”芳华替她将被角掖好,转身出了门,那背影挺如玉松,温润如玉。
白杫轻轻咬唇,看着芳华的背影,这芳华自己倒还真没有正面见过他,如今是不是他,也不确定,最主要的是,当时在即墨,她以为自己这一回肯定是死定了,却不料不知芳华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虚空透支的精气与元神补了回来,连带洛辰逸下在自己身上的封印,也解开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好在当时离开时之,吩咐小阿斐让他们在蜀山等她,若是小阿斐经不住洛辰逸的盘问,把自己当时的情况透露给他,只怕……
越想越担心,白杫恨不能现在就能回到蜀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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