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笙宁喝着棕色瓶的葡萄糖浆,子衿在旁边看着,有些呆呆地笑着说:“本来是我陪着你来看医生的结果现在倒成了你陪我输液。”
说完还止不住地发笑,雁笙宁瞪了他一眼,颇为生气:“很好笑吗?”
子衿笑得更开了,眼里都带星光:”毕竟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以后的一个笑料,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也算是替你挨扎了,你应该感谢我。”
雁笙宁看了一眼子衿被扎的那只手,突然伸手作势要扯,吓得他赶紧缩回手扭过身去挡着。
子衿大惊失色,忙呼:“你干嘛?要恩将仇报啊?”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个人脸皮怎么那么厚的?”雁笙宁鲜少地露出了一个表情,却是嫌弃之态。
子衿立刻举起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咧着嘴说:“厚吗?”
又拍了拍,睁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说:“不厚啊!我脸皮可薄了,别人一夸我我就脸红,不信你就夸夸我看看。”
雁笙宁回头,望着子衿的双眼,像有棉花塞在胸口一般,堵着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举起拳头就往子衿身上招呼。
只一拳,砸在了右肩上,力气不大也不小,还是砸得子衿闷哼了一声。
“啊!你怎么说不过就打人啊?你这样和我家里那位有什么区别?”子衿揉着被打的地方说。
雁笙宁不解:“你家里那位?谁啊?”
子衿:“我妹啊!北子佩啊!我跟你说啊,她可凶了,打我可是从来不留情的,但是她也只凶我,对别人倒是好得很,吃里扒外得很!”
“哦!”雁笙宁冷漠回道。
子衿却丝毫不被他的冷淡态度影响,急忙说道:“她很喜欢你的样子,你对她有没有感觉啊?要不要我给你们牵牵线?”
说这话时子衿的手肘已经搭上了雁笙宁的肩膀,眼睛亮亮的,一脸坏笑。
雁笙宁一把拉开他的手,挪了挪凳子,离子衿远了点:”别碰我。“
子衿也立马挪了挪凳子,紧紧靠在了雁笙宁身边。
子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跟雁笙宁说:“别害羞,喜欢如果不说出来的话那就永远不会被对方知道的,那些说暗恋美好的一看就是没暗恋过的,根本不知道暗恋中的人患得患失有多么痛苦……“
雁笙宁一脸无语,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子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把他给拽了回来:”别,别走。”
“我不说了就是,训练那么累,你留在这儿陪陪我好不好?”语气竟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雁笙宁看了他一眼,子衿便摇了摇他的手,巴巴地看着他,雁笙宁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被他死死拽着,打死不放。
雁笙宁看着他,要是子衿长得丑一点,他可能就一拳打过去了,但是偏偏这人长得没话说,雁笙宁最后的脾气给磨没了。
子衿生得十分好看,男女老少通吃的好看,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只消一眼,便让人满心欢喜。
这是在他不说话的时候,但是只要他一开口,雁笙宁就会有一种想给他一把捂住的冲动。
而且这人是个人来疯,无论跟谁都聊得来,无论跟谁都是很熟的样子。
雁笙宁把头扭了过去,不去看子衿,抽了抽手:“我要回去训练了,放开。”
“拜托,别呀!大哥,训练多累多苦啊!而且你身体才刚刚恢复,还是不要那么快就去受罪了。来来来!”子衿把雁笙宁拖回了椅子上。
一手撑着下巴,子衿一本正经地道:“胃病不是一天养成的,而且你年纪轻轻就有胃病了,是经常不按时吃饭吗?”
虽然还是在叭叭叭说个不停,但是好歹还是一个可以聊的话题。
但是雁笙宁还是坚持着要把天聊死的原则,开口就是“不关你的事。”
子衿:“……”为什么要那么冷漠?
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子衿也不气馁,再次拉起雁笙宁的手,手指摁在了拇指和食指的指骨中间的关元穴。
“这里,还有这里。”子衿又摁着雁笙宁掌内的合谷穴道,“平时没事的时候自己可以揉一下,如果肚子没疼得十分厉害的时候可以缓解一下疼痛。还有膝盖下方那里,疼的时候按一下会好一点。”
雁笙宁眼神飘忽,看子衿也不是,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也不是,只能低着头,手心都沁出汗了。
雁笙宁含糊地“嗯”了一声就把手抽了出来。
子衿继续叭叭:“可以多喝小米粥杂粮粥,冰的辣的尽量少碰了。最重要的是要按时吃饭!你以为人类一日三餐的基本习惯怎么流传下来的?”
“吃多会胖,吃少会病!这是先祖经过几千年总结下来的。胃病养成需要十天的话,胃病想要好那就得一百天了,你现在还年轻,赶紧治好,要不然以后工作了可就麻烦了,发作起来也是十分要命的。”
雁笙宁难得好脾气地点了点头:“嗯!”
但是却忍不住想作恶,故意为难他问道:“你怎么知道古人是不是也一日三餐?古代很多普通人一日有两顿就不错了。”
子衿:“额!古语有云’朝眠因客起,午饭伴僧斋’,一日三餐始于魏晋,在隋唐就已经普及了,虽然穷人可能大多吃不起,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吃的啊!有物质条件的都这样吃,肯定是有道理的嘛!”
雁笙宁决定把杠抬到底:“那就算是最远的魏晋离现在也只有一千八百多年,哪来的几千年?”
子衿:“……一千八百多年,四舍五入两千年,两千年大于一千年,那就是几千年。”
雁笙宁看着死鸭子嘴硬的子衿,竟有些想发笑。
发现偏题了的子衿立刻把话题拉回来道:“诶呀!你这孩子怎么喜欢抬杠呢?说你就听!我还能害你不成?”
“刚开学就不吃饭,看你三年怎么熬!不要还没到高考身体就……算了,不诅咒你,记得好好吃饭就是了!”
子衿突然就不说了,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似乎又开始困了,眼睛眯了起来,隐约有光。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雁笙宁先开口问道。
子衿:“我姥爷胃癌去世的。”
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似乎无悲无喜,但是,就是平淡才感受出了伤感。
子衿平时说话的时候,语气总是微微上扬,就算是说倒霉事也能给人一种喜感,从未如此平淡过。
雁笙宁没有继续问下去了,看了吊瓶一眼,还剩小半瓶,就靠着椅子的背靠,继续闭目养神。
体育馆外,同学们的号子还是十分响亮,教官也扯着嘶哑的喉咙在烈日下喊着指令。
体育馆内,医生和护士姐姐们依旧忙碌,不停有人被背着或者抱着进来,也不断有人恢复之后出去。
除了交流的人声,风扇的呼呼声已经被习惯而忽略了,雁笙宁闭着眼,却在仔细辨别着各种声音。
雁笙宁尝试着辨认出身边之人均匀的呼吸声,可子衿的呼吸声很轻,挨着坐在一起也听不见。雁笙宁的手指动了动,他记得,子衿的手就在他的手旁边。
好像,也没自己之前想的那么讨厌这个人。
大概十分钟之后,雁笙宁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将近空了的吊瓶,推了推子衿。
果然没醒。
突然想起之前赵云龙在子衿耳边喊的那句“老师来了”,雁笙宁微微一笑,轻轻踹了子衿一下。
“老师来了!”
秒醒,还带抖三抖的。
子衿瞬间就坐直了,吓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又长长地呼了出来,转头一脸茫然地对雁笙宁说:“你没事干嘛吓人啊?”
雁笙宁:“走了,你点滴已经吊完了。”
“那么快?”子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挂在上方的吊瓶,果然还剩一点点,再吊可能就血回流进瓶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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