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边摇着边掐人中边叫名字,子衿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脑袋像裂开了一样疼。
面前是妈妈爸爸还有哭得梨花带雨的子佩,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掐自己的人中!
穿着白大褂的人说:“醒了醒了,没事了!让他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有事再叫我。”
子衿在那里缓了半天才说的出话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子妈端来一杯水喂子衿,说:“这里是医院。你摔伤了,所以来医院了。”
子衿没有说话,默默地喝完了一杯水后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子妈有点担心,伸手摸了摸子衿额头,问道:“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饿不饿?妈妈给你买点吃的吧!”
子衿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点点头:“好!我想喝粥。”
子妈去买粥的时候子衿坐了起来,发现子佩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死死盯着自己,抿着嘴唇,眼神可怖,盯得他直冒冷汗。
一转头,发现爸爸也这样盯着自己,顿时如坐针毡,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想上厕所。”
子佩和子爸顿时一起站了起来,喊道:“我陪你去!”
子衿一脸尴尬地看向子佩,子爸一脸憋笑地看向子佩,子佩后知后觉,干咳几声,强装镇定地说:“额!我在这坐着。”
子爸想走过来扶子衿,却被他制止了:“不用了,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去。”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子爸在后面喊道:“小子你慢点!”
医院负一层,子衿一边捏着酸痛不已的胳膊一边探头探脑地找东西。
“雁笙宁会在哪里啊?太平间是在这楼吧!”子衿哆哆嗦嗦地想道。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搭了上来,吓得子衿叫了出来。
“啊!救命!”
“笨蛋,是我!”子佩立马给子衿来了个锁喉。
子衿拍着胸膛安抚自己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子佩:“是鬼啊?”
子衿:“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子佩:“你一出病房我就跟了出来。”
子衿:“哦!那你知道太平间在哪里吗?”
子佩:“你找太平间干什么?想躺里面啊?”
子衿立刻跳开:“怎么会?我都那么惨了,你就不能对我说点好话吗?”
子佩拉过子衿的手,声音温柔了许多:“好啦好啦!你跟我来。”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雁笙宁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
子衿在他的床头旁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赵姨和子佩都在病房外。
沉默良久,子衿叹了口气:“唉!你说说你,你自己要上天堂关我什么事呀?干嘛要拉着我一起呢?你这个人除了成绩好点长得还凑合,家里有点钱外简直一无是处。”
“早知道我就不去你家了,就知道没有好事情。你怎么会那么好心送我东西啊?刚开学的时候我替你挡了个光管,你那时候是不是就记恨着我了?挡了你上天堂的路,所以你就特意地准备了这个大礼让我去你家拿!像你这么混蛋的人怎么可能上天堂啊?好好在人间待着吧你!”
一滴泪落到了手背上,子衿急忙伸手擦去,用嘴呼吸,强忍哭意。
平复好情绪后子衿便出去了,赵姨眼眶浮肿,看到子衿出来便拉住了他一顿声泪俱下的感谢。
病房里,雁笙宁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张合,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喊了一声:“子衿!”眼眶渐湿。
安全通道的楼梯上,子衿坐在阶梯上崩溃大哭,子佩在一旁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子衿边哭边问:“我睡了多久了?”
子佩:“差不多一天了,昨天你是差不多八点半出发去雁笙宁家里的,现在是早上八点多。”
子衿:“呜呜呜呜……我怎么睡了那么久啊啊啊啊……”
子佩:“首先你晕血,昏了过去,然后摔伤了,虽然医生说没有太严重,然后,你昨天下午又发烧了,再加上你的手心被胸针扎了,要打破伤风。再加上你的病,这么多病症叠加在一起,现在可以醒来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子衿:“呜呜呜呜呜……”
子佩搂住子衿的肩膀,靠近他,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看到雁笙宁的时候他浑身是血地泡在浴缸里,我用胸针扎手才让自己没晕过去呜呜呜……如果我是十点去到的话,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尸体了。”
子佩抱住子衿,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他的背,脸色阴沉。
子佩在脑中激烈地思考着:雁笙宁肯定不知道子衿会提前去的,因为子衿没有跟他说他会提前去。
所以,按照雁笙宁的计算,子衿到的时候看到的应该就是他的尸体了,就算还有一口气应该也抢救不过来了。
而且,他知道子衿晕血,叫他来根本就是让他看自己的尸体而不是让他来救自己的。要是没有那枚意料之外的胸针,子衿可能早晕在了卫生间里,根本不可能把他救出来。
所以,雁笙宁叫子衿去他家的目的就单纯是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尸体,可是,哪个单纯的人会干这种缺德的事儿啊?这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单纯。
子佩心里暗想着,抱紧了子衿:雁笙宁,你到底要干嘛?!!!
雁笙宁出院那天,杨天宁亲自送他回的家。那天天气很好,阴冷了好几天的天空放了晴,阳光照在院子里,气温都升高了好几度。
雁笙宁低着头下了车,行尸走肉般挪动着。路过花坛的时候,一抹艳丽的颜色吸引了他的目光。扭头一看,是水仙花!
巴掌大的橘色的水仙花开了!
记得当初子衿一边种的时候一边叫着“洋葱头”,没想到这洋葱头长出来的花居然那么好看!
赵姨看到雁笙宁站着不动,呆呆地看着盛开的水仙,便走过去说道:“这花长得真喜人啊!大冬天的还开花。过年的时候应该会有更多的花开吧!”
杨天宁走过来瞄了一眼花坛里的花,皱眉问道:“这是赵姨你种的?”
赵姨摇摇头:“是笙宁的两个朋友来种的。”
杨天宁轻笑:“呵!我以为他没有朋友呢!”
雁笙宁没有反驳什么,立刻转身回房间了。
赵姨一脸无奈地看了看杨天宁,又看了看雁笙宁,虽然想极力改善父子俩的关系,却总是成效甚微。
杨天宁吩咐道:“给他换个房间吧!锁也换了,反锁不了的那种。”
子衿出院后就直接去B市的姥姥家了。每年暑假寒假都是回姥姥家过的,子爸工作比较忙,要到春节前几天才放假,子妈就先陪着两个孩子去B市了。
得知子衿得了白血病后姥姥天天变着花样给他炖补品,掐着他的脸说:“诶呀!我的小衿都瘦成这样了!得好好补补才行了。”
那些补品的确有点用,让子衿苍白的脸有了点血色,整个人都没那么颓了。
过年前姥姥带着他们去了姥爷的墓前拜祭。
姥姥拿着一捧花放到碑的旁边,对着照片上的人说:“仲卿啊!我带着孩子们来看你了,小衿最近生病了,你在天上保佑保佑他快点好起来啊!昭临,来跟你爸爸说说话。”
子妈走了过去,蹲在墓碑前就开始家长里短地一通说,一会儿吐槽子佩成绩没进步,一会儿吐槽子衿不听话老惹祸。
此时的妈妈就像个跟爸爸说哪个同学欺负自己的小姑娘一样,委屈又可爱。
子佩和子衿在旁边猛插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姥爷你别听妈妈胡说。”
等到爸爸放假已经是除夕了,外面刚好下了点小雪,一家子人聚在一起包饺子。子佩最喜欢吃酸菜馅的,所以姥姥一直在包酸菜馅的。而子衿不挑馅,他只挑硬币。
每当有人包了一个放有硬币的饺子的时候,子衿都去给那个小饺子做标记,在饺子一端用指甲掐一下。
不过他的这点小把戏早就被子爸识破了,子爸在下锅前便把子衿掐的指甲痕抹平,然后在饺子中间掐一个尖尖作为新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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