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离开学不远了,并且子衿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子爸子妈决定提前回S市,姥姥实在放心不下子衿,便也跟着到了S市。
子衿家的房子不大,四房一厅。子爸子妈一个房间,子佩一个房间,子衿一个房间,还有一个杂物间,就没有别的空地了,就连阳台上都种满了植物。
本来子爸打算把杂物间清一下给姥姥空出一间房的,但是子佩提出要和姥姥睡一起,子佩的房间也比子衿的大,睡两个人没太大问题,便只能如此了,姥姥对此挺满意的。
在开学的前几天,以往子衿和子佩都是会进行开学前最后的疯狂,即出去疯玩,但是如今,子衿除了在医院检查就是躺房间里睡觉,足不出户,天天躺尸。
子佩一个人也没劲儿,不想出去玩,便窝在家里画画。
而主卧里子妈一个人看着子衿的体检单偷偷抹眼泪。
子爸打开了房间门进来了,搂着子妈的肩膀问:“怎么啦?怎么哭了?”
子妈把单子递给了子爸,哽咽着说:“小衿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完全控制不住。医生说得加大药量。要是还没有效果,可能得经常去输血了。”
子爸却没有表现得像子妈一样慌张,看了眼化验单问道:“骨髓移植不行吗?吃药也可以,小衿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现在的医学水平。”
子妈摇摇头:“医生说他这种情况不建议骨髓移植,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骨髓移植不是最有效的方法,而且风险很大。能用药物控制就不移植。慢慢来吧!没事的,以前小衿一直那么健康,活蹦乱跳的,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子爸轻轻拍着子妈的肩膀,把她搂入怀里,点头道:“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小衿,相信医生。”
开学前一天,子衿窝在沙发上吃姥姥做的枣糕,子佩却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要出门。
妈妈:“要出门吗?去哪里玩啊?”
姥姥:“我家佩佩真的漂亮得像个大明星一样啊!”
子衿含着枣糕来了一句:“化妆化的。”
正在换鞋的子佩一个拖鞋就飞了过来。
子爸一把抓住了那只飞来的拖鞋:“阿弥陀佛!以和为贵。小佩你早点回来哦!爸爸今天给你们饯行呀!”
子佩:“知道啦!拜拜!”
子佩走后,子妈一脸八卦地问子衿:“咱小佩是不是谈恋爱了?对方帅吗?”
子衿:“……你家闺女早恋爱了,婚都结了几轮了,书架上摆的两排手办和立牌全是她老公。”
子妈拍了一巴子衿:“我是说认真的。”
子衿:“没有啦!她喜欢的人只存在于二次元中,想要脱单除非穿书。”
子妈:“那好吧!那她这是出去见谁啊?要是普通朋友的话早说了。而且她朋友不就是你朋友吗?应该不会只约小佩一个人出去的呀!”
子衿摇摇头:“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也不奇怪。”
子妈:“……我说你小子最近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子衿:“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
子妈捏着子衿的脸警告他道:“别唱了!好好吃你的枣糕吧!”
姥姥:“哈哈哈哈!小衿最近有点不开心哦!昭临你温柔一点啊!”
子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子爸:“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就揍一顿,如果还是不开心的话就揍两顿。”
子衿:“……我果然是生子佩的时候送的呜呜呜呜……”
子妈踹了子爸一脚,摸着子衿的头安慰道:“没有没有!你们两个都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
咖啡店内,子佩坐在了等待已久的雁笙宁面前。
雁笙宁抬起头看向子佩,却没有先开口说话。倒是子佩拿起桌上的菜单问他:“你想喝什么咖啡?”
雁笙宁摇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喝咖啡。”
子佩:“那好吧!服务员!要一杯中杯拿铁,还有一杯玉米汁。”
点完餐后,子佩手指交叠着放在下巴上,端详着面前的雁笙宁。
雁笙宁脸色苍白,一直低头看着面前的水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微微发抖的手却出卖了他——雁笙宁很紧张。
子佩温柔笑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雁笙宁偷偷地深吸一口气,假装冷静地开口问道:“北子衿他最近怎么样?还好吗?上次,没想到会害他也住院的,对不起!”
子佩耸了耸肩:“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我又不能替他原谅你。他最近还行,还活着呢!”
雁笙宁苦涩地笑了笑:“那就好!明天就开学了,见到他了我再当面向他道歉。”
子佩也笑了笑,看似温和,开口却带着冷意:“你觉得他会原谅你吗?”
雁笙宁没声了,无悲无喜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眸仿佛结了冰一般冷。
子佩:“那天,你让他十点去,但是他那天有事情,所以八点多的时候就出发去你家了。然后就恰好遇到了还没断气的你。要是他按照了你的安排,那遇到的就是你凉得不能再凉的尸体了。你可真行,拿这种事情来吓他。”
雁笙宁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脸上还是没太多表情,但是从微微下垂的上眼睑的抖动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想哭。
子佩接着说:“还有,你应该还没忘记子衿晕血吧!他晕血是天生的,晕得特别严重。然后,你还选择那样子的死法死在他面前,你是嫌他还不够怕血、晕血吗?要不是他别在毛衣上的胸针,你早没命了!”
“不过,你应该也不会感谢他心疼他吧!天可怜见的,一厘米多的针尾全部末入了他的手掌,他瘦得就剩骨头的手掌也就一厘米厚啊,直接扎穿了手掌!然后就为了把你拖出房间,又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说到后面,子佩声音明显大了,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雁笙宁皱了皱眉,喉咙此时仿佛扎了根针,他问过赵姨那天的事情,但是赵姨只说了子衿把他拖出了房间,把她叫了进屋后就晕倒了,他以为子衿就是晕血晕倒了而已,完全不知道胸针的事情。
现在听到子佩说出了经过,顿时瞪大了眼睛,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了,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心脏的伤口,一阵阵的钝痛,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所,雁笙宁早就一头撞墙上了。
子佩把服务员端上来的玉米汁推到了雁笙宁那边,自己喝了一口苦咖啡,接着说道:“他为了不让自己晕倒就把胸针扎进了手掌里,一股作气把你从卫生间里拖了出来,然后又从楼梯上面滚了下来,在医院躺了一天。”
看着雁笙宁逐渐崩溃的表情,子佩很满意,随即冷冷地问道:“雁笙宁,你真的很讨厌他吗?”
子佩坐在椅子上,看着雁笙宁的眼神意味不明。这时的子佩完全没有十四岁小女孩的怀春模样,仿佛跟之前那个一见到雁笙宁就花痴的子佩不是同一个人。
半晌,雁笙宁摇了摇头,睁大了眼睛把眼泪藏进眼眶里,说:“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在他的预期里,子衿是第一个发现自己死的人,晕倒的子衿会在那里陪自己一小段时间,直到赵姨来叫他们吃饭才会发现不对劲。
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么多?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存善意的人,不能拉着他下去,那就让他在自己死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吧!能陪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那时候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他希望自己死后的灵魂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自己身旁的子衿。
这是他脑补的自己和子衿的羁绊,他不在乎子衿会不会留下心里阴影,甚至希望他留下,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从另一种角度看也是特别深刻地记了他一辈子。
子佩冷笑道:“你当然没想到,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你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那你凭什么爱他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雁笙宁愣了一下,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额头直冒冷汗,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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