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克扛着镰刀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
要我找机关,但这只有墓碑啊。
他开始四处闲逛,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拔下地上的菊花,到最后来到算是他坟的面前。
敢给我做墓碑,胆子不小嘛,看我把你宰了!
将镰刀对比了下,挠了挠头,应该是没法砸碎的样子。随后注意到坟墓边上的镐子。
拿起后猛的砸了上去。
虽然没能一下砸碎半成品,但坚持了几下还是将那块算是几个石头组成的坟墓毁坏。
“噶哈哈哈哈——不堪一击!不过是一堆破烂,看我全部给你打烂!”
兴奋的他将视线转向其他的墓碑,举起镐子一下又一下的开始破坏。
“哈哈哈哈,爽啊!”
本来还算是干净整洁的地方,到处是被札克用镐子破坏的碎石,甚至还将一个没有名字的洞口用石头填满。
每砸碎一个墓碑,札克的笑声就更大一点,这样的症状持续到一块被击飞的碎石砸到不知名的按钮上。
当然,在缝隙里的两人皱着眉开始捂耳朵。
“这人有毛病吧?”
“好吵”
滴——!
本来还无法打开的房门发出了声音,随后从里面缓缓打开。
“......傻人有傻福?”
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像是资料室一样。除了面前的茶桌,旁边都是一排排的书架,头顶的吊灯不断开始闪烁。
“呵呵......”
像是小孩的声音在这房间里响起,只是持续了一小会便停了下来。
书桌上是被夹在文件夹里的一些资料,随着瑞吉儿翻开,一张张像是人类简历的东西出现在面前。
“死亡场地B3,死因,因中弹流血致死,B6斩杀,B5上吊,B4殴打致死,心夙,这些都是来过这里的人吗?”
“不知道”
随着瑞吉儿翻开下一页,她的经历与介绍出现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我的履历书?唉~”
感受到袖口处的异动,本来还在发呆的我看向瑞吉儿。
随着她指向那张纸,我也看清了关于她的经历。
从小没有受到过父母的关爱,常年目睹父母的争吵导致内心的抗压能力超出其他人的水平。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场景,脸上也永远平静淡漠且毫无表情,父母为此认为她“不正常”而互相迁怒于对方。
偶然在街头发现了一只流浪的小狗想要养它,于是回家与父母商量此事,但争吵中的父母并未理睬她。
瑞吉儿再次找到小狗时被小狗咬到,于是杀死了小狗并用针线把小狗的尸体缝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在家中亲眼看到父亲用刀杀死了母亲,使用母亲的手枪杀掉了还想要杀她灭口的父亲。
扭曲黑化的心灵逐渐显露,用针线把父母和小狗的尸体缝成了自己脑中所幻想的美好家庭。
“......”
玛德,这是什么离谱的经历啊,怎么和面前的判若两人?要是我嗝屁了,她不会也拿针线缝补我吧?
随后她又翻开了下一页,是札克的履历书。
小时候被母亲带回来的男人洒了满身汽油烧伤,以至于此后始终包着绷带。后被母亲丢弃在非法孤儿院,一直被孤儿院夫妇当做道具 掩埋其他孩子的尸体。
偶然看到了孤儿院夫妇所看的一部恐怖影片受到启发,并学着恐怖片里的杀人魔将孤儿院夫妇杀死。离开孤儿院后偶遇一位失明老人,与其生活了一段时间,受到了老人的关怀。
但他不知为何一直感到烦躁不安。
因长期受到虐待导致的扭曲变态的心理驱使他试图通过杀死不同的人来弄清楚自己烦躁的原因。
他为此接连杀死了几个人,却找不到缘由。
“吸~呼......”
我一手捂住胸口,一边翻看起其他的履历书。
幸亏我比较正常一点,我测啊,这里到底是什么世界?全员都是疯子吗?
“啊......这里有心夙的”
“啥......啥玩意?!”
我震惊的拿起那张纸,虽然照片上并不是我,而是刻有【God】字样的照片。
但名字确实是我的,因为照片的旁边是心夙两个字。在下面写了一段话。
祂是永恒的,被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其他的介绍全是【???】这样的符号。
“是谁调查的?还是有人知道些什么......”我咬着大拇指,将我的资料握成一团废纸。
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我是最近才出现的吧。或许这个叫心夙的并不是我,只是同名同姓。
“崇拜——”
眼中无光的瑞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我。
明明我们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简介,只有心夙的是一堆不详,好厉害啊,居然还用上帝的名字当照片。
“别崇拜了,这里看着像是没啥东西的样子”
听完我的分析,瑞吉儿点了点头,拉着我从原路走了回去。
“......我们刚刚是从这进来的吧”
“......”
挤出缝隙,两人一脸茫然的看着外面像是废墟的墓地。
这不对吧,刚刚还不是这个样。
“哈哈哈,因为火大,所以全部打烂了!”
札克得意的展示出他的作品,这让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杂物室和资料室,还有这个”瑞吉儿说完,将一叠资料拿了出来。
“那是什么”
“这里面写着我的故事,还有你的。出生不明,幼年时待在非法孤儿院,那座设施环境非常恶劣......”
“你读那个是想干嘛?”
原本还在读经历的瑞吉儿被札克打断。他转过身看向瑞吉儿,将镰刀抵在瑞吉儿的脖子前。
“不害怕我吗”
“不害怕”
“呵呵,以前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家伙,她也是说着不害怕”
“然后呢”
“挺有意思的,就把逃跑时间增加了几秒。追上她,抓着她的头按在墙上,嘴上说着不害怕却还是选择逃跑,哭着说什么不想死。可是老子啊,最讨厌撒谎的人”
“可是,这个故事和我有关系吗?”瑞吉儿歪着头问道。
“哈?”
“逃跑就会杀掉我了吗?和那个人一样就可以被杀了吗?”
札克挠了挠头:“是吗,对啊,你想被杀掉啊。那么,里面还有啥?”
“还有一个门,但是打不开,要想打开的话恐怕还有什么机关”
“切,又是机关吗?”
札克向着地上呸了一口。
现在的这里已经一团糟了,索性三人就开始原路返回,仔细打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起眼的机关。
不管怎么找,就算是刨了人的坟也没啥通关按钮,最后来到刚开始进入的地方。
“什么都找不到啊!你俩给我想想办法!”对于札克的无能狂怒,瑞吉儿倒是冷静很多,她指了指道路旁的水池。
“我希望你能去那里找找”
“啊?!让我进水里吗”
“不愿意的话,也无所谓”
瑞吉儿没再说什么,拽着我的袖口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札克的眼睛抽了抽,最后不情不愿的走进水池。
切,要不是为了出去,谁会听这俩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啊,也就经常杀人的老子愿意。
“为什么这么想死?”我带着瑞吉儿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去触碰水面。
“就像履历书那样,我违反了圣经里不能杀人这一项,而且还杀了好多小动物”
瑞吉儿最开始是失去了记忆,直到丹尼说出地狱的时候,才开始逐渐恢复记忆。
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圣经又不允许自杀,所以只能经由他人之手才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唉~那我也杀过人啊,可是我的心中就没什么罪过。就好比杀了人,可是那个你杀的人是杀了你父母的凶手,如果你不杀那个人,他依旧在外面逍遥快活,而你只能活在悔恨和仇恨之中”
这句话让水里的札克皱了皱眉,主要是这话怎么有点熟悉。以前好像有个老头捡到了杀完人的他,没有顾及杀了人沾血的他。
给了他面包和牛奶,还给他住的地方。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很烦躁,所以夜晚又开始出去杀人,只为减轻这种奇怪的烦躁。
有一天,回到家后的他发现老头被人杀死了。所以他就出门,找到了没走多远的小偷。
那是洋洋得意的表情,那是幸福的表情。
他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小偷,自此,只要看起来十分幸福的人就会想要杀死。
因为这奇怪的烦躁,他并不懂。
“神说,你不能杀了他,可是你的内心怎会不想杀了他。神说,要温柔看待万物,那你就杀了神最重要的人,看他还敢不敢说这b话”
“一切的一切,都是没有站在对等的立场。圣经是什么,只是约束底层之人,巩固高层权利的玩意罢了”
“我呢,崇拜一个名为爱莉希雅的家伙,她对我说过一句话”
我清了清嗓子,模仿出爱莉的声音:“你累了就往我身上靠呀,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那么坚强,你还有我呢?”
嗯,挺羞耻的,模仿爱莉的声音差了很多意思,毕竟我不是完美的家伙。
或许是信仰的崩塌,又或是真如心夙说的那句话,你还有我呢。瑞吉儿轻轻的抱住了我。
告别过去,是为了走向未来。这种令人安心的感觉,也只有在心夙的身边才能体会到。
“生气、哭泣,什么都可以,在这种年龄的孩子应该表现出应该有的表情。当然,我没有强求的意思。嘴上说着对你好的那种人,其实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好”
瑞吉儿听着我的话,揉了揉脸,想要笑。可是再怎么想要表现,脸上依旧没有想要笑的弧度。
最后她将两根手指放在嘴角边,向上提了一下。
“......那哭一下?”
她张着嘴开始“呜哇”的叫着。
类似于干打雷不下雨的那种,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其实已经死了。内心死了身体还活着,或许没有想要留恋的东西。
但她其实是在渴望什么,渴望一个能够让她活下去的一种东西。
爱情,亲情,甚至是生物之间交配也行。只要能有一个让她活下去的动力,就能一点点的改变她这种想死的心情。
嘛,明明作为吞噬情绪的我应该最容易蛊惑人心,可是人心这种东西恰恰是最复杂的。
“算了,我还是喜欢你最开始的样子”
我伸手捂住了瑞吉儿一直“呜哇”的嘴。
眼睛已经死了。
“喂,你那句话我挺喜欢的,杀了神重要的人”札克转过头看向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杀人啊?”
“哪有谁会喜欢杀人,不过大多都是无意识的。就好比你踩死蚂蚁,你会为了它感到伤心吗?”我看向札克的眼睛。
“有意思,老子杀人只是觉得心里会比较舒服”
“做喜欢做的事是很好,但你真的遵从内心了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别说太深奥,听不懂”札克指了指他的头。
“因为你这家伙对人的感情和心的变化十分敏感,如果我说你很温柔的话,你应该会笑我,毕竟这话挺假的。对于没有杀死我们两个,你应该是看到了独属于同类的感觉”
“哼,什么嘛......你这家伙是不是能读心啊?”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当时没杀她俩也不是因为要赶紧跑,毕竟杀完再跑也行。
老子温柔?也对,给别人的逃跑时间都是三秒,没杀这俩还以为其中一个是同事呢,不愧是老子啊。
“好了,下面暂时也不用摸索了,我和瑞吉儿再回那里一趟,如果真找不到我就将这里破坏掉”
我拉着瑞吉儿站起身,向在水池里的札克伸出手。他没多想破坏掉是什么意思,借着我的手从水里爬了上来。
上来后的札克有些疑惑,就算是两个小孩也未必能拉的动他这个大人吧?所以这个心夙,力气很大。
是经常干重活还是什么的,反正我手中的大镰刀就很沉的,说不定这家伙能拿动。
我的袖口被拉了拉,转过头看向瑞吉儿。
不过下一刻,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因为她的嘴角向上弯了一点,眼中也好似有了光。
或许是惊艳,又或是惊讶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那种笑,是孩童天真无邪的笑,也是一种想要让人放心的笑。
我将手机拿了出来,向着瑞吉儿拍了张照。
将那笑容永远的定格在照片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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