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白月光的白月光 > 第17章 黎宵场合独立番外-执迷(二)

黎宵看着就那么直直倒下去的道人,老实讲,心里多少是有点震惊的。
  他本来不打算出手,其实也不需要出手,因为很明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道人的修为,确实是在如今的自己之上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让黎宵憋了这么久的火没处发,只能劈劈门板,践踏践踏花草树木聊以泄愤。
  ——天知道,自己的剑有多久没有见血了。
  可是现在,黎宵就站在屋顶上。
  眼看着那个看起来牛x哄哄的道人,被一群毫无修为的山野村夫以毫无技术含量的偷袭撂倒,并且五花大绑。
  这让黎宵感到了疑惑,不解,同时生出的还有伴随着蒙蔽产生的浓浓耻辱感,混合着数日来累积的愤愤不平,犹如干柴沾上烈火,瞬间噼里啪啦地直冒火星子。
  该死的……
  黎宵只觉得额角一阵突突直跳,接着难以克制地兀自嗤笑出声。
  ——单纯被气的。
  黎宵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而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死心,想看一看道人是否会有什么后招,或者只是单纯地想要见证对方的悲惨下场……
  总之,少年一路尾随着那伙人,最终来到了郊外一处破败的小院。
  道人闭着眼睛,四肢用粗麻绳捆着扔在了草堆之上。
  接着,他的脸被抬起来,左转右转,始终没有醒转的迹象,然后一松手,整个脑袋就软绵绵地歪到一边。
  “这小白脸该不会是死了吧?”
  “啧,死什么死,这不还有气嘛。”
  “都怪你,下那么狠的手,这家伙要是一直这样醒不过来了,咱们跟鬼去要金子啊。”
  几个人叽叽喳喳,很是聒噪。
  尽管如此,道人却始终垂着头,一动不动,似乎昏死得很彻底。
  哗啦——
  一桶凉水兜头浇下来,水流顺着濡湿的鬓发,划过面颊,将一袭浅色的衣袍尽数浸湿。
  水流没过的地方,湿透的外衫贴着里衫拢在身上隐约透出肉色。在这样算不上温暖的天气里,其实是足够冻得人头皮发麻的。
  下一瞬,就见道人轻轻一颤,淡色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接着眼睛缓缓睁开,空茫的眼底倒映出几张兴奋脸孔。
  “醒了!还真醒了!”一个人叫起来。
  提着桶的刀疤脸男人一脸得意。
  “呵呵,我就说这招管用吧。”
  说着,他将空木桶往随手往旁边一丢,眯着眼睛俯身靠近已经停止打量四周的道人,笑着询问金子的下落。
  “金子。”
  道人重复着对方的话,一脸平静地反问:“什么金子?”
  “当然是用来花的金子!”
  旁边的人呼喝一声,晃着手中的武器恶狠狠威胁道:“老实交代,否则小心哥几个手下无情,直接剁了你的脑袋,看你到时候用什么装傻。”
  “诶,对待出家人还是要客气一些的嘛。”
  先前发话的刀疤脸,这时候又上前做起了和事佬。
  他先是搡了搡自己的兄弟,接着腆着笑脸再次看向道人,还算客气地打着商量。
  “这位道长,咱哥几个呢其实只为求财,你呢也只要老实点儿,乖乖把金子交出来。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道长你保住了性命,我们呢也得了接济,岂不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善事。”
  “善事?”
  道人垂着眼若有所思:“依照阁下所言,确乎是一桩善事,只可惜……”
  “只可惜?”
  “金子并不在我这里。”
  “那是在哪里?”
  “这个嘛——”
  道人沉吟着,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早就已经买了午饭赔了门板,你们若是当真想要,向酒楼掌柜讨要便是。”
  青年说得这样认真诚恳,仿佛由衷认为自己所言正是天底下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偏偏眼前人却不知晓。
  ——这种带着怜悯的真诚,是近乎于蔑视的。
  果不其然,刀疤脸闻言,脸上的刀疤似乎陡然狰狞了些。
  就在这个时候,柴房中响起一个人的笑声,突兀的,如同投进平静水面的一粒石子。
  “谁?谁在笑?!”
  刀疤脸不由地向两旁看去,眼前的道人自不必说,几位仁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表示不是自己。
  刀疤脸顿时不耐烦起来,吹胡子瞪眼道:“不是你不是我,莫非是鬼不成?!”
  话音刚落,他的一颗脑袋就重重挨了一下,带着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刀疤脸捂着脑袋转向挨打的那一边,瞪着眼睛看向站在那边的小个子,后者吓得连连倒退。
  “不、不是我啊,老大,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你信我!”
  忽然,小个子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急忙拿手一指端坐在草垛中的道人,高声嚷道:“是他,一定是这个道士在捣鬼!他——”
  话音未落,这人也突然哎哟一声弯下了腰。
  接着仿佛连锁反应一般,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不是被踢了屁股,就是被撞了脑袋。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一帮匪徒蜂拥着撞开了柴房门,也顾不得撞破了头皮纷纷踉跄着向着外间仓皇而逃了。
  夕阳的余晖照进小小的屋子,飞舞的干草絮中,慢慢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高挑的身材,漆黑的衣袍,一双碧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干草堆中的道人,面具下方的红唇扬起一个嘲弄的笑。
  “道长,不过半日不见,眼下你这模样可委实有些狼狈呀。”
  道人眨着眼静静看着来人,
  他的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水迹,湿漉漉的,仿佛初秋的露珠,凝结在湖畔浓密的草叶之上,配着那略微发白的嘴唇,看着倒有几分的可怜。
  “我记得之前这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莫非道长看到是我,这下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黎宵说着,慢慢俯下身,长长的发丝垂落在两人之间,如同招摇的浅色水草,随着气息在虚空中微微拂动着。
  黎宵在脑中思考着,该怎样处理这个不可一世的道人。
  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未免太便宜对方了,既然已经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想得出了神,没注意两人的距离凑得有些近了,直到道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起。
  “那个——”
  这道士好像有什么要说的,是求饶吗?
  呵,黎宵在心中冷笑,事到如今才知道后悔,未免也太晚了,不过姑且听听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他大发慈悲地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道人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你能不能——”
  能不能?
  “离我、我……”
  道人越说声音越小,简直跟蚊子叫似的。
  黎宵根本听不清,他不满地揪起道人湿漉漉的衣领,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你这家伙到底——”
  只是不等黎宵把话说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阿嚏,他的脸上就是一凉。
  “不好意思啊。”
  道人眼睛红红鼻子红红地瞅着少年,依旧是一脸无辜的模样:“你的头发晃得我鼻子痒痒,所以一时没忍住。”
  黎宵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心想,要不还是干脆把这倒霉玩意儿砍了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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