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妃看见皇帝和皇后两人一起下了鸾车,不免开始慌张起来,“贤妃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就在她心情愈发焦急起来的时候,兰茵暗暗地抬起了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喃喃自语的李妃,小心地提醒道:“李妃娘娘,贤妃娘娘今日一早就和大公主一起来了乐福宫,协助尚宫局操办贵妃娘娘的葬仪......贤妃娘娘如今正在偏殿里头休息。”
她的话顿时就让李妃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贤妃姐姐最守礼不过的人了,怎么会在这样的大事上出岔子......刘淑仪先不管了,你快去里头通报一声,就说陛下和娘娘都到了。”
偏殿内。
谢珝真看见邓贤妃早已在此的时候,其实心里并不如何地惊讶。
毕竟这一位做惯了贤惠人的模样,处处都不肯叫旁人挑出差错来的,只是不晓得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对两个明显疲惫不堪的皇子就没生出劝诫之心来呢?
“见过贤妃娘娘。”谢珝真带着两个小皇子和一大堆嬷嬷宫女走进偏殿,“娘娘怎么来得这样早,倒显得咱们不够上心了。”
邓贤妃冲她笑了笑:“本宫与淑妃共事多年,这才想着早些过来祭送,昭贵嫔不必挂心,唉......”她叹着气看了一眼大皇子和三皇子,“偏在这种时候二皇子病了,不然该叫他陪着你们兄弟一起守灵的,还请大皇子和三皇子莫要怪他。”
她解释完没带二皇子来的原因,又用有些羡慕的语气对谢珝真说道:“还是昭贵嫔有法子, 不然只怕淑妃......怀敬贵妃又得多心疼呢。”
谢珝真挑挑眉毛,让宫人们先把孩子带过去用膳休息,她自己则是走到邓贤妃旁边坐下来:“孩子嘛大多时候都得哄着些才好,更别提是这种时候了......臣妾素来听闻二皇子端方有礼,敏而好学,臣妾就只晓得要对孩子好,真论起来,还得是娘娘会教养孩子啊。”
她们一人一句互相捧着对方,场面十分和谐友爱。
直到陈贵嫔也走进来,淡淡问好后捻着佛珠在一旁坐下,浑似屋里并不存在两个虚情假意地吹捧对方的人一样。
这边正说着话。
二公主领着三公主也进来了。
“贤妃娘娘安,陈贵嫔昭贵嫔安,大姐姐好,两位皇弟好。”二公主性子活泼,三公主却瞧着像个文静寡言的。
谢珝真打量了一眼这位宁妃的养女,先前被慧素居士当了刀子,设局害王选侍流产,又诬陷皇后蓄意谋害三公主生母巩贵嫔的那个嬷嬷,正是她的奶嬷嬷。
只是如今看三公主表情十分恬淡,并不能看出失去从小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奶嬷嬷对其有什么影响。
打完了招呼,二公主便拉着三公主一起,围到那边那兄弟两个旁边去,坐在大公主左侧,一改往日活泼话多的模样,只是静静陪伴。
没过太久。
谢珝真算着时间,皇帝皇后也该到了,正准备结束与邓贤妃毫无营养的聊天,却突然听见外头的人声瞬间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谢珝真立马提起了精神。
邓贤妃也跟着站起来:“听着像是出了意外?”
她说完,便命令宫人们护好几个小主子,不许公主与皇子们出偏殿去,又看了一眼谢珝真,却没说什么,而是转向陈贵嫔:“贵嫔可否留在此地看顾皇嗣?”
陈贵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贤妃娘娘放心。”
她手上的佛珠不断在指尖转动,刻满经文的檀香珠子已经叫磨得几乎看不出那经文写的是哪一篇哪一章了。
跟在邓贤妃身后出了偏殿。
谢珝真只见命妇们纷纷避到了两边,在大殿门口处一滩刺眼的血迹,帝后二人和之前赶到的李妃宁妃却是不知所踪。
怀敬贵妃生前的女官兰茵一见二人便连忙迎上来:“贤妃娘娘,贵嫔娘娘,此地且由几位尚宫大人看顾,还请二位娘娘随臣到西偏殿来。”
“方才发生了何事?”谢珝真神情变得焦急起来。
兰茵在前边引着路,闻言便回答道:“陛下和娘娘到了之后,臣正要去偏殿通知各位娘娘,但不知怎的,刘淑仪急匆匆赶过来,竟然还带着许美人......”
这还是兰茵美化过的说法了,其实刘淑仪根本就是揪着许美人过来的。
“她怎能这般胡闹,许美人身怀有孕,是不必前来哭灵的啊!”邓贤妃满脸的不悦和疑惑。
“这......臣也不知,只是刘淑仪入门时,瞧起来很是愤懑的模样,许美人叫她拉扯了几下,不慎......摔倒在门槛上......”兰茵的脑袋垂得愈发低了。
谢珝真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忍不住握紧。
二妃急匆匆赶到西偏殿,殿内的血腥气已经逐渐蔓延开来,谢珝真顾不上请安,小跑着冲到邓贤妃前头,跑向皇后:“娘娘,阿圆她可还好?”
焦急,忧虑,在她脸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路过跪在地上的刘淑仪时,还不小心踩了对方的裙摆。
皇后一脸愁容地对谢珝真说道:“你先别着急,御医已经入内诊治了。”
听她说完这话,谢珝真才看向黑着脸的皇帝:“ 陛下!”
她声音婉转而凄美地唤道:“阿圆不是被特许留在玉春居安养吗,怎么会突然到乐福宫来......”
一通声色俱佳的表演下来,让同样也想开口询问的邓贤妃找不到插嘴的好时机。
只见皇帝横了一眼刘淑仪:“这自然是得问问刘氏!”
“刘淑仪?!”谢珝真满脸不可置信地,像是终于发现这儿还有一个大活人一样看过去,“淑仪娘娘,您,您给阿圆施加的痛苦还不够多吗,怎么到了现在还要害她?!”
“本宫不曾害她!”刘淑仪咬牙切齿,瞪了谢珝真一眼,又看向皇帝,“陛下,臣妾的延章宫和许美人的玉春居相隔甚远,若不是她特意等在臣妾出门的路上,故意挑衅,意图以腹中之子栽赃陷害臣妾,臣妾又如何会在今日与她发生冲突?”
“你还知道今日不能生事?”皇帝失望地看向刘淑仪,一开口却不问许美人究竟是怎么挑衅,要陷害她的,“怀敬贵妃方去了,你什么委屈不能先忍一忍,非得揪着一个孕妇,到这大庭广众之下闹开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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