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鸾,世孙夫人先去麟趾殿了,你好好儿地与本宫说,到底为何你要突然与陶二闹起来?”陈贵嫔与嫁给申国公府陶二公子的陈佩鸾乃是堂姊妹,二人在闺中时,虽不是多么亲密,但也有几分交情。
陈佩鸾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僵硬:“云楼姐姐.......贵嫔娘娘,臣妇只是......只是做了噩梦,被魇着了,才会......”
“是么?”陈贵嫔微微皱起了眉毛,“当初与申国公府这桩婚事,是你寻死觅活地求来的,这么多年,你虽一直无子,陶二屋中却也没有旁人,夫妻和睦,直到如今,你总算是生了孩子了,怎么反而与他闹腾辉起来?”
“可是他在外头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陈贵嫔面带担忧,“咱们是一家子的亲姐妹,若你遇到什么麻烦,我,还有陈家上上下下,都不可能袖手坐视,若真是申国公府对你不起,咱们陈家也不是怕事的!”
“真的没有。”陈佩鸾抿了抿嘴唇,眸中隐约转过些许泪光,但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刻意露出了笑脸来,“是我自个儿睡糊涂了,连累夫君晚上值夜没值好不说,更累得娘娘为臣妇担忧,实在是不该......臣妇甘愿受罚。”
“你......”陈贵嫔自然能看得出她的言不由衷,只是自己这堂妹向来执拗,脾气倔强得很,软硬都不吃的,若是强逼着她说出实情,只怕是适得其反。
“罢了,你自个儿心里头有成算就行。”陈贵嫔有些疲倦地摆摆手,让陈佩鸾自行回去。
见了她模样,陈佩鸾心里忍不住起了些心虚来——她的遭遇,说起来,的确像是一场噩梦。
陈佩鸾也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可在那“梦”中经历的一切是那么地逼真,直到现在,她也还能记得自己孤独老死庵堂时,那种透进骨子里的凄清悲凉。
她认为自己是得上天垂怜,所以有幸能重活一场。
但重生之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在陈佩鸾心底也有个意念一直在不停地告诫着她,最好是不要把自己重生了的这件事情说给别人,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陈佩鸾被很轻松地说服了。
或许也是因为比起向别人透露自己重生,她更愿意借助着对未来的先知先觉,去做一些事情。
比方说。
报仇。
向她曾经为他痴心发狂的陶二,报仇!
出了内宫。
陈佩鸾远远就看见自己嫂嫂的身影,在世孙夫人身边,站着一个脸上有些青肿的小男孩儿,正一脸倔强不甘地看着陈佩鸾,见陈佩鸾也突然站在原地不动,陶涛拉着世孙夫人的袖子,抬起头对她不知道说了什么。
大概不会是什么好话。
陈佩鸾心想。
上辈子,自己铁了心地要嫁给陶二,而世孙夫人有一个手帕交同时也对陶二倾心,世孙夫人与世孙多年无子,世孙的身子又不好,世孙夫人便想要个与自己亲近又好拿捏的妯娌,所以一味地为那手帕交拉线搭桥,数次算计过陈佩鸾,当然,陈佩鸾也不是吃亏的性子,直接坏了那手帕交的名声,逼她家人把她远嫁到外地去了。
等到陈佩鸾如愿以偿地以胜利者姿态,十里红妆嫁给陶二之后,慢慢地,她便发现自己的夫君虽然有一副好皮囊,很会作诗写词,弄些风雅之事,但实在不是个家庭的好顶梁柱的模样。
他不求上进。
明明唯一的兄长是个随时都会死掉的药罐子,明明他膝下只有个承爵困难的庶子,明明只要陶二能稍微上进一点,申国公的位置就非他莫属!
可他竟然就甘心在翰林院做个不大不小的主簿?
陈佩鸾是不甘心的。
在她看来,自己家的夫君哪里都好,所以就更不应该一辈子都低人一头了。
于是她为了他,在后宅百般算计,要了世孙唯一的庶子的命,顺势也将本就身子不好的世孙气死;而为了能让陶二顺利承爵,陈佩鸾拿出自己的嫁妆为他上下打点,不顾父亲和祖父的冷眼,为他去陈家大宅再度跪求父祖的帮忙......
可在陈佩鸾如此为了他尽心操劳,又生下嫡子的时候,陶二竟然变心了。
每每想到自己为了这男人倾尽一切,他却偷偷地瞒着自己有了那什么“真爱”,陈佩鸾就忍不住想笑。
那女子是陶二的真爱,但自己何尝不是真心地爱过陶二,不然又为何会如此盼着他上进,盼着他成为人上人,要给他最好的一切,叫他不必今后对着一个庶子低头......
陈佩鸾唇角含着一抹有些凄凉的笑意,深深为自己感到不值。
上一辈子,在陈佩鸾的不懈努力之下,陶二顺利继承了申国公的位置,还一路平步青云,终于在她的指点之下,成了一部尚书。
“......这一次,我不会再那么帮你了,凭着你自己,又能走得多远呢?”陈佩鸾缓缓朝着世孙夫人母子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表情阴沉地喃喃自语,“你还能那么轻松地抛了我这个内宅妇人,去与那欺世盗名的贱人谈什么理想,讲什么政务吗?”
陈佩鸾不想再对陶二好了。
她只想将自己上辈子受到的屈辱,全都还给他!
“贵嫔娘娘留你说话说了这么久吗?”世孙夫人看这个妯娌一直都很不顺眼,见她慢慢吞吞地走过来,开口便呛声道,“涛儿叫你家侄子打成这样,你这个做姑姑的倒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陈佩鸾微微一笑,却没搭她这话,反而说起了世孙夫人从前那个手帕交:“也不晓得她现在如何了,当年我们两女争一男,真是丢尽了脸面......”
“既然晓得丢脸,便别再在这儿假惺惺地提她了。”世孙夫人只觉得一阵晦气,自己这个讨厌的妯娌醒来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倒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魇镇住了一样。
她带着孩子扭头就走。
见世孙夫人不愿意搭理自己,陈佩鸾的脸色一沉——自己和那女子都是陶二的受害者,当初为了他这个男子的倾心,争的头破血流,可到头来,陶二竟然另有所爱......
幸好,这一次那女子还没得势,自己不会再输得那么彻底了。
陈佩鸾撇嘴:既然陶二对那女子是真爱,那这一回自己就先揭穿了那女子的身份,将这个蓄意勾引旁人丈夫的贱人沉塘,看陶二还对她真爱不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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