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沈吾之下班比黎衾晚,所以吃饭时间依着他的来。
桂姨每次都会把工序繁琐耗时久的大菜先做好保温,快手菜就会等他到家了下锅,这样就能保持菜最浓郁的锅气。
“先生已经回来了。”桂姨炒着菜抽空回她,手上动作有条不紊又麻利。
黎衾微顿,今天怎么这么早?
突然视线里燃起一团火,灶台的人一脸冷静抄着锅子掂了掂,那火一下又变消停了。
闻着锅里那香味,黎衾问:“今天吃什么呀?”
“炖了乌鸡汤,洋葱炒牛肉、白灼虾、胡萝卜炖牛肉,再就是一个凉拌蔬菜沙拉。”
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不错。
关了厨房门出去,心情有些好。
拿着买来的水果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各样水果甜品在里面摆得整整齐齐。
厨房里的人正把菜端出来,见她在冰箱门口一脸惊讶,笑盈盈解释:“先生买的。”
黎衾闻言,做了个“哦”的嘴型,上手在冰箱里腾出点位置,将自己袋子里的水果也塞了进去。
有些无事可做,踱着步子走到客厅,视线平视过去,健身房里没有亮灯。
抬头视线往上寻到二楼,书房和卧室门都是关着的,会是在哪边呢?
“在找我?”
男人沉缓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黎衾回头,沈吾之已经从后院进来,正在换拖鞋。
身上的西服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和里面的马甲搭配和谐,外浅内深。
这人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没,我数灯呢,”黎衾指了指头顶的大吊灯,语气随意,“很亮。”
走进内室抬眼睨了一下吊灯,沈吾之没再拆穿她。
“洗手吃饭吧。”
怀着一丝没被人发现的侥幸,黎衾亦步亦趋跟在沈吾之后面一起去洗了手,两人开始吃饭。
“桂姨,你等会儿出门的时候记得把这个礼盒一起带回去,旅游买的一点小玩意儿。”
黎衾吃到一半,扭腰给桂姨指了指茶几上的盒子。
“哎,好。”桂姨笑着应她。
又转头跟餐桌对面的男人闲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沈吾之夹着菜语气理所当然:“不早,平时不加班的话就是这个点下班。”
那可能是她记错了。
吃完晚饭,黎衾原本正坐在院子秋千上消食,然后就被男人叫进了书房。
“打开看看。”
沈吾之坐在椅子上,眼神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皮箱。
黎衾走过去看,桌子上的小皮箱样式老旧,制作却很新,是故意设计成了复古造型。
没着急打开,问他:“这是什么?”
“上次说的口红。”男人声线淡淡答她。
黎衾想起来,当时在云祥镇他确实有研究过自己那支已经英勇就义的口红,当时她还不信他真能记住,没想到最后居然买了一箱。
看着这么一大个箱子,她义正辞严教育他:“你买一整套,算作弊。”
连带着不适合的冷门色号一起买回来,只能是积灰又浪费。
座位上的人没急着为自己辩解,觉得有些好笑:“你都没打开看,就先断定我作弊了?”
好,那打开再断。
黎衾靠近了些,看了一眼沈吾之才伸手去扣动两边皮扣,“啪嗒”一声,小皮箱被揭开,果然是一箱口红。
满满一整箱,一支支嵌在丝绸格子里。
只是和预想不太一样的是,这并不是某个牌子的套盒,长的短的,方的圆的牌子都有。
看她疑惑的眼神,沈吾之解释:“不同牌子的相似色号。”
黎衾拧开了几支去看,确实和她之前那支是同风格的颜色,是她的偏爱色系。
而左上角第一支口红,就是当初她牺牲的那支色号。
沈吾之的聪明在于,明明是主观感性的喜好,好像在他这里就变成了某种公式。只要加以套入他制定的程式计算,就能够得到一个正确答案。
比如这次,由一支口红就能推算出一个人喜好的其他口红。
这样的精准回应,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看着她脸上轻陷的唇角,双手撑在桌子上问她:“喜欢吗?”
面前的人点点头。
“那还算我作弊吗?”
摇摇头。
沈吾之隔着办公桌揉了揉她发顶,微微勾唇:“喜欢就好,没别的事了,出去继续玩吧。”
黎衾抱着小皮箱关门离开了,他才继续工作。
今天在外面荡秋千的人心情有些好,秋千也荡得老高。
心里被这些口红装得满满的。
晚上的时候,黎衾泡了个舒服的澡才躺进被子里,关了灯,开始酝酿睡意。
才躺下没几分钟,就有人敲门。
“睡了吗?”男人声线温醇。
是沈吾之。
黎衾坐起身将房间大灯打开,“没有,进来吧。”
男人拧开门进来,沈吾之也刚洗完澡换了身睡衣。
“怎么了?有事吗?”
“今天下班路上又看到那个卖花的老人家在吆喝,就买了几支回来,想着适合放你房间。”
沈吾之手里握着一束经过简单裁剪打理了的粉荔枝玫瑰。
原来之前在书房闻到的特别香味是它散发出来的。
“好,谢谢。”
男人径直走到床头,花瓶里微微有些败了的雏菊被他拿了出来。
那还是国庆假期前插的。
几枝好看的粉荔枝被放了进去,男人又用手摆弄了两下,瓶子里的花开得粉嫩又温柔。
“粉荔枝是鲜切花里比较香的一款,一遇水就炸,很好养。”
看着沈吾之的动作,靠在床头欣赏的人忍不住自言自语。
沈吾之微微点头回应她,轻笑一声,“忘了,你是行家。”
黎衾莞尔。
插完花,男人视线瞥见书桌上摊开的教案和画作。
声线淡然:“你们开学有一个多月了吧,还适应吗?”
他坐在床边,像是在和她睡前闲谈。
“给小孩子上课就是要费点心神,但是大部分时候他们还是很可爱的。”
“所以你是因为喜欢孩子才当老师?”
“嗯……”她是吗?好像也不是。
“因为你父亲?”
黎衾微顿,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父亲。
是吗?她之前也没有在某一刻像这样去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长久的耳濡目染下,她好像已经把成为他一样的老师当做了顺理成章并且理所当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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