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转眼的功夫。
刚才还在视线里的人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放到耳边,目光往更远的地方寻。
直到那边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听。
正欲再打时,交通管制解除,人群开始重新流动起来。
几乎是用跑的,他赶到了她刚才站着的地方。
环望四周,只有陌生而模糊的路人,脸上洋溢着笑意,在视线里一闪而过。
心悸、茫然。
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似远似近。
他是不是又一次……
身后,有人隔着衣料戳了戳他的手臂。
转身,黎衾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在看他。
透着灯彩的光线,男人眉头深拢,幽邃的眼眸中跳动着些什么,额头还冒着些晶莹。
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
他是不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某个瞬间,男人抱住她。
不同于往日的温柔,有些用力,像是要把自己嵌进身体里。
怕手上的粘在他超贵的衣服上,黎衾双臂伸展着,没办法回抱他。
只是轻声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胸膛、手臂,都触到了实质,心里那股不安才得以慢慢平息。
静静抱了会儿,沈吾之慢慢拉开些距离看她,仍未将手从肩膀上松离。
压了压喉间那股涩意,他启唇:“你刚才去哪儿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闻言,黎衾拿出手机,果然显示一个未接来电,有些不好意思,“可能这里太吵了,没注意。”
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后放进包包,黎衾扬了扬手里的战利品,“冰糖葫芦和,你想吃哪一个?”
自作主张去买东西的结果就是……
“我能不能把这个东西摘下来?”
黎衾盯着手腕上的绳子,执着地问了一路。
“不行。”
是没得商量的语气。
灯彩活动仍然在进行,还有不少游客正往最中心的园区走。
沈吾之一手拿着她吃不完的冰糖葫芦,一手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
带着她逆流着往出口方向走。
她每走一步,飘在头顶的粉色小猪头也就挪一点,沿着二人轨迹。
“很丑。”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买这种气球。
“不丑,”他语气平静,“和你大衣颜色挺搭的。”
黎衾将信将疑。
十多分钟后,两人终于走出灯彩场地,远离了繁闹的人群。
他仍牵着她,两人沿着河畔走。
她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回去了,还是在散步,就只是并肩跟着他走。
看着他仍未完全舒展开的墨眉,她想,她可能做了些让他觉得糟糕的事。
舔了舔唇,“你是不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如果不喜欢的话,那以后他们就少来好了。
看到她一脸担忧的神色,应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吓到她了。
沈吾之缓了神色,嘴角试着挂起一丝笑,“不是。”
听他说不是,神色担忧的人有了其他猜想,忽然脚步顿住。
沈吾之侧眸看她。
黎衾走近了些,展开双臂从他侧腰和颈边穿过。
轻轻抱住他,温柔的。
覆在后背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那就是想爸爸了。”
突然被安慰,沈吾之心里软了软,开口,“你……”
“明天不是他的忌日吗?”
十年前的大年初四,在千家万户其乐融融欢聚时,沈吾之的父亲沈政臣却因公殉职,再也没办法与爱的人团圆。
大概,也就是这天。
十五岁的沈吾之在一夜之间长大。
温若岚因为工作常年分居港城,照顾奶奶和弟弟的担子也落在了他头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从未与她提过父亲的忌日。
“上次去奶奶家,不是有一起给爸爸上香吗?看到了。”
那已经是九月初发生的事了。
“不记得我生日,却记得我父亲忌日?”
黎衾解释,“当时意义不一样。”
彼时,两个人还只是凑合着过日子的关系,她自然不会去多留意他个人身上私密性的东西,可沈政臣不一样。
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在前面负重前行,才有了身后的万家灯火。
他是值得被缅怀的英雄。
她对他的尊敬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与两人关系无关。
“本来以为今天带你出来能让你开心点儿的,”她低声说,“看来有点弄巧成拙了。”
沈吾之以为,她真的只是想要一次约会。
所以,一开始就是抱着想让他开心点儿的目的,一个人安排了这么多活动吗?
她怎么,这么傻乎乎的。
男人抬起手臂回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没事。”
“那你刚刚……”
“我只是,”沈吾之停了下,遥远记忆里的某些时刻再次涌入脑海,“害怕再次失去你。”
沉思几秒,她开始明白他说的“失去”是什么意思,搂着的手臂紧了紧。
“我就在这里,一直在的。”
沈吾之低笑,“好。”
两人最后也没再进灯会,决定回家。
上了车,沈吾之问:“你当时就真的是为了买吃的?”
“其实不是,”黎衾确认着记忆里的身影,“我好像看到宁宁和谢淮了。”
等她走过去准备打招呼时,两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听她说完,沈吾之不甚在意其中缘由,发动车子回家。
倒是黎衾,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思量再三,给冉宁发了条消息:
【你刚刚是不是和谢淮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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