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杨友安,捧着今天的晚报,望着夜空发呆。他想不通,自己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报纸上,这样一来,会长的身份算是坐实了,想要找人代替也很难办。
“感谢老天爷,这么照顾我。”杨友安心中感慨道。
同时,站在一旁的六个人正在集体望着他,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事情,一时半会的确接受不了,对此表示理解他。
“一定是信息量太大了,他还没有消化。突然间,成了咱们的会长,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高兴。”花夫子吐槽道。
刘易守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想好了没有,现在我们要正式和你谈一谈。”
“哦,谈吧。”
刘易守继续说道:“我们白蛇会从来没有会长,也不需要。现在有人在报纸上公布了白蛇会会长的人选是你杨友安,我们在意的并不是由谁来当会长,而是在意将白蛇会刊登在报纸上的人,他是谁?究竟与白蛇会有什么关联,这才是我们所关心的。所以为了查清楚此事,我们决定将计就计,由你来当我们的会长。”
“哦,我当会长有什么好处吗?”
刘易守嘴角轻笑道:“有。我听高掌柜说起,你进城是为了给一位女子鸣冤,这件事,我们可以帮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除此之外,做了会长之后还有其他好处吗?比如,我可以想干啥就干啥,你们都听我的。”
刘易守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多了。我们同意你做会长,只是暂时,等我们查明背后主谋之后,你的会长身份也就不存在了。在这时间内,你只是名义会长,在外人面前我们会配合。但私下里,你还是你,你无权过问白蛇会的事情,当然了,我们也无权限制你。”
杨友安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说白了就是有名无实。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帮我完成我的事。”
刘易守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们白蛇会说到做到。那位需要鸣冤的女子叫什么?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在哪里,可以和我们详细说一说。”
杨友安不觉低下了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她,她死了。其实,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她死的有冤情。”
“她叫什么名字?”
“秦忆姗,在城里的洋私塾里念学。”
“我记下了,我们会动用关系帮你去查清楚的。”
“谢谢你。”
此时此刻,杨友安突然有了些眉目,也许是他们答应帮忙的缘故,总比无头苍蝇乱撞似的去调查要强。
“接下来呢,我,我应该做些什么?需要参加会长就任仪式吗?”杨友安问道。
刘易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想多了,不需要搞什么仪式,你只需要以会长的身份出现,明天一早去一趟警局,将醉芒楼的李掌柜带出来。你只需要走个过场就行了,剩下的由我们来办。”
“噢,我知道了。对了,我还有一个兄弟叫陈大生,跟我一起出的村子,我坐牢之后就跟他失散了,应该是回村了,如果还在城里的话,你们也帮我找找。”
杨友安心里踏实了许多,自从进城以来,还没有任何顺心的事情。今夜,不管还会发生什么,都不再重要,身边出现的五个人,犹如天兵天将一般降临,保护自己,陪着自己。一颗孤独无助的心,在今夜不再寂寞……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大家都歇着吧。”杨友安环视众人说道。
高掌柜配合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是啊,都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随后,刘易守等四位股东返回,梅静静就住在附近,也跟着回家了。
走出棺材铺时,刘易守突然提醒道:“对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不会是被人跟踪了吧,如果有人针对白蛇会,那么杨友安的位置也就暴露了,高掌柜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行不行。”
“行,高掌柜行的。”柳惊白立即回道。
四人走在街上闲聊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聚集过了,难得的见面机会,总是要多说些废话寻个话题。
段无才笑了笑,打着手语道:“你多心了,我在来之前的路上散了些麻痹粉,只要顺着咱们经过的地方就会闻到,闻了之后就会麻痹神经,无法控制身体,只能傻站着呆在原地。不过,那些麻痹粉还在试用,落在皮肤上之后感觉不到温度,就像死尸一样。”
“万一,有人路过,岂不是要倒霉了。”刘易守问道。
“是啊,一般情况下不会,麻痹粉很快就会消散,除非真有人跟踪咱们,跟的很紧就会闻到,也只能算他点背儿了。”
“对了,其他人有联系没有?”
“各忙各的,也不怎么联系。”
“哦,还是要常联系……”
四位股东边走边聊,聊起了家常闲事,聊着聊着聊到了醉芒楼,聊起了蛇羹,又聊到了醉酒……这次股东聚会没有带上高掌柜,留他在高记棺材铺看着杨友安,此时他们差不多也已经休息了。
高掌柜另外收拾了一间屋子给杨友安居住,但是今夜杨友安想继续躺在棺材里。他想要睡到天亮,从棺材里走来时,就像是重获新生一样,脚踏实地。杨友躺在棺材里,那份晚报搭在了身上,恰似当做了被子盖在身上。
报纸上的那张美丽动人的阿房照片,伴随着杨友安的呼吸节奏,仿佛翩翩起舞一般律动了起来,只是照片中的面孔被擦破了,难以再看清真容。
“陈大生现在在干啥?这么多天没有见面,还真有点想他。”
没过多久,杨友安便睡着了,也许是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觉也跟着多了。杨友安睡得踏实了,可他的好兄弟陈大生却熬着通红的眼睛,一直不敢睡!
此时,鼻青脸肿的陈大生与蒙途蜷缩在牢房的墙角,两个人困的眼睛直流泪,他们一直盯着牢门。
“蒙大哥,他们还会来吗?我现在还疼着呢。”陈大生哭着说道。
蒙途向牢门方向爬了过去,透过铁栏杆瞅了瞅外面的情况,见没有狱警巡逻,于是又爬回了原处。
“兄弟,睡吧,他们应该不会来,打累了,休息了。”蒙途揉了揉眼睛说道。
“太好了,总算不用挨打了。”
陈大生感到了一阵委屈,小声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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