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猴的话,把大家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瞪着眼睛吼道:“铁猴儿,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玩笑,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呸,你先把自己的狗腿给砸断了吧,侯某饿得前心贴后心,哪里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你要真能把大家带出去,老子奉你为七沟二十一寨总瓢把子。”
别人也嚷嚷,“侯长福,你要能把我们带出去,就奉你为总瓢把子。”“铁猴,什么意思,现在你说胡话呢吧,你要能把大伙带出去,早干什么去了?”
铁猴有些急了,跳到一处高台,高声喝道:“弟兄们,现在你们若是信得过我,就跟我走,信不过我的,就留在这儿。何去何从,自己选择。”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铁猴真的找到了出洞的道路?
这件事,还得从他在玉石洞里的经历说起。在替刁翰林去赴“飞龙棋局”的时候,他曾经画过一张图,把棋谱给绘了下来,回来拿给刁翰林看。
他那图,是他自己画的,在脑子里的印象,自然很深。
在盘蛇洞里被困住之后,铁猴跟着大家,探洞寻找出路,也是心情沮丧,暗叫倒霉。
但是,在探了好多支洞、岔洞,仍然没有找出端倪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与那张“飞龙局”怎么有些相似?
他拿出那张绘制的棋谱,反复观察。
越看越像!
没错,盘蛇洞里曲折往复的山洞,左一条支洞,右一条支洞,其实细琢磨起来,能够走得通的路,就象一个张牙舞爪的巨龙,伸出各个爪子、胡须、触角……而那些“龙身”之外的洞,则全都是走不通的。
自己画的那张棋谱,虽然粗陋,但是黑子与白子之间的空隙,悄悄就象一条飞龙,当时,还觉得有些巧合,飞龙局,就是因为这些空隙象个龙形?现在想起来,它其实与盘蛇洞里的路径相合!
按照“龙形”走下去,路就是通的!
否则就是死路!
想通了这一节,铁猴的脑子里,豁然开朗。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洞里起了争执,于腾海、雷暴天那些人,想出歪主意,急了眼要开“人荤”,而钱万贯、胡克邪等人,正在据理力争,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
铁猴一声大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
曲无音盯着铁猴,冷冷地问:“侯长福,你什么意思?”
铁猴大声说道:“我的意思简单极了,我找到了出洞的办法,曲先生,你别误会,你当你的总瓢把子,我带着大家走出去,这事两全其美。”
旁边有人嚷道:“别再废话了,赶紧走,赶紧走。”
铁猴跳下石台,毫不犹豫,向前便走。
一群人,呼啦啦地跟在他的身后。
……
胡克邪跑到铁猴身边,小声说道:“侯兄,怎么回事?”
铁猴没吱声,把怀里那张自己画的棋局图,掏出来交给胡克邪,“你自己看吧。”
胡克邪看了两眼,恍然大悟,喜滋滋地道:“对对,原来是这么回事,玉石厅里的飞龙局,不只是棋局,它是盘蛇洞的路线图。我明白了,那位设计飞龙局的古人,正是参照了盘蛇洞的路线,才巧思奇想,一图两用,这位古人真是天纵奇才,令人钦佩。”
“是施惟忠吗?”
“也许吧。”
铁猴和胡克邪在前面带路,众人在后跟随,在遇至有岔路的时候,便与铁猴画的图相对照。
果然,一路前行,便没有再遇到死胡同。
只是路径曲折起伏,有些地段陡峭难行,但是这些人都是身有武功的,再难走的路,也难不倒他们,或搭人梯,或用绳索,皆能能行无阻。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火把只剩下一根了。
钱万贯道:“兄弟,火把告急了,最后一根,还能坚持两刻钟。”
胡克邪道:“一定要有火把,大家把衣服脱下来,一件一件地烧,确定保持照明。”
好几个汉子,一起把身上的褂子给脱下来。
现在,胡克邪和铁猴说的话,就和圣旨一样。
又走过一段路,按照图上的路径来看,应该是到了“龙尾”部分,胡克邪道:“侯兄,现在应该到了山洞的出口,龙尾再往下,就没有了。”
可是,当人们走到“龙尾”尽头的时候,却失望地发现:前面是死路。
好多石头,大大小小,堵得严严实实。
这一下,人们都慌了,闹了半天,铁猴没有把大家给带出去啊。
失望之下,人们的急躁情绪,一下子便回来了,有的瘫倒在地,有的开始咒骂,还有的埋怨铁猴。“怎么回事,你原来是在吹牛皮。”
曲无音走过来,冷冷地说道:“侯长福,你是在拿着这么多人的性命,耍着玩吗?”
胡克邪反驳,“曲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是为大家着想,为了寻找出洞的路,而且你也看见了,咱们走过的路,都是正确的。”
“正确?”曲无音冷笑一声,“正确就是到现在钻进了死胡同,出不去了?”
“我们应该想办法,而不是互相埋怨。”
“这是你们逞能的结果。”
黑夹袄中年人走过来,说道:“曲先生,你这就不对了,侯长福给咱们带路,虽然没有成功,但他又不是故意的,现在遇到困难,胡兄弟说得对,应该想办法,而不是在这儿埋怨谁。”
“可现在我们的状况是走投无路。”
“曲先生,你是七沟二十一寨总瓢把子,在困难面前,应该安定大家的情绪,可是你看看,你有个总瓢把子的模样么?”
雷暴天喘着气,凑过来,恶狠狠地说道:“我不管什么总瓢把子的事,现在老子就要饿死了,我要先把这个瘦猴子给吃掉,是他把我们带进了死胡同,反正大家都要死,瘦猴子应该是头一个,老子……”
“你敢!”胡克邪怒斥道。
“你看老子敢不敢,”雷暴天说着,凶巴巴地朝着铁猴奔过去,眼睛里露出野兽般的凶光。
但是,他走了几步,两腿发软,“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因为劳累、饥饿,他已经体力不支了。
不光雷暴天,别人也是一样。
刚才怀里揣着希望,还能坚持探洞、前进,如今希望一失,心头那股气一泄,每个人的疲乏、饥饿便都一起袭来,想再打架,已经是没有半分力气。
好多人都瘫在地上,象死蛇一样。
最后那根火把,熄灭了,也没有人再去续上新的衣服。
山洞里一片漆黑,笼罩着一片绝望。
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咒骂,有人在呻吟,有人在哭泣。
但是——现在想打架,想杀人,却是没有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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