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廷跃并没有松开手,但手上减轻了力度,从嗓子里挤出寒冷彻骨地几个字:“你再说一遍!”
言欢欢用胳膊打开盛廷跃的手,祁桁这时已快步走过来拉开言欢欢,然后脸上萧然无情地看着她:“这件事走出这扇门,你不准和任何人提起,知道吗?”最后三个字让言欢欢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盛廷跃,你有没有良心?我好心提醒你,你就这么掐着我,你是要杀掉我吗?”
言欢欢受到惊吓,加上心里的委屈,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愤然站起身,拿起包,抹了抹眼泪,“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也没来过这儿。”
说完,言欢欢正要开门离去,被祁桁叫住,“站住!”
言欢欢一时愣在门口,祁桁走到言欢欢身边,“太晚了,你今晚就去客房睡吧。”
说完指了指长廊尽头的房间,言欢欢思忖片刻,头也不回地朝客房走去,摔门进屋,紧接着房间里传来嚎嚎大哭的声音。
祁桁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客厅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啪”地摔在盛廷跃面前,冷冷地冲他说道:“你何必为难她,她并不知情。”
盛廷跃有些懊恼,母亲突然离世一直是这三年来的心结,也是无法回忆的伤痛。
年初祁桁在晏城的消息透露这场车祸可能另有原因,只是年代久远,苦于缺乏实证,现在连言欢欢都知道,这让他刻骨崩心的仇恨喷涌而出,一时控制不住,伤及无辜。
“这是我的人找到的证据,当初是盛时骞利用媒体,透露出你母亲和盛启雄的关系。这是已被开除的记者当时的口述,但他也没有任何证据指证盛时骞。”
祁桁看了看盛廷跃紧握的拳头,微微蹙眉。
“这件丑闻曝光,直接威胁到盛启雄赴晏城就职的仕途……你母亲坐的出租车事后发现刹车片是新换的,但去世的出租车司机的家属却说司机因为保险原因,半年内没有去保养过车。这是家属的签字证词,但刹车片没有作为这次交通事故的物证,车辆已经被销毁。”
“盛启雄当年的秘书在这件事不久,就移民O国了。最近我派人在寻找这个秘书,还没有消息。”
祁桁刚说完,盛廷跃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
从小他就跟随母亲生活在江州,也知道母亲和盛启雄的关系,母亲突然离世,身在国外的他并不知其中内情。
在江州和祁桁、白暮洋等几人因因缘际会交往颇多,去年年底,白暮洋偶然间透露消息,称晏城盛家曾找到他家的人去处理一件车祸,震惊之余,也让祁桁和盛廷跃开始怀疑并调查这起车祸。
“这是所有的资料,即使知道了真相,目前也只能到这里。”
祁桁昨天刚下飞机,就拿到这份调查资料,按照盛廷跃的性格,不查到真相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但知道真相却不能为母亲报仇,可能会让他更加痛苦,思虑再三,他跟着去了晚宴,想确认盛廷跃现在在盛启雄身边是否安全,想着再择机将真相告诉盛廷跃。
怎知今晚言欢欢突然说出真相,祁桁只能将所有的信息提前告诉盛廷跃,只是不知他能否控制住自己的仇恨,以谋长远之计。
盛廷跃没有带走祁桁提供的资料,临走前在长廊处停下来,扭头看了看尽头紧闭的房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大门边,淡淡地提到:“盛时骞可能会打梅思洛的主意,你留意吧。”
“我自会处理他,盛启雄那边,你考虑好!”祁桁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年三十前后几天,正是各家走动最好的时机,晏城但凡有往来的人家在这几天都频繁走动,只是按照老爷子的要求,除了世交的几家,其余的都谢绝拜访,这也让很多想借机接近言家三兄弟的人望而生畏,却让言家难得清净的团聚。
梅望山家亲戚凋敝,鲜有来往,因此过年主要和武凌云娘家人来往,而武凌云一直对梅思洛很冷淡,加之晚宴第二天武凌云就带着武静怡和梅思瀚前往欧洲度假,因此从年夜饭开始就只剩下父女俩在家,虽然显得孤寂,但梅思洛却觉得更舒服自在。
虽说梅家家境也富足,但梅思洛自从失去母亲后,也没有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小姐生活,平时吃穿用度远不及武静怡,但也练就一手好厨艺。
梅望山自然知道自己闺女受了不少委屈,但当初如果不借助武家的支持,自己的公司恐怕早就灰飞烟灭,本就性格懦弱的梅望山,只能将女儿疼在心里。
年三十这天,梅思洛早早起床买了许多爷俩爱吃的菜,忙活了一下午,晚上爷俩坐在餐桌前,梅望山看着满桌的菜肴,看着闺女围着围裙,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笑嘻嘻地给自己倒酒添菜,不免心中一阵酸楚。
“洛洛,爸爸对不起你,大过年的还要你劳累一天,委屈你了。”说完梅望山抹了抹眼角。
“爸,尝尝我的手艺,你的闺女堪称小厨神呢。”
梅望山点点头,夹了几口菜放到嘴里,味道的确不错,又欣慰的笑了笑。
“我的洛洛长大了,长成心灵手巧的大姑娘了。来,咱爷俩喝一杯。”
“干杯,爸爸,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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