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对银月教这两日只围不攻。
这是邱虎的将令。
他一头以等待援兵,攻城战略为由,另一头实则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头的焦急感越来越重。
这几日确实是因为其他下属被他调去接应援兵了,否则,这条指令很难落实。他也清楚自己的身边必然有齐忠廉放过来监督的“上司”,那是最好别开罪的人。
他人虽虎,但不傻。
邱虎再次看了看天。
此时,暖阳当空。到了一天最暖和的时候。
有个小兵从末端匆匆而来。
小兵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容颜朴素清秀的丫鬟。
“将军。”
“说。”
“有人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小兵递上一个玉扣,上面雕刻着祥云纹。
邱虎眼睛倏忽就亮了!
“快,快把人带上来!”他看向那名丫鬟,暗自嘀咕,“总算是来了!”
小丫鬟一上来先是恭恭敬敬福了福:“将军。婢子小瑶。现在是云阁主身边的侍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邱虎已经打断了:“云阁主怎么说?”
“云阁……”
“等等,你先抬起头来——”邱虎猛地察觉这人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瑶浑身一僵,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神始终垂视地面。
邱虎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她意味深长笑了笑:“还怪不一样的。说吧,如何?”
“云阁主已经说服星瑶教主了。星瑶教主原本也不想和你们闹到这份上。是各位官爷做事儿着实令人恼火。星瑶教主说到底也是个年轻人,又是教中众星捧月的掌上明珠,没受过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气儿,所以——”
邱虎笑得嘴都合不拢:“懂懂懂。都懂。你接着说。”
“婢子此次前来便是替云阁主向邱将军求个情,放过银月教教众。”
邱虎就坡下驴:“将辎重还来就行。你们江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此前恩怨一笔勾销!’。”
“是的。”小瑶颔首,“婢子今日特地带来了星瑶教主的令牌。请容许婢子上前叫阵。”
“你上前叫?”邱虎的眼中闪过异样之色,“能行么?”
小瑶神色一凛:“何不试试?”
话毕,她孤身走到“楚河汉界”的分界线上,朗声道:“银月教听令!我奉银月教主指令命尔等关闭内阁机关,退还辎重货物,与边军再不起战火!退居教内,安分为民!”
“银月教令在此!抗命者格杀勿论!”
说着,小瑶高举教主令牌,左右慢慢环示。
洞开的门内虽然看不到有人,但是传来了细碎的对白声:“是教主的令牌!是教主令牌!”
随着响动更大,渐渐有交错的人影出现在各个角落。
不一会儿,阿倪便带着教众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但他只到门口便伸手拦住了众人,示意大家不要急着过去。
“你……”阿倪深深端详了她片刻,瞳孔骤缩,话到嘴边硬生生改了口,“劳烦姑娘传个话。我们愿意交出辎重。但希望他们能明白,这批东西真不是我们劫的。我们一直藏着也是迫于无奈,没个开口的机会。”
“至于这机关——还请姑娘转告教主,等他们退了,我们自然会关。”阿倪笑笑,“其实关不关的,我们既然打算握手言和了,也不必太在意。”
小瑶神色微沉,暗自思忖着什么:“这事儿你不用担心。”
“姑娘,先小人后君子才是江湖生存之道。”阿倪恭恭敬敬朝她行了个礼。
小瑶想了想,手一挥:“知道了。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吧。”
“是。”
很快,一车一车辎重便被拉了出来,在小瑶的面前一字排开。
小瑶的目光扫过那些板车——一辆、两辆、三辆……五辆……
嗯?七辆?我怎么记得是五辆啊?
邱虎见她站那儿动也不动,一踢马肚轻行而来:“怎么了?”
“这是不是——多出两辆车了?”小瑶小声道。
邱虎爆笑不止:“开什么玩笑。民间不许私藏这东西。怎么可能在你……”
“在银月教放了几天就多出来了呢!你搞错了吧~”他硬生生收住了话,转了个称呼。
“是啊。”阿倪眼珠一转,语气笃定,“拿回来不就是这么几辆车么~”
小瑶没说话。
“当时教主亲自检查了一下,确定里面没受影响后,一直原样封着没动过。”阿倪又多解释了一句。
邱虎随手打开其中一个油布盖着的车辆,随手抬了抬木箱盖子,确定里面就是辎重后,命人接手过去。
士兵训练有素地完成了辎重交接,将一车又一车辎重拖到队伍最中间,整齐地排列成一条。板车两侧各列一队人马从旁保护这几辆车。
“此前误会种种,多有得罪。”邱虎志得意满地在马背上拱了拱手,满心都是欢喜,“你们保护军备有功,本将会将此事禀告给齐大人,嘉奖诸位之功!”
他果然送了我一件大功!得空,我可得好好谢谢他!邱虎心中暗自盘算。
阿倪看了眼小瑶,又看了看邱虎,满脸堆笑行了个礼:“边军本就是为保护我等百姓而战,能为将军们分忧,也算是我们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岂敢贪功?”
“嘉奖不敢奢望,只求将军能将我们的兄弟安全送回。”
邱虎豪气道:“那自不必说!这事儿原本就是我们鲁莽了。我们也不文过饰非。晚些,本将会上禀齐大人,为你们那几个兄弟找最好的大夫治疗伤病。”
“将军言重了。”阿倪深深鞠了一躬,“事既已办完,我们便回去了。”
“好。过两天,我便寻个时机把人给你们送回来。”
“多谢。将军慢走。”
话毕,阿倪瞅了瞅小瑶,眼角轻挑,神色数变,似乎在询问她下一步的打算。
小瑶看着,没给回应。
顿了顿,她折身骑上远处树下拴着的一匹快马,一句话不说策马离去。
银月教众人在门前站定,怔怔看了许久,窃窃私语。
“教主这是什么意思啊?”
“教主怎么走了?”
“教主要去哪里啊?”
“教主准备做什么呀?”
……
阿倪轻叱一句:“少打听。教主自有思量。大家都回去吧~”
“阿倪土司,那这个内层机关——”
阿倪的眸中隐隐有晦暗之色:“别急着关。那些当官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言而无信,过河拆桥,杀个‘回马枪’,那我们都得玩完!”
“也是。”
“可是,教主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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