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赛程已经进行大半了。
一路被切原赤也拉去看比赛的百目鬼在中途离场。
他打算去学校的自动贩卖机买瓶罐装咖啡，以供提神。
透明挡板后，最前面的罐装咖啡以一种很怪的姿势斜在中间。
说人话就是——卡住了。
所以当百目鬼加多付了自己那份钱后，他就干脆利落地踹了一脚黄色的自动贩卖机。
“咣啷”一声响，褐色铁皮罐就跌在了档口中。
不过，顺着管道落下的不止有百目鬼那瓶，还有另一位不知名倒霉蛋人士的咖啡罐。
粉发少年俯身，他只打算拿一罐。
他的手和另一只带着温热的大手刚巧碰在一起。
拿到另一罐咖啡的褐粉发男人有着像柳莲二一样的眯眯眼。
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但对方还穿着高领毛衣。
挺不嫌热的。
“多谢你了，小弟弟。”
褐粉发男人解释道，“刚才贩卖机卡住了，我刚去找管理，结果管理员下班了。”
毕竟是假日，不在也正常。
几句话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刚才不在此处。
百目鬼加多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就算这罐咖啡不是对方的，他也懒得管。
他又没责任照看这罐到底是谁的也不知道的咖啡。
“你是打网球的吧？”褐粉色发男人指着他身上的网球部独属的土黄色队服问道。
百目鬼颔首。
他感觉这人有点奇怪……让不怎么舒服。
“立海大的网球很有名呢。”男人笑道。
他推了下眼镜，“忘了自己介绍，我叫冲矢昴，今天是跟着导师来见习的。”
·
蓝屏突然打开。
若是有声音，那应该是“啪”一声。
·
“你这家伙怎么在这里啊？比赛快开始了诶！”
切原赤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拽着百目鬼的手腕就往后扯。
C组最后的比赛也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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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猜正反游戏决定发球权和场地。
是切原赤也先发球。
其实比赛到现在，都是两胜的两人已经是铁板钉钉。
但双方都想打一场尽兴的比赛。
一场不同于过去在俱乐部中的小打小闹，抛开“兄弟”和“朋友”身份，只作为对手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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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赤也的发球总是夹带着犀利的风，像是个人体描边大师一样，让对手都忍不住躲过去。
这是人体的自我防卫机能，本身是没有错的。
但若是选择“躲”，就潜在的“认输”了。
毕竟赤也的这种球是随时可以打出来的，用切原赤也本人都知道的游戏术语解释的话，那就是平A技能。
所以，那就只有一球球打回去。
这么想着，百目鬼也这么做了。
·
场内打得火热，场外人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柳莲二手不停记着笔记，看起来与平日无二。
但要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拿着笔的手已经用力到泛白，脸上神情也平静到可怕。
毕竟，这根本是刷新纪录。
不管是切原赤也还是百目鬼加多。
一个全身泛红，但看起来还意识清醒。
虽然网球如之前一样，落在人脚边，不过4局过半都还没打出一个落点在对手身上的球。
另一个……
柳莲二的视线从场内那抹粉色又转移到切原赤也身上。
早在第二次换场之前，赤也的行动已经明显有迟缓现象了。
7:5，6:0，6:1……
柳莲二想，自己应该有理由怀疑某人隐瞒实力。
·
柳莲二在两人之间空格处写上比分。
「6:1」
……
或者说，是他都没注意到这点。
·
下午五点，今天的比赛算是结束了。
两人踏着傍晚的风回家。
百目鬼一直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是一直想不起来。
索性就不去想了。
切原家是典型的日式一户建，信箱就挂在院子门口。
平日里信箱里夹杂的都是些超市促销广告纸或者水电燃气缴费单。
花花绿绿或者是素白色的单子，就像是什么廉价包装。
但今天，信箱中露出的一角是牛皮纸。
“这是什么？”
切原赤也凑上前去看，嘴里还絮絮叨叨的，“现在才月中吧？缴水电燃气按理说没那么早……”
他用手拽露出的那一角，东西是拽出来了，却没成想把其它原本不用拿出来的广告纸也拽出来了。
红色黄色的广告纸撒了一地，百目鬼捡起来，好奇地张张翻看。
超市打折，美容美发，家具城，还有补习班……
“诶，这好像是你的东西。”
切原赤也把手中的“牛皮纸”摊给他看。
那牛皮纸其实是一个信封。
牛黄色的信封上并未写收件人是谁，切原赤也是凭着火漆印章认出来的。
“我记得你家的家徽是一对大乌鸦吧？”
·
那封信被随意扔到茶几桌上。
比起这封信件，百目鬼更在意的是今晚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他问。
“不知道。”
父母回来都要八点多了。
在这之前，通常百目鬼会先做饭，他俩先吃，留下一部分在锅里，家长回来后热热就能吃。
切原赤也不怎么挑食，基本上有什么吃什么。
百目股俯下身，在冰箱里翻找能用的食材，“我是问你想吃什么。”
“烤肉！”
“没有那种东西。”百目鬼这么说着。
他只在冰箱里翻出一盒上次烤肉时剩下的金针菇。
·
“……”
两人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金针菇发愣。
他早该记起的，忘记买菜了！
百目鬼加多背过身去，翻找那堆被带进家的广告单。
有时候一些个新开业的餐馆会派发广告纸，餐馆的外送电话就在其上。
事到如今，反正他可不想再跑出去吃饭，那就只有点外送一条路了。
“……这下还真能吃烤肉了。”
·
“我见了。”
此刻的冲矢昴早已回到了米花町五町目的住处。
他坐在窗边，拿着手机正在和不知道是谁通电话。
“兄弟阋墙吗？五十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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