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从闻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爱他,她从小就被教要爱盛云澹的,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盛云澹冷笑一声,“你觉得,盛家教给你的爱,是爱吗?”
温意从不解地透过头纱看着盛云澹。
她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她能想象得到,他现在应该很严肃,一如既往地板着脸。
温意从抿唇没有说话。
“你是温意从,你不是我盛云澹的妻子,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这场婚礼,根本就没有进行的必要。”
他这句话说得很坚定,温意从一颗心突然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把手蜷缩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会跟你结婚的。”盛云澹上前一步,蓦的当着众人的面掀起温意从的头纱。
动作快速地从她头上拔下一根镶着珍珠钻石的钗子。
“盛云澹!你干什么?”温意从怒目圆睁,“你这样会毁了你,也会毁了我!”
“放心,我不会毁了你的。”盛云澹承诺。
台下顿时一片沸腾,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刚才以为是新郎新娘在悄悄地互诉衷肠。
可盛云澹动作一变,底下的人都不清楚他要干些什么了。
“你见过江拂悠了,你觉得她怎么样?”盛云澹摸了摸手上冰凉的头钗。
镶嵌极佳的技术,真是好东西。
温意从垂眸,并不想说假话,江拂悠帮过她,“猖狂,但她很好。”
“你喜欢她吗?”盛云澹顿了一下,“或者,你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吗?”
温意从疑惑地看着他。
他缓缓道:“我喜欢她,爱她,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他语气庄严肃穆,像是在对空许诺,磁性低沉的嗓音只有温意从能听见。
她一张小脸近乎难堪,盛云澹说,他爱江拂悠……
他那么高傲的人,说他爱江拂悠……
温意从不可思议地后退了几步,眼中突然泛起了泪花。
“我太蠢了,如果我早点发现,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温意从,其实你不爱我,这些爱,都是盛家强加给你的,你应该去找你自己爱的人,去找一个爱你的人。”
盛云澹说着,脸上出现一个温和的笑容。
温意从以往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所以呢?
他要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重要的场合,温意从咽了咽口水,嗓子里像卡了鱼刺,艰涩不能发声。
盛云澹轻笑了一声,头钗在他手里转了个方向,
他直直地跪了下去,头钗抵着他脖间的大动脉,手里被忽视掉的话筒缓缓抬起。
他视线看着台下的盛老爷子以及父母。
“今天这个婚礼,取消了。”
低沉的嗓子通过话筒,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一语惊起千层浪。
温意从慌慌张张地跟着跪了下来。
底下哗然一片,盛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来,“盛云澹!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爷爷很清楚。”盛云澹苦涩地笑了笑。
没想到啊,江拂悠自保的方法最后被他学去了。
“这个婚,我不想结,盛家继承人这个身份,我也不想要了,我手里盛世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温意从,股权转让书我已经签字了。”
温意从瞪大了眼睛看着盛云澹,她此刻心乱如麻。
“我主动放弃盛家的一切,从此以后,和盛家断绝关系。”他语速不紧不慢,说得也很平静。
温意从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台下每个人惊讶的面孔,看着自己父母复杂的神色,看着盛云澹坚定的眼神。
一切都被他安排好了。
他明明在关禁闭……
温意从咬了咬嘴里的软肉,试图让自己不要因为这巨大的震惊而晕过去。
盛老爷子气得双手发抖,盛宣站在他身侧,怒气冲天。
盛姿别过脸去,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
“好!既然你要这样!那你就别怪我们盛家无情无义!”盛老爷子指着盛云澹,疾言厉色,“今天要是你走出这个门,从此以后,你与盛家再无半点关系!”
盛云澹得逞地勾起嘴角,头钗还是抵在脖子上,半点都没有挪动过,他转头,对着温意从道:“我对不起你。”
他从小就厌恶她,却忘记了她也是身不由己。
他为他过去犯下的那些不尊重她的行为而道歉,所以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他保全温意从的唯一办法。
至少让她,在盛、温两家有立足之地。
温意从咬着唇慌乱地摇头,声音哽咽,“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愿的。”
“我更对不起她。”盛云澹苦笑了一下,直挺着的背弯曲了一点。
“自愿这种事情,是从心里出发的。”盛云澹回眸,眼神对着盛宣夫妇。
盛云澹对着两人磕了一个头,“爸,妈,感谢你们生我养我,妈,你还是姓裴的。”
他说完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好了,感谢各位的到来,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盛云澹把话筒交还给司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盛姿哭得泣不成声,她看着盛云澹的身影离开大厅,走向大门。
盛姿忽然甩开盛宣的手,追了出去。
这些年,他们作为父母,没有对儿子尽到过一点责任,只会逼迫他接受不想接受的事情,逼迫他去那些恶心的场面。
已经让他寒心一次了,这一次又让他寒心了。
盛姿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盛云澹走得很快。
“云澹!”盛姿大声叫住他。
盛云澹有些无奈地回头,“妈。”
盛姿垂头丧气,“妈对不起你,你爸也对不起你。”
盛云澹眼眸微动,上前第一次抱了自己的母亲,“妈,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盛姿猝不及防地被儿子抱进怀里,她瞪大了双眸,眼泪直直地滑落出来。
盛云澹推开她,“妈,我走了。”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过去的那些事,就过去吧,温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你……”盛姿诧异地看着盛云澹。
盛云澹笑了笑,没说话,他还是离开了。
有时候,人想清楚了一些事,就不会对过去那么纠结了。
十二岁那年,盛云澹藏在车中看到的那一幕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再光明正大看见时,依旧是止不住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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