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对峙的队伍开始乱,下面围观的也开始乱了。
赵大锤忽然上前一把,扯住了李荷花的头发。
李荷花负痛,加之赵大锤力气奇大,身子一个趔趄,就倒地嘴啃泥了。
后面的村组干部和一些村民见了,愤怒地向前冲过来,可赵大锤后面的打手们,手持器械也冲了过来。
这样的战斗,好不对称,吃亏的只有村里人。
他们手无寸铁,赤手空拳根本不是这些打手的对手。
混战的场面一触即发。
方舒一看,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他目测了一下高度和距离,要是当初在部队,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可到了地方这几年,功夫丢了不少,能不能成功,他也不是有十分把握。
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一旦场面失控,死伤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再冒险,也顾不得了。
方舒脚下一蹬,纵身而起,缩起的双脚堪堪掠过前面那些人的头顶,然后身子落在了赵大锤身边。
没有人能想得到,真的会有空中飞人,降落人间。
旁边的那些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飞了过去。
而赵大锤也是眼前一暗,还没来得及抬眼观看,就觉得腋下剧痛传来,扯着李荷花头发的手不由得松了开来。
就在这一瞬间,李荷花已经人拉着迅速脱离了他的控制。
这当然是方舒在半空中就出了招,等落地时已经奏效。
李荷花被方舒拉到了身后,而此时的方舒,可不会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大喝一声什么,而是欺身而进,一个转身肘击。
赵大锤腋下的痛感还没来得及消化,一记更重的暴击让他彻底懵了。
这当然没有结束,在转体中肘击的方舒,刚好转过身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都给我后退,再前进一步,我扭断他的脖子!”方舒锐利的目光,如剑光一般,刺向冲过来的打手们。
在影视剧里,主角一声大喝,再多的打手都会立马住手。
而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总有不甘心不害怕的,还有别有用心的,比如你说扭断经理的脖子,副经理可是十万分的希望你这样做。
所以,打手们立马分化,有的看到赵经理脸涨红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立马停下了冲锋的脚步。
但也有几个人并未停止,反而加快速度冲了过来,并挥着手中的齐眉棍,朝着方舒头顶砸下来。
方舒眼疾手快,将赵大锤的头送给一根棍,自己则拧腰金鸡独立,摆腿擦着打过来的棍棒,消解了几分力道,随后侧身躲过棍棒,脚尖顺着棍棒滑过去,拿着棍棒的那只前手,嘎吱一声,手腕桡骨断裂,扔了棍抱着手腕,嚎啕起来。
这就完了?
当然没有,出招了,只干一个,震慑不足。
前腿顺势落地,拧腰转身,后腿摆了过去,目标当然是那个将棍已经砸到赵大锤头上,正在不知所措的那货。
那人正愣怔着呢,腿旋风一般地摆踢过来。
这记摆腿,势大力沉,正中那人脸上。
哇的一声,他忍不住张嘴,随着血沫吐出四颗牙齿。
倒在地上,含糊不清地哭喊着。
而这个当口,方舒已经跟先前一样的姿势,掐着赵大锤的脖子,仍然是看向打手,“还有想试试的吗?”
如果单看方舒的姿势,会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他还是掐着赵大锤,赵大锤脸还是憋得通红,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可看那些打手,才确认刚才确实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否则,一个桡骨断裂,一个牙齿没了,怎么解释?
刚刚骚乱的围观吃瓜群众,现在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这些打手,顾不上自己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人压得死死的。
其实,现在最难受的,并不是断了桡骨和掉了四颗牙齿的两个家伙。
最难受的,非赵大锤莫属。
壮实得像一头牛,在乡下打架几乎战无不胜,今天被人掐着脖子,一点脾气都没有。
关键时,喘气不给他顺当,一会窒息到自己都放弃挣扎了,可忽然气管处一松,新鲜空气又一下子涌了进来。
总是在绝望时,忽然又给了希望,这滋味很难受。
更关键的,掐着自己的这个家伙,还很不专一,一边这样玩他,一边还打他手下的人。
一心二用,还用的那样好,自己被玩的欲生欲死,手下被打的胆战心惊,没人敢出头了。
方舒也不知第几次放松了一下赵大锤的脖颈,他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就听到耳边炸雷响起:“让那些人渣,全部把手里的器械扔到地上。”
赵大锤气得直翻白眼,当然,被掐着时也翻白眼的,但那是被动翻,现在是主动翻。
他真的太憋屈了,今天二三十人,就这样被一个人制服了。
可是,他从这人下手的力道判断,这个人真敢让他一口气上不来。
虽说弄死自己他也跑不了,洪哥不会饶了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已经死了,变成一坨屎了,再怎么样,也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在赵大锤想开口命令弟兄们放下武器时,桥北头有了动静,一伙干部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桥上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方乡长,快放手,那是赵经理,误会了,误会了!”方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郑海山来了。
方舒当然不会放手,对面那些人还虎视眈眈,不愿意接受失败呢。
手底下这位,听了这话,也把刚要发出的命令,咽了下去。
“郑乡长,你看你们政府的人,就是这样嚣张吗,我们按照你和庄乡长的命令,进场施工,可是这些地痞无赖无理阻挠,这位方乡长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动手,我们这些兄弟们克制再克制,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赵大锤趁着方舒松了一点的间隙,赶紧恶人先告状。
郑海山本来对方舒还是很客气的,但听了这话,又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不由得变了脸,“方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进场施工,是领导小组的意思,是指挥部下达的命令,你这样不好吧?”
方舒没想到郑海山在没有了解情况下,就这么跟自己翻脸。
这是,认为自己不敢翻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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