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要带他来太行村的赵少爷,他的家庭条件没有秦大少爷那么好,但是在石头镇,也算是有钱人了。
若是没考上,那就重来,家里有钱,这场秋闱,他也没放在心上。
赵公子似笑非笑的劝道。
“哎呀,难得有个假期,常兄你的学识可是石鼓学院数一数二的,就算是我们这些人,想要追上你,也是不可能的。”
“你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不给别人一点机会呢?”
“依我看,穷人家的孩子,怕是要在常兄之上,更加刻苦,更加刻苦!”
常金贵听到这话,心中只有一股难言的烦躁,自己辛辛苦苦学习,不就是想要科举吗,又岂会将自己中的秀才之位拱手相让?
还不如让着他呢!
常金贵无言以对,强颜欢笑:“科考虽重要,但能不能考中,还是要看自己学到了多少东西,这是一种考验。”
“若是能中进士,也不枉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了。”
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就连躲在墙角读书的黄鹤,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黄鹤抱着书本上前:“常兄所言极是,此时最要紧的还是学习,我们三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次秋闱。”
看到黄鹤出现,赵先生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不屑的白了黄鹤一眼,用命令的语气嘲讽道。
“家父说过,科举这种东西,只有穷苦人家才有资格参加。”
“只有穷人才需要学习,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我们不需要,就算我考上了,也可以把这些钱捐给当官。”
“我爹正在找人帮忙,我们邻县有个县令,八百块钱就够了。”
“但我不想这么做,县丞只是个小人物,在知县面前只是个副手,没什么意义。”
“我若为官,起码要从知县做起,一县之长,方能与我相匹配。”
赵公子突然转移话题,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黄鹤。
“我见你爹每天都在咱们学堂里做事,据说晚上还睡在柴房里,家里条件那么差,想必是要去参加科举的。”
黄鹤被人提起家事很是尴尬和愤怒,但他也清楚,赵家是有打手的,如果有人得罪了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打趴下,如果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黄鹤也不想得罪,所以他握紧了拳头。
他脸色涨得通红,咬牙切齿的说着:“我要做个读书人,我要做个读书人。”
“我们家穷,那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赵先生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这件事情,我爹是在学院里辛辛苦苦赚来的,并不丢人!”
黄鹤的辩解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常金贵已经预料到了,黄鹤的反驳只会让他难堪,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看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像黄鹤一样,在石鼓书院里被所有学生欺负。
黄鹤站直了身体,扭头就走,赵公子他们笑的更厉害了,指着黄鹤的后背。
常金贵从头到尾都在一旁看着,既没有出声指导,也没有出声制止,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只有让大家把心思从太行村上引开,自己才能安心。
被黄鹤这么一提醒,赵公子等人也就不再提下乡的事了,常金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拍了拍胸口,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平复了一下心情。
出了这样的事,慕修是绝对回不去了。
这是他参加春闱前的最后一天。
夫子很大度的放了他三天的假,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家中。
每当他回到家中,妻子和孩子都会在家里等着他,娘总是会给他做些肉和鸡蛋。
在石鼓学院呆了三天,也就是因为没有姑姑给他做饭,所以他才会自己掏钱出去吃饭。
连续两日,他都没有遇到赵公子与其他几个纨绔子弟,就连秦少也似乎把他给忘记了,没有人来接他。
常金贵这才放下心来,到了三日黄昏,他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出了学堂,正巧遇到赵先生,他正带着一群人,从他身边经过。
赵大人在经过常金贵身边的时候,立刻掉转马头,迎了上去。
“常兄弟,这么巧,我们约好了在满香阁用餐,你也来吧!”
常金贵心中一凛:“呃,还是算了吧,我刚吃完饭,正要回去。”
赵公子自然不会放过他:“常兄,你也太过自我约束了吧,读书要有个度,要不你陪我们一起喝酒?”
“来了个新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
赵公子坐在马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虽然周围都是他的好兄弟,但跟秦少爷比起来,他只是一个小厮,一个为了争座位而争的角色。
赵公子热情的招呼他骑着马跟在后面。
常金贵被这一幕给惊到了,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讪讪的抱拳。
“赵兄,你先走吧,我马上就到。”
赵公子被拒绝,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是我忘记了,常兄,你先下去吧。”
常金贵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富家子弟,扬起马鞭,扬长而去。
他倒不是晕马,而是不会骑马,虽然石鼓学院教导他习六艺,但家里养不起一匹马,所以,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他不会骑,也不会骑驴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的孩子。
秦少爷曾经这么一问,他说自己是晕马的,然后就搪塞了过来。
当他走到满香楼时,赵公子他们点的饭菜,都快被端上来了。
赵少爷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一个人占据了两个座位,冲着站在台阶上的常金贵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常兄,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常金贵听到这一声大笑,不由的想到了黄鹤之前的尴尬处境,恨不得挖条缝把自己埋起来。
他要是能学,他就不是个怪人了。
赵公子的周围,围着好几个熟人,都是平日里一起喝过酒的。
也有一些陌生面孔,不过都是丝绸打扮。
常金贵穿的是一件上好的布衣,上面绣着精美的祥云暗纹,与他一比,就显得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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