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自己再次落在下风,他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不过,他也不能在对方面前服软,丢了面子。
傲娇地哼了一声,最后一个字也提高了。
“这是怎么回事?”
常云拿出一本人人都有的《千家诗》,说:“先学会鉴赏,再尝试着自己去创作。
“记住,记住。你要学会写这首诗,不求写得有多好。”
毛蛋一看,这群人居然也会做诗词,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如果不好好学习,他早就把教科书上的东西给忘记了。
目光一转,毛蛋讶了一跳。
这时,文芙蓉也将熬好的粥分发下去。
说着,她便喊了一句:“来厨房,吃点粥暖暖身体,你跟我来。”
王春燕也是个有礼貌的人,她站在原地,大声的喊道:“不用了,这是给你家买的。”
文芙蓉见她这么老实,也很是高兴,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也来试试。”
“那就多拿些回去吧。”
王春燕这才放心的走了过来。
常乐一脸期待的走到小丫头面前,用肩膀捅了捅小丫头,又拉了拉她的袖子。
“你这个笨蛋,娘娘说什么你就什么。”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们?我们家里不缺你,你这辈子都住在这里。”
王春燕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了,她松开了苏洋的胳膊,快步走了出去,常乐也跟了上去。
进了厨房,每个人都吃了一份,常云等人吃的都是毛蛋和虞凤送来的。
而其他两人却完全不同,对文芙蓉亲自熬的腊八粥赞不绝口。
“又香又不油腻,而且还加了很多调料。”
王春燕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的点评着,而不是鸡蛋。
其实,常家的八宝饭里,加了八种调料,毛鸡蛋一脸的疑惑。
“花生,瓜子,红枣,红豆,扁豆...”
碰到不熟悉的人,他都会停顿一下,然后被文芙蓉和颜悦色的说出来。
最终,包括白糖在内,一共加了十五种调料。
毛蛋惊叹道:“怪不得如此美味!这么多好的食材,要是不吃,那才叫见鬼了!”
王春燕也很羡慕,但她的眼睛很大,肚子也很小,现在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如果继续吃的话,肯定会呛到喉咙里的。
曹景修一言不发,将自己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文芙蓉终于趁着热气,将饭菜盛好,端了出来。
常乐端着一只大盆到了常奶奶家,常云去村医,常平又跑了两次,分别到了赵奶奶和村长的家里。
终于,常云先一步回到了家里,发现曹景修还在。
“走吧。”曹景修很是随意地起身。
常云一脸茫然:“下一个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曹景修呼了一口气,吐出一道白烟。
“去我家。”常云就这样被带到了曹府。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祝福的话语自然是少不了的。
赵嘉在一旁服侍着老太太,看到常云心里很不是滋味,正琢磨着要如何给她穿小鞋。
扫了一眼饭盒,她冷笑一声。
“就凭你这种土包子,也配叫腊八粥?我估计,这汤里加的调料,还不到八种。”
“要我说,这点蔬菜粥,还不如稀饭呢,你们家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多少银子,还不如省着点。”
“我们有厨子,一定会给你准备好的。”
赵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曹景修清冷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掠而过,仿佛一柄利刃,将她从头劈到了脚底,又将她的脑袋割了下来。
曹老夫人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两个孩子也没怎么见过。
赵嘉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她平时对别人的宽容,对别人的严厉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老太太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曹大夫人。
大夫人是最早嫁进来的儿媳妇,跟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
二太太是在她嫂子出嫁之前,才过门的。
大夫人隐约记得,小姑子以前在闺阁的时候,可没这么说过,更像是她的老祖母。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大夫人觉得,自己这个侄女,实在是太过高傲了。
人家当官的多了去了,可他家只是京城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这么嚣张跋扈?
她的父母都是当官的,曹大夫人对赵嘉的行为很是不满。
但她看得出来,她也不想自己的小辈做得太绝,伤到了常云,所以赶紧开口。
“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第一次吃到你做的菜,今天我要好好吃一顿,把腊八粥端上来。”
常云可没心思跟赵嘉斗嘴,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反倒是一旁的曹景修,默默地将自己的饭盒拆开。吩咐下人,给他准备一些餐具。
他亲手将饭菜盛好,递给娘和娘,认真道:“我喜欢。”
事实上,在盛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米饭跟豆子的香味。
那是五谷特有的清香,混合着甘甜的麦芽糖,让人垂涎欲滴。
端着那只汤,他能感觉到那股暖意从他的手掌传遍了他的身体。
赵嘉站在老妪身边,两人都感觉到一阵轻松。
低头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当他看到不下八种不同种类的粥时,所有的脏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就算是伺候老夫人的奶娘们,也被曹景修亲自送上了一碗腊八粥。
只剩下赵嘉一人,却是一无所获。
她伸着头,期待着什么,只可惜,曹景修却像是将她给忘了一般,放下手中的汤勺,脸上还挂着笑容。
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怒气。
赵嘉的脾气一下子就没了,正想着要点粥喝,却听到老太太开口了。
“不错,我最喜欢吃了。”
常云一直没有和赵嘉别说话,但一听曹老夫人这么一说,顿时眉开眼笑。
“这是我娘做的,曹奶奶最爱吃了,等我回去跟娘说,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曹大夫人端起勺子,尝了一口,温热甘甜的味道,在她的舌头上融化,滑入她的口中,暖洋洋的,暖洋洋的。
她情不自禁地多喝了一大杯,说:“味道不错。”
“不喜欢甜食的人,也不会觉得恶心。”
“这粥很厚,材料也很多,想要把所有的材料都煮烂,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也跟着点了点头:“因为黄豆的硬度和硬度都不一样,所以需要的浸泡、熬制的时间也不一样。”
“大夫人说的没错,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
众人纷纷称赞,将这一碗腊八粥捧上了天。
曹家的人都没有发现,赵嘉已经气得不轻了。
她抓着帕子,好像要把帕子撕成碎片。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瞒过常云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她心中暗叹,这小丫头,醋坛子真大。
从曹家出来,常云从家里拿到了一份腊八粥和一份蛋糕。
曹管家将他带到了门外,两人还在闲聊,赵嘉却没有放弃,因为他没有当着他的面跟他说什么。
赵嘉一脸怒容,双眼圆睁:“常云,这不是你该叫的,你长得太丑了。”
常云闻言,冷哼一声,她没有说话,赵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手,砸在了一团柔软的棉花上。
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生气,其他人都没有搭理她。
赵嘉心里不服,不过是个乡下姑娘,怎么人人都在夸赞她呢?
顿了顿,她继续道:“不要因为我奶奶和姑姑爱吃你家的腊八粥,就觉得骄傲。”
“会做饭怎么了?”
“我那表弟是个读书人,将来非朝中之女不可,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表弟就是一朵云,你就是一朵被人践踏的泥巴,云和泥,从来都不可能走到一块,懂么?”
常云见他不说话,反而更加咄咄逼人,她被人说成是烂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立刻瞪了她一眼:“我有没有泥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而且,我们的婚事,是家长说了算。”
常云眉毛一扬:“你凭什么就确定曹秀才要和官家联姻,难道你就是他的前辈?这么快就决定了?”
前辈?
她赵嘉怎么可能算得上是前辈!
他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吓退这小丫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识抬举。
赵嘉被她这么一说,气得不行。
少女再次扭起帕子来,她的年龄和曹景修相差不大,可是她的行为却和王春燕一模一样。
给人一种孩子气的感觉。
常云没好气的说道:
“赵小姐,既然你自称官家千金,就该有点担当才是。”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威胁:“在农村,不知道的人,还会觉得,大城市里的大家闺秀,都像你一样,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林初九说的都是心里话,哪怕曹管家在场,她也不会拒绝,更不会用温柔的话语来搪塞。
她可没打算对赵嘉三番两次的挑衅手下留情。
他可不想让人以为他是个软柿子,想要占他的便宜。说罢,常云便离开了。
她不明白赵嘉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但是赵嘉应该是冲着她去的,然后就被人给拉住了。
常云却是头也不回。
当她回到家里时,喧闹的声音消失了。
还没等他坐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看到两个哥哥都不在家,还以为他们回家了。
常云快步走到门口,却看到了久违的爹。
“爹?!”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常三石手里拎着一大堆大包小包的,毛茸茸的肩膀上,还沾着细碎的雪花。
浓眉被一片白色覆盖,那是大雪凝结成的霜花。
常云也不在意爹身上的寒意,直接抱住了爹!!!
“爹,你可算回来了。”
常三石傻笑着,却没有空出一只胳膊来抱她。
“进来吧,外面很凉。”
常云听话的放开他,拿着几样东西,帮着他往厨房走去,却见他手里拿着不少猪肉和牛肉。
“爹,您这是为何而来?”
“我们一家人,能吃得下那么多的肉?”
“呵呵,腊八快到了。腊八刚一过,满香阁就不营业了,让我们初七上班。”
“哇!”常云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要休息一个多月?”
常三石点头:“嗯,满香楼一般不会放假,除非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放假的。”
“过年的那一天,大家都关了门,满香楼的客人也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常云想了想,点了点头。
“平时都是不休息的,这说明满香楼的生意很好,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假货?”
常三石赞同:“对,就是这样,我们也是靠着满香楼的生意,我们的生意才会这么好。”
常三石心情大好,将自己的礼物一件一件的往外掏。
这可是新年必备之物,她买了不少。
那汉子身强力壮,拎了一大包东西,也省去了他们再回镇子采购的功夫。
等他掏出那张红彤彤的纸张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看大家都在练习书法,就不麻烦老师了。”
常云循着他的话,在脑海中翻找了一遍,发现太行村的人,基本上都会在春节的时候,贴上夫子的字。
“嗯!”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常三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换上了一身衣服,当他再次出现之时,常云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只见爹手中,多了一根木棍。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在方叔叔面前提到的那把牙刷。
常三石手里拿着一根牙刷,对着常云挥了招手,然后开口了。
“你看看,我这次回来,光顾着开心了,都快把方大管事交给我的任务给忘记了。”
“他让我过来,就是想知道这把牙刷是不是真的。”
“方掌柜听从了你的提议,请了很多木工过来,总算是炼制了一把。”
“他们说,一切都是你告诉我的。”
常三石一边说,一边将戒指递给云宝,一脸焦急,想看看他的表情。
方掌柜在这件事上下了不少功夫,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若是处理不好,一切都是徒劳。
常云接过来,在手里转了转,手指在牙刷的绒毛上蹭了蹭,摸了摸,感觉到了硬度和硬度。
“是啊,头发有点长,可以修剪一下。”
他担心自己的爹和方掌柜听不懂。
于是,她用家里的大剪刀,在刷子上剪了一下,然后交给了老爹。“嗯,用一些绿盐,天天刷牙,保持你的嘴巴清洁。”
常三石很是好奇,当即就试了试。可家中没有青盐,便用起了炒食时用的细盐。
“呵呵,不用说了!的确,这可比吃柳枝要舒服的多,而且我的牙也不疼了。”
常三石像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端着那把牙刷,小心翼翼的放在手里。
很快,大家就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随着家人的增多,现场的氛围也变得更加活跃。
一听爹要回家过年,几个小家伙都开心地鼓掌。
一家子坐在一起,讨论着这个新年该如何度过。
就在大家都在商量着怎么庆祝新年的时候,太行村里突然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常云家的人离这里比较近,所以得到的信息也比较迟。
送信的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村子里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都跑到了村子的门口。
常云走过去开门,里面传来一道喘息声。
“常秦氏的人总算是找到了,人也被关进了官府。”
“据说很快就要开庭审讯了,所有人都想过去看看,你家要不要跟我们一块?”
这人正说着,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凑了上来。
文芙蓉想也不想,直接道。
“看在我们的面子上,我们最好不要插手,不然秦氏会认为我们是来落井下石的。”
常三石回到府中,换上一套衣服,用温水将脸上的积雪给冲洗干净,此时他的眉头已经没有了细细的雪花,而是皱成了一团。
他觉得自家媳妇说的也有道理,便同意了:“不用,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吧。”
父母都拒绝了,他们三个都有些失望。
她很想过去看看,因为她二婶一直在找云宝的麻烦。
之前她还在学校里大发脾气,说要给他买一块鸡肉蛋糕。
如今人已经被抓住,他们三个当然是要看看她的惨状。
但父母都拒绝了,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此刻,常云心中,已经有了一百八十个想法。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二伯母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
专门过来汇报情况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一愣的。
像这样询问的,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其他人家听说常秦氏被抓了,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纷纷表示要拉着全家一起去镇子里看戏。
看着常云一脸茫然的样子,那人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所以才赶过来的,并没有详细询问。”
常云忍不住叹了口气:“爹,娘!走,咱们过去看看,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
常云这么一说,另外三个人也都有了新的想法,也都同意了,常三石也同意了。
一家子都披上了厚厚的棉衣,冒着大雪往外走。
马车上的帘子并不是很严实,所以并不能完全的挡风。
车子里的人,都在瑟瑟发抖。
一行人一路小跑,很快便到了镇子,只见衙门前已经围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村里的人,他们很热情,左右看了看,也没有看到常三石一家,便窃窃私语起来。
一见到常三石一家,便大声喊着:“来啦,来啦!
他们扭头看了一眼,让开了一条路,将后面进来的常三石一家人给推了进去。
她才一坐下,知县就上了法庭。
两个小队的捕快,威风凛凛,冲入大厅,端着威棒跺地,威风凛凛。
知县穿着一身官服,面色严肃地在“明镜高挂”的匾额下坐下。
他敲了敲手中的惊堂木:“来人,将人带过来。”
最后,他们在村子里找到了失踪多日的常秦氏。
这一次,他穿着的,却不是之前的素朴麻衣。
这件衣服很简单,没有任何的装饰,却是一件上好的棉袍。
因为气温越来越低,她穿的衣服也越来越薄。
浑身上下,脸上都是脏兮兮的,看上去很是凄惨。
他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层灰尘,轻轻一碰就掉了,应该是他发现她后,拼命地挣扎造成的。
知县一开口,常云就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
她身材矮小,只能踮起脚尖,透过两道房门,看到大厅里的场景。
常秦氏说话的语气很轻,也很含糊,似乎是在说自己是无辜的,而不是逃跑。
剩下的时间,就是她与仵作和捕快的交锋了。
“令郎呢?”捕快的声音冷了下来。
常秦氏垂下了脑袋:“不清楚。”
“既然你没找到自己的孩子,那你怎么不直接回家,非要来聊城?”
“你可有家人在聊城?或者说,你有靠山?”
“没有。”常秦氏摇了摇头。
被带到大厅之后,她的心情就很低落,甚至不能用正常的语气来回应他的问题,仿佛她的魂儿已经被抽离了,不再是自己。
这个样子,在捕快看来,就是在拒绝回答。
所以,差役看了一眼知县。
大少爷进了公堂,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他被女子的反抗弄得有些烦躁,手中的惊堂木一敲,沉重的木板便落了下去。
常秦氏吓了一跳,脊背一下子就挺直了。
知县压低了嗓音,说,“到了大厅里,我手下的人,你要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官府可不是闹着玩的,下次再有吞吞吐吐的,直接拖出去,杖责十。”
官府的人办案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也不少,哪怕常秦氏是个女子,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常秦氏还是头一次出这么大的门,一听说要挨揍,她哪里还会反抗。
“我...我只是没找到我的孩子,以为他在聊城,我就往那边走了。”
“是吗?我从捕快那里听说,你是从黄秀才爹回镇的马车上发现的?”
知县正当盛年,中气很足,这一句话,隔着大厅,远远传了出去。
围观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常云却是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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