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常金贵才从自己出轨的事情里清醒过来,就是要去常秦氏讨个说法。
但是看到她快要控制不住了,他立刻放弃了。
他原本就缺少运动,奔跑的速度也没有别人快,失了分寸,被常秦氏一瞪眼,就是一张脸都白了。
在衙役的带领下,走到了一扇狭窄的大门后面,安静的县衙,瞬间变成了一片混乱。
官府里的人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若非她会吃人,她现在已经被拿下了。
但是她患了狂犬病,谁也不敢接近她,常秦氏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追着常云跑。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纹路,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
常云滑的像条泥鳅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性,原本她的目的是为了常云,现在却是为了抓住任何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汪汪汪”的声音,和众人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让整个官府都变得有些滑稽。
常云眼看着常秦氏要动手了,趁机对着自己的兄弟们喊道。
“吓到了吧?可以过来帮个忙吗?”
她就是要仗着人多,将秦氏的人给压下去。
三个人都很害怕,可是常云并没有害怕,反而叫上了他们,作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不会退缩。
四个人先是将常秦氏围在了府衙的院子里。
这一刻的她,就像一只发狂的凶兽,根本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话。
常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打到她的穴位上,让她的经脉麻痹,让她停下来。
常云不出手,另外三人自然也不敢贸然出手。
她把常秦氏团团围住,小心翼翼的走着。
常秦氏看着这四个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些惊慌失措,只顾着逃跑的人,也渐渐清醒过来,纷纷从藏身之处探出头来。
知县和师爷一开始也被吓得不轻,纷纷逃到了大厅后面,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关上门,就能将两人隔离开来。
没有听到太大的声音,师爷鼓起勇气打开房门,探出头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只觉得颜面无光。
知县头上的官帽微微一偏,从侧面探出头来,帽沿正对着那名师爷的脸。
对着当值的捕快,厉声喝道。
“笨蛋,你们还在等什么?还愣着干什么?若有人能捉到这贱人,我必有重赏。”
丰厚的奖励,总会有人去做的。
原本忙着自己的捕快们,一听说银子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跟着常秦氏一起围了起来。
但他们却将常云和一群孩子团团围住。
事实上,他并没有靠近核心圈子。
常秦氏对常云恨之入骨,挣扎着想要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认出了常云,他猛地冲了过去。
“贱人,我勒死你!”
她抬起手,朝着常云的脖颈抓去,常云身为最大的靶子,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看到秦氏这样的人,她就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朝着周围的三个哥哥看去。
“给我按住她!”
自己则是一矮身,避开了常秦氏这一刀。
常平是这群人中个头最大、四肢最大的一个。
为了不让云宝有生命危险,他直接冲到了常秦氏的身后。
常云敏捷的往一旁一闪,将常秦氏扑倒在了地上。
常金贵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常秦氏,看到她被打倒在地,顿时激动地叫了起来。
“扑得好!”这一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还没解气,更何况常秦氏也被制住了。
常金贵忽然恢复了先前的勇气,自告奋勇地走上前去,也不躲在掩护下,给四人鼓起掌来。
“很好,给我绑了这个贱人!”
这一句冷冰冰的话,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官府时,她对他的那份热情。
常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对于常金珍的请求,直接不予理会。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冲到了秦氏的面前,将她的膝盖按在了地上。
常云稳住身形,又朝常秦氏的方向行去。
这一次,她是站着的,常秦氏是跪在地上的,在常秦氏看来,这个十岁的小姑娘似乎变得高大了许多。
常云拍了一下手,伸手指向躺在那里的常秦氏,“她现在还在犯病,你可别放开她。这种病,死亡率极高,你可要小心了。”
知县见常秦氏被制住,连忙跟了出去,想要质问。
“小妹妹,你是说,她马上就要不行了?”
常秦氏的目光再也没有抬头的意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常云也正眼看着她,说:“没错,她死定了!”
常秦氏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可能!汪汪汪……”“汪汪!”
她浑身上下都在痉挛,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翻腾,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她用力的吐了出来,一种无法抑制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可当她真的吐了,却没有看到普通的呕吐物,有的只是一摊泡沫。
围观之人皆是一愣,知县更是一脸懵逼。
“我的上帝,她在流泡沫。”
“你赶紧把蒋大夫叫来。”
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常秦氏脸色一黑,这口白痰简直是泼脏水了。
常金贵吓了一跳,想要从门缝里钻进去,这一刻的常秦氏,简直就是两个人。
没过多久,蒋大夫带着蒋南星赶到。
青年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在府衙见到常家人。
他和常云连招呼都来不及,便将外公扶了起来,让知县给拉到一旁。
蒋大夫仔细的给常秦氏检查了一遍。
他长叹一口气:“救不了。”
“神医不可能治百病。”
蒋大夫就是这么对知县说的。
但常云却很清楚,这病很厉害,而且有很大的潜伏期,到了现代,想要预防,就必须注射疫苗,一旦发病,那就是死路一条。
更何况,在那个还没有疫苗的远古时代。
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她也是一样的下场。
这么年轻,就这么没了。
但常秦氏的隐疾发作得太快,她是在常文才之后被咬的,还是说常文有更久的潜伏期?
常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在蒋大夫的诊断下,常秦氏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随后,一队捕快上前,将她捆了起来。
你已经被捆的严严实实,就连秦氏都在拼命的反抗,也没有用。
“怎么会这样!老天不公啊。”
“我讨厌你!”
常金贵被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似乎生怕常秦氏的怨念化作恶鬼,缠绕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我家待你不薄。”
常秦氏听了这话,哭得梨花带雨。
“是啊,文芙蓉一个人走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又是殴打,又是辱骂,又是羞辱,你又是怎么做的?”
常金贵心里有愧:“我娘教训媳妇那是应该的,对你严厉一点有什么不对吗?”
“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而且,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学习,根本没时间理会你们!”
“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能让我娘满意。”
“没有!你这是在装傻!”常秦氏扯着嗓子吼道。
“你在家里,就是什么都清楚,可是,你从来都不帮我说话,你太狠心了。”
“我对你的恨意,比你的娘还要深。”
“你居然让自己的孩子,对我不忠,你以为,你就是我的亲奶奶?”
“王大红还是去吧,免得她在这里碍眼。”
“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被打得那么惨了。常金贵这是自作自受,以她为例。”
常金财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问到。
常金贵听着枕边人骂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
“秦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杀了我娘吗?”
她说出这么多恶毒的话,却从来没有听到,显然是藏在心底最深处。
常金贵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好可怕。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常秦氏,破口大骂。
“贱人,杀了我娘,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你背叛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常金贵趁着她被捆住的时候,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从一个捕快手里夺过一根棍子,就往秦氏身上抽了下去。
秦氏一片尖叫。
她的身子已经很不舒服了,这会更是让她痛不欲生。
“杀了我啊!杀了我吧!”
“老子也不要命了,等老子下了十八重天,看到你娘,非要让你娘滚阎王爷的油锅不可。”
“就算我变成厉鬼,我也不会让你娘好过的。”
这话一出,常金贵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恶毒的女人!恶毒的女人!”
常金贵气喘吁吁,而旁边围观的众人,在听到常家人出事后,一个个都睁大了双眼,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常秦氏嘴上不说,她就是杀了自己的奶奶。
不过,从她方才的凄厉惨叫来看,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她做的。
审讯也就到此为止了。
有老师将他们之间的谈话记录了下来,成为了证据。
“那秦氏怀恩于自己的妻子,所以才会用老鼠毒死自己的妻子。”
县太爷毫不留情的一拍桌子,为这件案子划上了句号。
常秦氏和黄鹤的爹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他就像是忘记了一样,一个字都没有说。
众目睽睽之下,奄奄一息的常秦氏被几个捕快带到了地牢里。
常秦氏吓得双脚乱踢:“你快放手,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蒋大夫爷孙俩,都转过身来,却还是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
常秦氏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开始求饶。
“大夫,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也有一儿半女,若是我不在了,他该如何自处?”
“他如今不知所踪,若是寻回,无母可如何是好?!”
她欲言又止,蒋大夫叹了口气,又对常云道:“你跟她说说,我们该走了,这里不能没有病人。”
常云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大的担子会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一个身患绝症的患者来告诉他,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作为一名大夫,这样的场面,在未来很常见。
“咳,二舅娘,您要担心文采,可还有我二舅呢。”
“要不,我帮你照看一下文采?”
“到底是一母所出,文采又不是只有一个娘,还有一个爹吧?”
常秦氏紧抿了抿唇,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常金贵的身上。
“文学是他的血脉,自然要为他的未来承担责任!”
常金贵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秦氏,他依旧板着脸,“从今往后,文采与你无关,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妻子了。”
说罢,他便要了纸笔,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离婚书给写了出来。
常云等人都在一旁看着,二伯落笔一点都不慢。
离了妻子,常金贵还嫌不过瘾,向众人拱手道:“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别让我们家跟这个贱人扯上关系。”
常云这才反应过来,二伯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狠人啊!再也顾不得什么夫妻之情了。
然而,事与愿违,黄秀才的爹和他的同学妻子发生了关系,这件事就再也瞒不住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每一个家庭。
常金贵和黄鹤的关系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石头镇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常秦氏也是在这样的议论中,在大狱里病逝了。
按照官府的说法,她被人折磨了一顿。
差遣差役找到常金贵,想要认出他的遗体,奈何常金贵执意不肯回府,甚至也没有进过监狱,还对着衙役说。
秦氏目无尊长,荒淫无道,已有七律,这贱人可以和她离婚,但绝不能进常家的墓。
她甚至不想给常秦氏留一点面子。
没有办法,这具尸体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于是,他用一张草席将她包裹起来,丢进了乱葬岗。
常云从舅舅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所有人都叹了口气。
原本两家就不和,秦氏又对她有意见,在没有分家之前,就一直撺掇王大揍她一顿,让秦氏有好戏看。
她的死,落得如此下场,让文芙蓉对她的仇恨也就淡了许多。
常云看着娘的表情,似乎在为二姨的悲惨命运感到惋惜。
有的时候,只有女子,才会对一个女子,更加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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